归来年少 轻狂安闲 抉择

姬睿再次看了一眼手腕，才想起表已经坏了，已经拿去修了，她抬眼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中午一点半了，姬睿换掉汉服，换成了日常的衬衫和阔腿裤，快步的往巫楠的店飞奔而去。

“妈？”

“姬睿。”

“姬睿。”路过的人纷纷向点头示意。

“看到我妈了吗？”

“欸，没有呢。”

“是呢，没看到。”

“抱歉，老板今天自打早上就没来。”

没来？姬睿猛地停下了脚步，正要往回走，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不愿染是与非，怎料……”，姬睿抬手划开接听键，还没有说话，电话那边的声音就迫不及待的传来巫楠嘹亮而焦急的嗓音。

“姬睿，你快来，”巫楠说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快点，市医院急诊楼四楼第一个病房。”巫楠喘息的愈发愈急促，“嘟嘟”手机振动了几下，紧接着便是一阵忙音。

姬睿看了一眼店面，说道：“母亲让各位继续，请各位保持现状。”

“好的，姬睿再见。”

“再见，姬睿！”

十多分钟后，姬睿拦车到达医院，一路飞奔到医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请让一下，”

“妈，怎么了？”

巫楠脸色苍白，显然有些惊魂未定，“你舅舅，你舅舅他……”

“怎么了，你慢慢说。”姬睿瞥了一眼紧急病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却异样的好闻。

“你舅舅他，”巫楠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他被车撞了。”

“现在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姬睿的声音平静而沉着，不慌不忙，却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事发突然，巫楠有些没缓过劲来，“你先坐下，好好休息一下，缓缓情绪，剩下我来办。”姬睿说完，便让巫楠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自己来到医院诊台，依次问舅舅的情况，办理入院手续，提前询问需要做什么措施，有条不紊。

很快，一切就位，姬睿拿着单子来到病房门口，巫楠已经冷静下来了，“等吧，一切都办理妥当了。”姬睿把手中的单子按顺序依次递给巫楠。

巫楠拿到手里，看都不看没看一眼，“你办好就行，你的能力这点我还是放心的。”巫楠按了按太阳穴，“就是事发有点突然了，我就突然慌了手脚。”

“嗯。”

“没事了，没什么大事。”巫楠还是有些语无伦次。

“嗯。”

在之后，两个人便是相坐无言，两个人默契的都没有提那陈年旧事，一道让两个人出现裂痕的伤疤，时光匆匆，物是人非，你我却都不再是当年的模样了，破镜重圆，怎重圆，怕是难重圆。

时间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停止了流动，直到“咔哒”一声，救护室的门开了，出来一位年龄颇为年长的老大夫，“情况良好，性命无忧了，你们是病人家属吗？”

巫楠猛地站起来：“是，我是。”正要松一口气。

大夫确话锋一转，“病人这腿之前受过伤，本来就不太好，这一次又受了挺大的撞击，恐怕……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巫楠“哐当”一声坐下，有些说不出话来，整个人的神情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姬睿向前一步，扶住老大夫的胳膊，把他向后转过身，小声道，“什么程度？”

老大夫看了一眼自己抱住自己的巫楠，回过头比划了一下，姬睿点了点头，意为自己知道了，给老大夫递过一个牛皮信封，“您多费心了。”

老大夫想要推拒，又看了一眼临近崩溃的巫楠，缓缓放到衣袋外侧，郑重的说，“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的，请你放心，那个是你的妈妈吧，好好安慰安慰她，家属的情绪对病人影响很大。”

“好的，谢谢您，我会的。”这将是承诺。对自己，也是对所有人。

一日的光景很快过去，还有一天，姬睿就要上学了。这不，姬睿在家写作业，巫楠在医院照顾姬睿的舅舅，两个人几乎没了什么交集。

与此同时，古老的柳树下，还是那阵熟悉的香气，丝丝缕缕，幽幽缠绕，似有荷的清雅，梅的冷然，在半空中化出了特有的形状，霸气而又淡然自若，自有一番风情。

“这位朋友，”依旧是未语笑先闻，“你我从是井水不犯河水，”一阵悠扬的乐声从四面八方飘散而来，“怎么今日特来拜访？”

“在下，上官蠡（li），”男子面容藏在云雾之中，看不清模样，只是周身的气质轻灵而透彻，不是温润，而是浩大而寒凉，“前来拜访先辈。”

“哦，先辈？”一条素色的披帛环绕着男子，“先不说你这个称呼，”数片花瓣悠悠漂浮在男子周身，美好的像是上古神袛的遗落，神秘而强大，让人不忍心去惊扰这一美好，哪怕是出声，都让人自惭形愧。女子的身影幻落在男子不远处的柳树下的地面上，女子轻抚柳树，柳树微微摇曳，就连末端的树叶都发出喜悦的喟叹，女子抬手，一道凌厉的力飞向男子的面颊，“就连面容都不肯展现，这种态度，你，打算跟我聊些什么呢？”

“抱歉，不知该如何称呼您？”男子抬手，一条水纹流动的蛟龙飞向女子，一根极细的丝卸去脸上飞过来的力道，“我的面容，是殷姬赋氏一族一百年前族长亲自下的诅咒，是暂时无法解开的，还请您不要为难。”

“殷姬赋氏？”女子逗了逗手指间盘旋游曳的小水龙，忽而笑了，“抱歉，一百年前？是我唐突了，”女子抬手，一道正门破空而出，“吾名为浅黛，殷姬赋氏曾对我有恩，你叫我黛就好，我曾承诺，只要见到殷姬赋氏的纯血后裔，就一定是我的坐上宾，所以，蠡（li）公子，请吧。”

浅黛随手划出一个院子，楼阁高耸入云，四面环水，就连院子里的小路都是稳稳的漂浮在水上，轩榭里，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在半空中自发倾倒流淌，女子转了转手指，一杯茶就稳稳的落到男子面前，女子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明明是极为豪放的姿态，洒脱和娇俏却在女子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女子举杯解释，“哦，我平常不喜茶，多是以酒代茶，”女子抬了抬空了的杯子。“我干了，你随意。”

周围的环境让上官蠡感到从未有过的舒适，从来没有回到过自己真正的故乡的上官蠡（li）像是真的来到了自己的故乡，一种极为放松感觉涌上心头，让他感觉自己都要漂起来一样，连灵魂似乎都已经被滋润的褪去尘埃。“这是？”

“你的家乡，”女子手里的酒接着摆阵，是杀阵，“哦，一个仿真度比较高的模拟场景而已，说说吧，你想与我交换什么？”

这种高级到能滋养魂魄的模拟场景消耗极大，更何况是这种极为罕见高级的模拟阵呢？恐怕是极消耗魂力的吧，“我想解开我伴侣的相印诅咒，您看，这些，”上官蠡把手中细碎的鲛人泪粉末和一枚足有网球大的完整的鲛人泪递到浅黛面前，“可以吗？”

浅黛深深的看了看上官蠡一眼，“真是个痴情种呢，”浅黛将手里的阵随手挥成困阵，“你可要想清楚了，”浅黛大红丹蔻的指尖轻叩桌角，“足以解开近百年年来你身上的诅咒，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上官蠡微微点头，“我可以等，我还有几个百年，但他，”上官蠡饮茶举杯的动作优雅而让人挑不出丝毫差错，“有可能等不了那么久了。”

浅黛轻笑，你和我最近发现的一个小姑娘到时很像啊，一样的执着与君子风度啊，“好，三日后，过来取吧。”只是，两个同样设有防备的人很难相互磨合到一起吧，可惜了呢。

浅黛挥了挥手，院子消失了，取之而代的是一枚精致的菱花水镜，手掌大小，“这东西我准备了两千年，”随手甩到上官蠡的衣袖里，“如今，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上官蠡抬手要拒绝。

一条素色披帛拦住了丝线，“拿着吧，这里面有我在最鼎盛时期的魂力，对我没有任何用处，如今我力量减弱，它已经大不如前了，若是在不使用，接收生物的气息，它也快要消散了。”

上官蠡俯首行了一个最为恭敬的王室礼，“黛的恩德，我殷姬赋氏没齿难忘。”

女子的身影逐渐模糊，一声轻笑附带一声极浅的叹息，“不必了，好好待你的伴侣，也许，你们会有新的契机出现。”灵魂本就算不得阳间的活物，更不是死物，而是极为强大的意念，它来源于天地，产生于人，更何况是一个朝代，盛唐的魂，她能感知到的未来的轨迹，可不是随意说说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