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年少 轻狂安闲 两级

在姬睿家的小区里，是一片柳树成荫，还有一条小溪弯弯绕绕的，盘旋着整个小区，小区的面积并不是很大，但是环境倒是很不错。

在这片树丛较为茂盛环绕的地方，嗯，这地方人很少，或许算的上是一个秘密花园。杂草密密麻麻，几乎能盖到了人的膝盖，周围有一道较为破旧的栅栏门。中间是一条小阴，林间小道，不仅仅是一条小道，或许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因为这个空间并不显得狭窄，反倒是很是宽广，又很是隐蔽。

颇有年代的古老小桌小凳子，两个女孩正遥遥对望。哦，算不上是两个女孩遥遥对望，应该是一个女孩儿正陪伴着另外一个女孩。几丝微风吹来，捎来几缕温润的阳光，照射在其中的一个女孩脸上，女孩抬起头，眼睛满是通红的颜色，整个人的神色，满是不可思议，带有些许怔愣。她抬起头，发间绑住的一黑一白蝴蝶结在风中飘摇，似是在诉说着什么？两种颜色也似是在空中开启了拉锯战。

“你怎么看？”半响，郑百娅抬起头，突然生涩，冷静的看向姬睿。

姬睿淡定的搅了搅面前的咖啡。轻轻吹一口。“你可知道，张飞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物，并不是人们印象中的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而让梨的孔融并不是一个真正孝顺的人。历史上真正的包公则是一个白面书生。”

“那是什么意思？”郑百娅有些无法理解姬睿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

姬睿把手中的饮料递给郑百娅，又把面前的马卡龙推了过去。

“你是说，在历史上李世民爱民如子的形象，也是假的吗？”

“不是，是真的。”

果不其然，郑百娅在眼里满是失望。

“但人们爱的，从来不是他李世民，而是那个屹立不倒的盛世大唐。姬睿淡淡的喝了几口咖啡。依旧是清新的无糖抹茶蛋糕。她慢慢的咬了一口，偏苦的茶香在嘴里蔓延，回味无穷。“李世民的政策，在当时，是开明的。他把大唐推入了盛世。因为前朝隋的民不聊生，他不过是做了一个皇帝基本做的事。就好比只不过是大家都没有饭吃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馒头，那在人们饥饿的时候，这个馒头，你觉得它会是什么？”

“香饽饽。”郑百娅叹了一口气，“人们会觉得吃到了人间至味佳肴。”

“我没有否认李世民的那些很是开明的政策，但在特定的历史时间，特定的某个点，他站到了那个位置。仅此而已。但是绝没有现在几乎一提到他，就像见到了神明一样那么有能力。人们称赞他，只不过称赞的是他对国家发布政策的那些想法，跟他这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但是等到后来人们逐渐去挖野史去了解这个人的时候，却是满心失望，但是却并没有否定，他对国家当时做出的功绩。”

“可是，我就是对他喜欢不来。”郑百娅恨恨的咬了一块儿梅色的马卡龙。“他的这些行为，就是不配为人。”

“我也不喜欢啊。”姬睿接着吃着手里的蛋糕。抬眸，嘴角轻挑微笑。“自始至终，我喜欢的都是那个开明自信的大唐风气，而不是他李世民这个人。整个盛唐，有风气，有风骨值得称颂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盯着他李世民？”

“可是，”郑百娅放下手中咬了半口的马卡龙，突然觉得没了什么胃口。“我还是觉得不舒服，他这样的行为哪怕他做的再多为民的好事，我也不觉得，他应该站在明军的这个位置上。他应该在史书上应该被拉下来。”

“说的没错，我也是这样觉得。”姬睿端起杯子，看了一眼仅剩不多的咖啡，“可你觉得，把他拉下来，送上去的人，就一定是毫无污点的人吗？”

郑百娅低下头手里捏着，把玩着那口刚刚掉在地上被她捡起来的马卡龙。半响，默默的摇了摇头。

突然，她又抬起头，认真的望向姬睿。眼睛里满是黑暗雾色盈满缭绕的色彩。“真正的成人世界真的都那么坏吗？”

“我反倒不那么觉得。”姬睿吃完了手里的蛋糕，接着晃她的杯子。“唐朝的山匪寇贼可以因为他打劫的人是他喜爱的诗人。以一首诗的功夫，就可以跟那位诗人以礼相待，不但不再打劫那位诗人，还会送那位诗人出行，与那位诗人交友，给那位诗人赠礼。这是我喜欢的风气，知道为什么吗？”

“居然，真的会有这样的事儿。”郑百娅的眼里满是不可思议。“那他们可真是随心所欲。”

“不，我关注的并不是他们怎么随心所欲，而是人与人之间不在是纯纯的利益关系。也不是金钱至上的想法。而是他们愿意跟随自己的初衷去生活。”

“再比如呢？”郑百娅显然提起了兴趣。

“只有在唐朝，因为考核的官员被买通。但是当他发现一名才华横溢一贫如洗的才子时。他会选择，哪怕丢掉了自己的乌纱帽，也愿意保住这位才子，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初衷才更是最不能违背的。”

“真的，会这样吗？”郑百娅的眼里满是明亮的光。那种耀眼的色彩可是可以被称之为希冀？“那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会因此而遭受连累吗？”

“会的。”姬睿十分郑重的放下杯子，两手交叠，稳稳放在胸前，说：“但是，他认为值得。这就是我所欣赏的，盛唐的风气。你觉得，比起这个，让区区一个李世民做一个让后人崇拜的一个明君形象。吸引人来观摩，寻找这种风气。他值得不？”

“嗯，假若历史的真正的目的是这个，那的确是很好。”郑百娅显然跟着开始了新的思考。“但是，为什么不找一个更优秀的人，而是去找李世民这样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呢。”

“读史只看是让你看到的东西。它让你看不到的，就不要再看。因为史的目的，是让你看到他所让想让你看到的。并从中获得新的感悟。而不是让你去找寻那些真相，把历史所蒙上的那层面具，彻底撕毁。”

“所以说，大人都是这样，两副面孔吗？一个真，一个假？”

微风袭来，身旁的柳树的枝条上已经吐出了新芽。两个穿着校服的女孩，正在满是杂草花园里，吐露着他们这个年纪里自己对这个世界最真实的想法。轻狂年少，却有着最纯粹的活力。可这个世界上造出的大多的磨平棱角，八面玲珑，又是是否掩去了他们想要真正所展现的初衷呢？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依旧是让人熟识荷的清新，梅的冷然，和说不出大气，沁人心脾。

姬睿刚刚和郑百娅分别，两人不过数十米的距离，这里离公园的古柳算不得近，怎么会闻到浅黛身上的味道？

姬睿心下满是疑惑，刚想做些什么，突然空间振动，脚下的地面明明没有变换，只是眼前一片白色，随即便失去了知觉。

温柔的晚风拂过，一间极简黑白风格的房间，伽蓝森正照顾一个女孩，凌乱的麻花辫，正是欧阳瓷，从来没有照顾过人的少年，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已经学会了如何照料崩溃的女孩。

“来，瓷瓷，喝一口吧，”眉眼全是嚣张的男孩在女孩的面前乖的像一只小猫咪，“不然，我就伤心了。”男孩低下他那极美的面容，睫毛轻闪。

“不要，”女孩翻了一个身，不巧，男孩的脸突然凑过来，女孩不自觉的避过眼神，这就是传说中的美颜暴击？“哎呀，我喝。”一个挺身坐了起来，两个人的额头碰到一起，男孩微微向后移了一下，即保证能撞到女孩，又不会使女孩受伤，“你怎么不躲开？”女孩抚触男孩的额头。

“我也没想到你会突然坐起来啊。”男孩的眼睛里像是星海，满满都是女孩。他回味着女孩的碰触。“现在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崩溃了吗？”

“没有！”女孩突然拔高声音，死不承认，突然觉得自己为一个历史人物而感到愤怒非常幼稚，于是，撅着嘴转过头。

男孩低下头，声音还在变声期，却有了撩人的低沉，他委屈的叫：“瓷瓷，”见女孩不理，又接着继续，“瓷瓷。”尾音上扬，像小钩子一样。

“哎呀，好啦，”女孩捂着通红的耳根小声嘟囔，“又是这样。”

“嗯？”

“安啦安啦，我说我说。”女孩举手投降。突然两支手按住男孩的两侧的脸，脸色凝重，“伽蓝森，你说，唐太宗到底是不是个明君？”

“你是说他杀兄弑父吧，”男孩依旧笑的像个小猫咪，“瓷瓷，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