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沐楠 第二十章

历经十几天作战，还好还好，勉强算胜了，有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赶脚，敌方没有占到便宜，可己方也损伤不少。程沐楠问沈景明这场战斗有何感想。沈景明沉默没有说话，程沐楠也没有在问。他们在这里一呆就是两年多。两年成功的除掉了乌蒙人，这两年来，沈景明算的上是成长迅速，杀的敌人无数，也受过最严重的伤，两年的时间沈景明从烧火做饭的下人升到了副将的位置。

这边战场大胜，皇帝大悦，召回守卫的将军自己副将要论功行赏有功的将士们，要论功行赏。沈景明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程沐楠却笑着说：“这下可以光明正大的回京城了，沈岚副将高不高兴，沈岚这名字也不错，沈岚家里人死的早，就早早的投军了，我之前在一个村庄那里给你安排好了，周边邻居都能做证你从小生活在那里，接下来就是”程沐楠看着京城的方向，拿手指了指，接着说：“那里”

沈景明转头看着程沐楠，低哑的声音传来：“报仇之后想做什么。”

程沐楠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想了想，说道：“如果还能活着的话，就行走江湖去，行侠仗义惩奸除恶，怎么样，是不是我很伟大。”

沈景明面色不改，嘲讽了下说：“你永远都是这么仗义。”

袖中却暗暗攥紧了拳头，心里没有表面这么平静：她的未来没有我。

沈景明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她，是自己的父亲领着她来见自己，那时沈景明6岁，她9岁，比他高一头，穿的衣服很破，脸上也是脏兮兮的，可是她一点也不窘迫，还笑嘻嘻问父亲：“这就是小少爷吗，长的可真好看啊。”父亲拍了拍她的头，温和的说：是啊，这是我的儿子，景明，这是沐楠，叫姐姐。

那时的自己怯生生的叫了她一声姐姐，她笑的很开心，从自己破衣服里掏了又掏，掏出来一块糖，拿油毡布裹着，她把糖放在自己的手里，笑嘻嘻的说：“这是我新买的，打算自己吃的，把它给你，当做见面礼啦。”自己当时好像是吃了，母亲不让自己吃糖，父亲根本不会给自己买，所以自己那时候很开心。母亲出来了，温柔的问程沐楠要不要先去洗漱下，已经准备好了衣物，出来就在一起吃个饭。程沐楠恭恭敬敬的给母亲行了个礼，然后又嬉皮笑脸说：“夫人可真漂亮，跟天仙儿似得。”母亲似乎笑了一下，夸她嘴巴真甜，让她赶紧去洗漱。等她洗好了出来，自己那时候看向她愣了愣，她长的也很是好看，穿着母亲准备的一身鹅黄色的罗衫，腰部纤细，脖颈细长，白嫩的肌肤微微露出，清澈明亮的眼睛透着一股狡黠，酒窝儿隐现在脸颊，嘴角也带着笑意，乌黑的头发就随意的被一根发带绑着，小小年纪就透着一股洒脱。程沐楠谢过母亲，就一起去吃饭。自己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吃饭的时候就偷看着她，(⊙o⊙)…哦，她吃饭的速度真快啊，自己碗里还有半碗饭，她就吃完一碗，下人给她盛了第二碗饭，她也迅速的吃完，那时候想到的一个词就是，风卷残云，虽然吃的很快但是一点也不觉得动作粗鲁，反而有种快中有致的那种感觉。现在想想那时候自己果然小啊，瞎了眼才会觉得她雅致。母亲看着她一下子就吃完了两碗饭，有点愣住了，父亲则哈哈大笑，程沐楠吃完才发觉自己吃的太快，竟然有点不好意思，父亲笑她，说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用不好意思。然后她就又吃了一碗饭……

等大家都吃完饭，程沐楠向母亲再次感谢，然后说道：“辛苦夫人给在下准备的衣物，不过能否给我准备男子的衣服，我穿这个练武出门的不方便。”父亲竟也赞同。

程沐楠就穿过那一次女装，从那以后到如今都是男装示人。

那段时间边关没有动静，父亲就在家，那是在自己的记忆中父亲在家带的最长的时间。程沐楠来的第二天就开始跟着父亲在家里的练功场练功，程沐楠是有武功底子的，父亲纠正他一些动作，然后就跟锻炼下属一样锻炼她，一点也不客气。有时候自己看着都觉的很累很疼，可她不发一言，狠狠的咬着牙，流血流汗都不吭声。

父亲只是教过自己一些强身健体的动作，基本功之类的，其他就没有了。自己偷偷看着他们，那时候也在想为什么父亲不教自己呢，而且父亲平时对她很好，怎么一到练武的时候就那么严厉，蹲马步如果中途乱动，就要加时间，跟父亲对练，会被父亲打的浑身是伤，有的时候她坐着在地上都在咳血，但是父亲只是站着看着，让她站起来继续，打到一动不动为止。然后会把她背进母亲的卧室，让母亲给她上药，修养一天，然后再继续练。自己看着很是费解，她为什么这么拼命，也是个小孩子呢，才9岁啊，虽然那时候自己也才6岁。

有次程沐楠伤的实在太严重了，站都站不起来，听给她看病的大夫说身上都是伤痕，腿差点就断了不要在动了，背部被刀刺伤，要趴着好好修养段时间。

自己那天过去看她，她就趴在床上眼神迷茫，不知道在想什么，自己走路发出的声音让她注意到自己了，她看到自己来很是高兴，连忙招呼自己过去，自己过去后就把准备的一块很大的糖给她，自己没有买过糖，小贩问自己要多少钱的糖时，自己说买一两银子的吧。结果那么大块糖。。

她看起来很是高兴，连忙吃了起来，边吃边说这糖真好吃。自己就看着她把那么大块糖，都吃完了。。。也不怕牙疼。吃过后，想起自己的目的，忙问道：“你这天天这么拼命的练武是想干嘛。”程沐楠那时候一脸笑意的说：“啊，我就是想练本事，将来能行侠仗义而已。”

忘记了那时候自己信了没有，如果是现在的自己大概能发现她的眼底是悲伤的。

反正过了几天她就又起来找父亲打练去了，后来还是被父亲打的很惨，继续修养，继续被打，自己看着都觉得疼。每次在她伤的厉害的时候，自己都会给她买块糖，自己那时候想的很简单，受了伤吃块糖就不疼了。她都会笑咪咪的收下当着自己的面吃掉。每次都会夸自己，这么漂亮小公子，真是全底下最最善良的。。。自己那时候就觉得她再单纯的夸自己，现在想起来她再调戏自己……是吧……

这一练就是一年多，后来父亲去了战场，程沐楠留在家中，每天还是早早起来练基本功。这天程沐楠高兴的找自己，说：“我带你去上街给你买好玩的去，经过你母亲的同意了，今天放开了玩。”然后自己就乐呵呵的跟着她走了。之前自己怕被母亲发现，只能偷偷的去，买了糖就赶紧回去，母亲管自己功课严，自己没有好好的逛过这条繁荣的街道。

程沐楠拉着自己到了一个摊位是卖漂亮的糖人，发现果然糖人很精致，有兔子有马各种各样的小动物，还有各种形状的神话人物，让人眼花缭乱。程沐楠问自己要什么样的，自己选了个小猫，程沐楠选了个神话故事中大地之神形状的糖人。自己那时候问过她，为何选这个。她只说了句：“神话故事只是故事，如果神真的存在的话，为何会有这么多苦难”自己那时候惊讶的看着她，在自己的印象中，她可不像是能说出这话的人，程沐楠突然笑起来，捏着自己脸，贱兮兮的说道：“我说着玩的，走，带你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