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贡多冲出公门,都城上空升起一团乌云,就像神秘力量爆炸后的残留。
“你把亚当押到大牢,你们两个随我去。”阿贡多来不及赴祭司的令,立马投身到突发事件中。
他翻身上马,带着两个护卫,逆着人群涌动的方向朝事发中心而去。
途中遇到一身着近前军衣装的小兵也落荒而逃,阿贡多立马“吁”马:“前面咋啦?跑得跟狗似的?”
小兵见是统领,慌忙解释:“统领,不是小人临阵逃跑,而是着实吓人。”
“上马来,带我们过去。”阿贡多说。
紧跟后面的护卫伸手把小兵拉上马来,一行四人继续前行。
从近前军公门到事发地点有四个街区,但马驰如电掣,在很短的时间就到了。
阿贡多看到现场,又惊又忧,胯下马匹也紧张地左右走动。
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坑洞,里面除了破碎的石头、砂砾,空无一物,好像被莫名波纹砸出的形状。
巨大坑洞旁边,三人抱在一起痛哭。
看来,坑洞所在地点是他们的房子所在地,只是现在已经看不出曾经面貌。
一个女人认出阿贡多,跑过来跪在地上哭:“统领,我今后日子可怎么过呀。”
阿贡多留下一个护卫,记录一家三口的财产损失,自己和其他两个人,一起转身朝近前军公门而去。
两匹马、三个人,还是和人群逆行。
之前一哄而散的人群此时又朝事发地点涌去,吃瓜群众的好奇心在一定程度上战胜了恐惧。
阿贡多在马上沉默不语,和街道两边的石头房子形成某种默契。
旁边的两个属下说个不停:“统领,这已经是都城的第五个大坑了。”“说不定哪天我就会被坑砸中。”
阿贡多此时很寡言。
这对于年纪尚浅的他不容易,都是渔轮压力带来的迅速成长,他顶着稚嫩的脸忍着内心的快速疯长,进而变得沉默。
阿贡多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情绪有些崩坏。
这鬼天气,只有烈日之光能够穿破阴霾。如果倒退十年,这里可是经常蓝天白云呀。
在替身学院就读的时候,阿贡多在史学课本上看到过以前都城天空的图画。没想到,短短几年,这里已经环境很恶劣了。
回到公门,马夫过来牵走马匹,阿贡多和两个属下走进去。
“你们两个去牢房审问亚当,今天之内务必把笔录整理出来。”阿贡多道。
“是,统领。”
阿贡多径直从大厅转入更衣室,换了一身红黑相间的长袍,朝祭司处走去。
***
祭司处和近前军公门处于同一个街区。这条街区集中了衡王朝都城几乎所有的政军府邸,是都城的政军中心,也是都城最庄严最宽阔的街道。
这里的房子和普通的民居不一样,尽管都是石砌,但是这里建成巍峨的高楼。
从近前军公门到祭司处是从街道东到西,为了表达尊重,阿贡多拱手微曲背,步行到彼。这种姿态是横王朝内部不成文的规矩。
某个石砌高楼的窗口处,伸出两个好事女人的脑袋:
“哟,那不是新任近前军统领吗?”“这新上任就去祭司处找爹去了,咯咯咯。”“别胡说,小心脑袋。”
其中一个女人做出抹脖子的手势,另一个女人立马捂住嘴。
到了目的地,阿贡多抬头看了看高高飘扬的猩红女神旗,然后抬脚向高台上的祭司处大门走去。
一共188梯,阿贡多默数完,像完成一场仪式。这个数字是这个星球的某种神秘的隐喻,阿贡多小的时候就知晓它的神圣性。
是祭司叫来的人,所以在门口没有受到盘问。阿贡多只身进入空旷的祭司堂。
厅堂呈椭圆,同样身穿红黑长袍的侍卫分列周围,头戴兜帽颔首,以示对至高无上权力的臣服。
椭圆的中间,有一张雕刻猩红女神图腾的黄金座椅,女神的额头镶嵌着巨大的红宝石,座椅之上,坐着一个白发男人,他即是祭司。
阿贡多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近。
两边侍卫诵念衡王朝的密语:
黄金之地——猩红女神——
密境恩赐——心悦诚服——
密语的在圆形屋顶形成交响,像一首庄重的颂歌。
走进椭圆中间,阿贡多双膝跪地,俯视大地,嘴里复念:
黄金之地——猩红女神——
密境恩赐——心悦诚服——
祭司伸出右手,道:“起。”
阿贡多站起,侧身于旁,等待祭司发话。
祭司面容庄严,悠悠说出:“今日天降大坑,还是和往日一样吗?”
阿贡多低头拱手,紧张感席卷全身:“回祭司,是的。截止目前,全都城已现5个大坑。”
一抹难色爬上祭司的脸:“全国呢?”
“回祭司,今天数据显示,全国各地已有28处大坑,发生期集中在近两年内,发生地点没有呈现明显规律。”
祭司起身,身上的丝质长袍垂下,反射着屋顶天窗投下的阳光,好像周身环着神圣的光环。
“看来这里越来越不适合居住了。”祭司喃喃。
阿贡多沉默于旁,像个忠诚的卫士。
“派你去其他星球找生存之地,你愿意吗?”
祭司打破静寂的一句话,让阿贡多诧异。
虽然在替身学院学习时,在历史书上读过衡王朝建立者遨游天际寻找栖息地、又因猩红女神垂青找到凯瑞星球的故事,但是阿贡多一直是当故事听的。
“我?”阿贡多指着自己的鼻子,随即惊觉自己失了敬语,“回祭司,我刚从学校毕业,刚上任近前军统领,恐怕经验不足,坏了大事。”
祭司看着阿贡多的眼睛,说:“你可以考虑一下。”
接着,祭司道:“听说你抓了亚当?”
“回祭司,亚当贩卖烟霞汁,涉嫌违法。”
“新官上任,为民办事是正道,但还是要注意分寸,毕竟情势有异,要分别处理。”
阿贡多道:“谢祭司提点,我会注意,多办好事,惩奸除恶。”
祭司见阿贡多器宇轩昂,知道他没懂自己的意思,但又不好挫其锐气,毕竟乱世也需重典,但是用力过猛恐造成国之倾覆。
祭司沉默了一会儿,挥挥手,让其离去。
***
阿贡多走后,祭司看了身边的那个贴身侍从一眼:“多杰,这孩子太年轻,真不知道让他身居高位是对是错。”
“祭司,现在世事这么严峻,只有让他多历练,才能早日独当一面呀。只是众议阁那边对他颇有微词。”多杰一直恭敬地弯着腰。
“是呀,现在这个情形,不得不重视众议阁的意见。今天他抓的那个亚当,就是众议阁监督阁阁老的人。他这是挡了别人的财路。”
“可是,这些人不用重典,恐怕迟早把国家信誉败光,说不定亡国更快。”多杰深得祭司信任,早已不拐弯抹角。
“可是,这孩子玩不懂这种事。”祭司站起来,走了两步,“说不定派他去外星球找生存之地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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