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之际,阵阵鸡鸣声蔓延京城南北。
崇文门满地的尸首不知何时被清理干净了,城墙、地砖上残留的血迹,氤氲在空气中,迫使整个京城蒙上了一层压迫。
距离京畿之地约莫五十里处。
一片稀疏的树林之中,哒哒哒地马蹄声奔腾而过,晨露压住了卷起的尘土。
“驾!驾——”
镜头近了,万千兵马形如洪流而来,哗啦啦的锁子甲披在这群大明将士身上,每个人都是杀气腾腾的气势。
“报!”
前方探路的斥候掉头而来,没等下马,直接道:“启禀副使大人,城门前已有重病把守,暂且未知何路大军?”
“报!”
紧接着,又一道斥候乘骑战马驰骋而来,近了身前,勒住缰绳道:“禀副使大人,兵部尚书孙大人已率二十万兵马,自蓟门一带而来。”
“孙大人来了?”
一匹赤黑色的战马背上,年近中旬的卢象升开怀大笑,粗犷地嗓音跟着响起:“好啊!李守奇的京营兵马,堪称烂泥,连那小小五千反贼竟也阻挡不了,眼下若是吾等齐聚京城,陛下定会安然无恙。”
“自蓟门、滦州、顺义、三河等各路勤王,汇集二十万兵马。孙大人之意,切莫着急入城。”
斥候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双手奉上:“孙大人与袁崇焕有共战交情,意欲安抚商讨。”
“诶……”
卢象升无奈的叹息一声:“后金大军,于关外虎视眈眈,京畿之地,万不可有闪失,否则……我泱泱大明,便重蹈前宋覆辙,这个罪人,吾等承载不起啊。”
“报!”
这边还在感慨着,又是一路斥候急速奔来。
“禀副使大人……”
“永定门外出现三万黑骑大军,统一黑色着装……”
“此时正奔赴城内,已与城墙上的京营大军展开对峙,已有大战在即的风险。”
“黑骑大军?”
一听这话,卢象升的脑门都黑了:“大明何处来的黑骑大军?”
“启禀大人,卑职属实未知。”
那斥候接连摇头:“远观黑骑军兵强马壮,旌旗飘荡,旗子上赫赫写着‘白’字。”
“黑骑军,写白字?”
卢象升登时更像是丈二的和尚了:“来人,再探。”
“遵命!”
斥候两手重重抱拳,扭身上马,一路飞逝。
回过身,卢象升蠕动着满嘴胡子,浓眉大眼地看了看麾下这数万兵马,原本的担忧也跟着一扫而过。
这是他引以为傲的大明天雄军,也是明末历史上最强的军队之一。
天雄军。
效仿戚家军,是地地道道的老乡兵、朋友兵。
战场上,一旦有一个战死或负伤,顿时便会激起其他众人的狂怒,反扑的杀戮便会更加厉害。
这能在战争中大大鼓舞全军杀气。
戚家军便是如此,清一色的义乌兵,抗击倭寇,纵横杀戮,所向披靡!
…………
与此同时。
北平永定门外。
宛若僵尸部队的黑骑军人骑一匹战马,手持矛戈,足足三米的长度,双目凌厉。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紧紧关闭的永定城门上。
咚咚地战鼓敲响了,天色刚亮,擂鼓声大大掩盖城内鼓楼上的晨钟,将满朝百姓彻底唤醒。
三万黑骑军最前方,一名身着银黑色铠甲,脖颈缠着白布的男子手持佩剑。
此人,正是杀神白起。
无人说话,无人喧嚣,这批黑骑军俨然就是更强大的杀人机器。
“城下何人?报上名来!”
城门上,一名校尉级别的大明将士探出脑袋,扯着高亢的嗓音喊话。
在这名将士两侧,整个城楼上,大明士卒早已架好了瘆人的火铳、火枪,甚至火炮!
嗖——
下一秒,一枚发亮的箭矢倏然出现,直穿那名校尉的眉心,当即一命呜呼。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呢,紧跟着,一枚枚漆黑的羽箭遮天蔽日般地出现了,形同一块巨长的黑布,笼罩下来。
噗噗噗——
暴雨的般地箭矢直插城楼之上,一个个手持火铳的守军刚一照面,当场便被射成了马蜂窝。
血液从一具具尸体中流淌,偌大的城楼上惨叫声响彻一片。
城门前。
白起冷冷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像是在摆弄一件艺术品。
末了。
手中的佩剑忽地举起,冲着关闭的城门,暴喝道:“攻城!”
“杀——”
一声令下,三万黑骑军顿时像疯了一样,高举着青铜矛戈,黑压压地如蚁群那般,冲向城门。
“驾!驾——”
“报!”
大后方,一名黑骑军斥候摇晃着令旗,高声喊道:“禀将军,距京城二十里处,有一路大军出现,人数约莫两三万之多。”
闻言,白起手中的佩剑缓缓落下,拧着眉转过去了身子。
恰逢斥候已到了跟前,纵身下马:“卑职方才抓了一只舌头,经询问,那路大军乃大明的天雄军,领军者为卢象升,此前负责驻守大名、广平一带。”
“全军听令。”
白起几乎想都没想,当即暴喝道:“留下一万兵马,攻城破门。其余两万大军,随我迎地。”
“得令!”
山洪海啸般地回答,蔓延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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