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江瑟瑟半江红 32.誓言

谢怀恩心情颇好，与我讲笑道：“娇娇要学什么？大哥的本事你可是学不到的，你还连三字经都认不全呢。”

“我不管！我要学！我要学！”我说道。

九容过来将我抱起来放在她腿上坐着，笑着逗道：“焓儿如今已经在跟着他爹开始学入门了，你不若跟着焓儿学学？”

我才不要跟着小孩学，我当然是要跟着谢正元学才精辟。

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喝茶的谢正元这时开口了：“娇娇既然想学，就让为父来教吧，不过，娇娇，学谢氏道法，需要行跪拜礼叫父亲，为父才正式教授与你哦。”

话说的戏谑，但如果真是他的女儿这样的话，他的内心是比较失落的吧，啊不对，于他而言，谢怀若就是他的女儿啊。

但于慕永惠而言，他是杀害自己的帮凶。这声父亲，叫还是不叫呢？

我躲在九容的怀里不露面，其他人都开怀大笑。我只是在思考分析利弊，他们以为我是害羞。我觉得自己真是一个非常没有用的人，杀我之人如今在那金銮宝殿里过的逍遥自在，而我一边享受着谢正元带给我的锦衣玉食还要一边唾弃他嫌弃他。

作为谢怀若喊他一声爹不亏的吧？可是，可是，我还是忘不了，他站在我天后宫指着黄历告诉古天恒：“正月十二是为下葬吉日，然则，需再等下月。”我也实在是想不明白，古天恒是有什么急事急到让我多活一个月都不肯。

算了，天地国亲师，他谢正元够好命占了两项。这一跪，这一声父亲，就看他谢正元有没有福气可以承受的住。他们没有将我的举动太放在心上，而是还在商量谢怀恩的婚事，我趴在九容怀里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

谢夫人就留我在她的房间睡了，第二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被谢夫人喊醒了，我以为她要我去学堂了，立即起身喊道：“钟妈妈，麻烦你去我的院子让我的丫鬟夏西和夏北还有夏左和夏右帮我收拾好学堂的用品，然后跟我一起去学堂。”

谢夫人道：“学堂先不要去吧，等你二哥的婚事办完了再去，这段时间你二哥忙，没有空去接你，娘不放心的。”

“那母亲，你这么早叫我起来不是要去学堂的吗？”我不解的问道。

谢夫人道：“就算去学堂也不用这么早，你看外面天还是暗的，你昨晚不是要跟你爹学道吗？你爹已经起来在道堂等你了，你三个哥哥和焓儿都已经在那里了。”

果然梅花香自苦寒来，原来，谢家的孩子们只有我是最晚起床的呀。虽然我要起床练功，但是也没有这么早这么早的呀，我晚上在府里的丫鬟们睡觉前和夏左她们在房间里练一下招式马步等等，待府里的丫鬟熟睡后我才和夏左她们偷偷练功，早上也练，但是不敢练得太久，怕被人看到。

谢夫人带着我到道堂，一路上教导我等一会进去后要怎么做：“进去之后你爹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千万不要乱讲话也不要乱动里面的东西，谢家多年的家规，女人是不能进道堂的，你爹肯教你还让你进道堂已经是违反家规了，这些都不能让外人知道，所以以后每日早点睡，早点起，我会交代贵娘，让她早点叫你起来。”

到了门口，谢夫人又郑重其事的对我说道：“娇娇，学道不是儿戏，要么不开始，要么开始了就一定要坚持，可以学艺不精，但切记不可中途而废，母亲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要学道吗？”

谢府这一家人真是毫无底线的纵容谢怀若啊。

我当然是真心想学，技多不压身不是吗。我也郑重的点头回道：“母亲，我是真的想学，我也会认真学的。”谢夫人摸摸我的头：“那你去敲门吧。母亲只能送你到这里。”

我走过去，高高的门槛就快到我的腰部了，我只能爬在上面用手去敲门，敲完回头看谢夫人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我爬在门槛上等里面的人为我开门。

没多久，谢有焓就来开门了，他将我引进去，穿过屏风是一个厅堂，再越过厅堂进入一个小间，对面有一个门，然后谢有焓去敲门。

这次开门的是谢怀广，他将我们带进去，谢正元、谢怀旭、谢怀恩都在里面等着了。里面香案蒲团等一切事物齐全，香案正后方就是谢家历代祖先灵位及画像，香案两侧就是我慕家各代君主画像，哪位谢家国师辅佐的哪位慕国君主也都注明的清清楚楚。

不只谢正元每日看着这些画像作何感想。

他们几个站在两侧，谢有焓帮我摆好一个蒲团在中间，谢怀旭帮我点燃三支香，放在我手上，教我怎么拿香，谢正元也拿着三支香跪在我旁边，他双手交叠拿着香，说道：“

“谢家第十一代嫡脉传承谢正元，旁边是小女谢怀若，今日请求各位列祖列宗慈恩，小女谢怀若由今日始学谢氏道法，谢正元在此立誓：今始往后十代，谢氏仅谢怀若一女可学谢氏道法。”谢正元说完后拜了三下。

然后教我说道：“谢氏第十二代嫡女谢怀若，”

我跟着说道：“谢氏第十二代嫡女谢怀若，”

谢正元说道：“在此立誓”

我跟着说道：“在此立誓”

谢正元说道：“今始学道法，至死不传第二人，”

我跟着说道：“今始学道法，至死不传第二人，”

谢正元说道：“今后若有违此誓，”

我跟着说道：“今后若有违此誓，”

谢正元久久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我抬头看他，他双眼看看我，嘴唇蠕动了很久，才艰难的说道：“今后若有违此誓，生生世世，永无轮回，永生永世，只为我谢氏女儿。”

其他几人听到这样的誓言都一脸笑意，也似乎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这哪是誓言啊，原来不只母亲一人溺爱若若，父亲也是一样的呀。

我没有片刻犹豫的就跟着说了出来：“今后若有违此誓，生生世世，永无轮回，永生永世，只为我谢氏女儿。”

我自然，是不会违背誓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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