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还有没有心?”秦佑康恼怒地狠狠推开苏年,盛满泪水的眼眶死死瞪着她。
苏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秦佑康此时的表情。
讨厌与愤怒是毋庸置疑的,但还有一点期待。
期待什么?
期待她上去给她死去的老公哭丧吗?
难过?
她其实一点都不难过,只有一点不舍。
毕竟这个男人陪了她一年多。
这一年多她什么事都不用做,家务佣人包了,教育孩子这种事轮不到她,毕竟小屁孩三天两头往奶奶家跑,待在新房子里也是跟她吵架,被亲爹教训。
苏年每天待在家里只需要做个快乐的宅女就行了,偶尔男人还会跟她闲聊,给她弹钢琴,带她出去散步。
这么回忆着这一年多的时光,虽然十分平淡,偶尔会有吵架的儿子、挑刺儿的婆婆给这样的生活添加一点调味剂,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很温馨的。
这里的闹剧最后还是被秦家家中的男性长辈解决了,一帮人劝说秦佑康,一帮人安抚老太婆。
苏年还是一个人站在那个位置。
现在,她已经算不上秦家的人了,他们没必要还在乎她的感受,更客况她在这个所有人都悲痛的场景跟块木头似的,早就碍眼了。
要不是她那个老公不知道脑子哪里出了问题把儿子的抚养权给了她,她都不一定会出现在葬礼上。
对啊,她老公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跟他儿子那么不对付,居然让她来养那小子!
就不怕她压根不管,或者把那小屁孩教坏吗?
当然,作为五好青年的苏年绝对是有责任心的,现在人都到了她户口本上了,不想管也得管啊!
苏年突然“啧”了一声,她老公一定是知道他老婆是个有爱心、负责任的好人,才把秦佑康交给她的!
唉,这年头,好人也不好当啊!
殡仪馆里参加葬礼的人有多悲伤,多吵闹,苏年的脑子里就有多混乱。
思绪万千,脑洞巨大,还臭不要脸。
“太太,最后再看一眼先生吧。”
殡仪馆的好心员工小姐姐走了过来,眼中还带有真心的关切。
苏年微微颔首,朝那口即将火化的棺材走去。
一个月前还给她弹了钢琴,陪她聊了一整夜的男人静静地躺在里面,俊朗而苍白的脸上还带着疤痕,穿着他最爱的一套西装,遮住了还缠着绷带的右手手臂。
哦,这西装是她送的。
苏年忍不住伸手触碰男人,工作人员欲出言阻止,被好心的小姐姐挡住了。
小姐姐坚定地认为,一个人悲伤的时候不一定都是痛哭流涕的,也会变得十分安静,面无表情。
巨大的悲伤冲击已经让大脑控制不住身体了。
“你不准碰我爸!”
在苏年的手触碰到熟悉的布料时,秦佑康怒吼一声,大步走了过来,把苏年推开。
“人死都死了,已经不需要你在这假惺惺的了,求求你,让他下辈子投胎不要再遇到像你这样的人吧!”秦佑康浑身颤抖,咬牙切齿地说。
放心,他下辈子会长命百岁,幸福安康。苏年又在腹诽。
“好了,康康,让她跟你爸待一会。”秦家的长辈再不愿意,也知道苏年的身份,也知道该让他们夫妻再见一见。
虽然法律上已经离婚了。
“我不准!她不配跟我爸站在一起!”
“康康!别闹了!”
秦佑康再不愿,再愤怒,再挣扎,还是被秦家的长辈拖了下去。
苏年又走到棺材旁边,凝望着男人的脸。
哦,忘了说了,她的老公是出车祸死的,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前天还跟她说了话,昨天就走了,这个精明厉害的男人连丧事都是自己安排的。
呵,有点可笑啊。
苏年伸手整理男人皱起的衣襟,却按到了硬邦邦的东西。
是戒指。
男人放在了心脏的位置。
苏年又笑了。
几十万的戒指陪葬,你也真舍得。苏年对男人说。
她看了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把它取了下来,戴在男人的无名指上——
额,有点小了,还是戴那个吧。
苏年把男人心脏处的戒指拿出来,戴在男人无名指上,又把自己的戒指放在男人心脏处。
这绝对不是自恋地想让你把我永远放心上的意思啊!苏年跟男人解释。
白皙的手在男人胸口拍了拍。
你会去到更好的世界,过更好的生活的。
苏年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把剩下的事情交给别人。
要火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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