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馒头既然已经吃不得了,那么总是不能够这样浪费掉了。
扭头四处看了看,宁采臣看到,在旁边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年长的乞丐。估计是因为年纪大了的原因,所以乞丐只是半躺在那里,连动一下,似乎都吃力的很。
只是一眼,宁采臣就将乞丐给看的一清二楚了,乞丐因为长久没有吃饱,身体彻底的垮掉了,也没有几天的时间了。
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宁采臣走了过去,将自己手里的馒头塞进了乞丐的手里。
这个馒头并帮不了乞丐多少,只能够让他这一会儿能够填饱肚子罢了,至于以后,也没有什么以后了。
“谢谢大老爷,谢谢大老爷……”
乞丐接过馒头,一边狼吞虎咽的啃着馒头,一边还不忘含糊不清的对着宁采臣说着感谢的话。
莫名的,宁采臣看着这画面,觉得有些心酸。
在这末法时代,这样的场景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都已经很习惯了,但是对于宁采臣这个外来人,还是觉得心酸,不管什么时候,最可怜的,永远都是这些普通人。
没有着急着离开,宁采臣就这么蹲在乞丐的身边,思绪已经飘远了。
就在这个时候,街道上本来不多的摆摊人,突然都动了起来,各自慌乱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几乎是在眨眼之间,街道上就变得空荡荡了。
宁采臣还没有反应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远处隐约的有哀乐声响了起来。
原来,这是有人出殡了。
这样的事情,多少是带有一些晦气的,也难怪这些摊贩都选择避开了。
哀乐听着越来越清楚了。
穿着白色丧服的队伍已经走到了宁采臣的面前。
奇怪的是,队伍中,并没有棺材,而是在队伍的中间,有十对大概五六岁的童男童女,还都穿着大红色的衣服。
这下子,宁采臣看不懂了。
哀乐本就是出殡的时候才是吹奏的乐曲,白色的丧服也没有问题,偏偏这出殡的人,却不对劲。
“老人家,这是怎么回事?出殡的队伍中,怎么看不到棺材,这十对童男童女是怎么回事呢?”
宁采臣对着乞丐开口了。
他的心里其实已经隐约的有了一些猜测。
“大老爷,你是一个大好人,这事情不好说,不能说,不管看到什么事情,你都不要说话,这样,才能活命啊!”
乞丐颤巍巍的声音响了起来,浑浊的眼睛看不清楚眼神,但是他脸上的害怕惊恐表情却异常的明显。
“大老爷,活着,才有希望!”
宁采臣满头疑惑,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这年老的乞丐吓成这样子。
“老人家,我就是一个文弱书生,只不过是好奇这是怎么回事,你就告诉我吧?也省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搞不好就会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眼前,这个乞丐是唯一能够替宁采臣解答疑惑的人了,索性他倒是做出了可怜兮兮的样子,想要套出一些话来。
“罢了罢了,大老爷,你到这个镇上来,有没有听说过南山大王呢?”乞丐或许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浑身都在打着寒颤,但还是忍着颤意对着宁采臣开口了。
仔细的回忆了一番脑海里的记忆,确实是没有听过南山大王这一号人物,宁采臣实诚的摇了摇头。
“南山大王是前些年出现在我们镇上的,据说是深山里的一只豹子成了精,修炼成人了,然后就占山为王,号称南山大王。”
“豹子精占山为王,和你们镇上应该也互不干涉吧?”
宁采臣想到了自己刚进镇的时候,就感觉到的邪魔气息,想来,应该就是这只豹子精在作乱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一点,镇上的人都知道那是豹子精了,为什么不找法师过来将这豹子精给收了呢?
“南山大王,也算是庇护了我们镇上的人了,要知道,自从南山大王出现之后,镇上年年风调雨顺的,大家都能够生活下去了。否则的话,我们镇上怎么会是这副样子呢?只怕早几年前,就都因为常年干旱饥渴饿死了!”
乞丐眯着眼睛,说出了另外一番话来。
“既然这豹子精庇护你们,那这十对童男童女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这豹子精真心是为了镇上的人好,又怎么会要这十对童男童女呢?
“我们想要风调雨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南山大王要求我们每年都要提供十对童男童女。这样一来,才会庇护我们。”
宁采臣皱起了眉头。
这分明就是这豹子精在用这些童男童女进行邪法修炼,偏偏,镇上的人,被蒙蔽,为了自己的生存,就不断的满足豹子精的要求。
“这么多年来,难道都没有法师到这里来降妖除魔吗?这豹子精的胃口,总有你们满足不了的时候的。再说了,那可是活生生的孩子啊,你们就当真这么狠心的看着他们入了那豹子精的口吗?”
明知道不应该,但是宁采臣还是忍不住,说出口的话,都带着指责。
“呵呵,大老爷,你是善良的大好人,都知道心疼那些孩子,镇上的人,又怎么可能不心疼呢?可是,我们都是普通人,都是最底层的人,这么偏僻的地方,又没有好东西去供奉给法师,那些高高在上的法师,又怎么会理会我们这些芸芸众生呢?对于我们来说,活着,才最重要!”
乞丐突然就冷笑了起来。
善良的人,很多的时候,并没有得到福报。相反,倒是那些坏人,还好好的活着。
乱世之中,世人皆苦,又有几个人愿意去拯救这些在乱世中苦苦挣扎,想要生存下去的芸芸众生呢?
就在乞丐和宁采臣谈话之间,被当做祭品要送给所谓的南山大王的十对童男童女已经快要走到镇子口了。
一阵妖风突然袭来,天色整个被黑色所包围,妖风将整座小镇都给笼罩了起身,黑沉沉的,只有十对童男童女的身上隐约有亮光在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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