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流侦探事务所终章病假与插班生

三流侦探事务所

烛火的十二方

恐怖灵异 | 推理悬念更新时间：2020-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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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咚——咚——

在平淡无奇的历史课和自习课结束后，教室里终于响起了代表放学的铃声。

雁夜一边收拾着书包，将为数不多的学习用品敷衍地塞进去，一边不时望向窗外的天空。从第三节课开始，天空就在慢慢变暗，现在已经是乌云密布的状态了，随时下雨都不奇怪。

雪砂也在有条不紊地收拾着东西，不时望向雁夜这边。然而雁夜在经过一天的相处后，对这个插班生的兴趣已经渐渐变淡了。

（不知道她中午找我具体想谈什么事，不过那之后她也没再提起过，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内容吧。明天中午再问她好了。）

雁夜一边想着，一边将书包背在身上，拿出手机偷偷看了一眼。

未读短信。是雾哲的。

雁夜迫不及待地点开短信，想要尽快确认雾哲的状态。

在读完死党的短信后，雁夜立刻朝班级正门冲了出去。没料到雁夜会突然跑掉的雪砂，连忙丢下整理到一半的书包跟在后面，然而还是晚了一步，雁夜成功混入了放学的人潮中，没有像中午一样被她拦住。

即使留在教室里的雪砂还想说什么，此时的雁夜也已经完全没兴趣听了。

……

两个小时后，已经回过家一次的雁夜，正打着雨伞走在步行街上。

雾哲的短信内容很简单。自己因为感冒引发了并发症，在医院输液，现在不在家。希望雁夜可以在七点半左右来医院，和自己好好聊聊最近发生的事。

顺便，雾哲在短信末尾附上了医院的名字，是在学校附近的医院。虽然没有合适的公共交通，但从学校步行的话很快就能到。

雁夜确认着手机导航，走进一条漆黑的小巷中。如果在平时，晚上七点本该是步行街的黄金时间，然而由于暴雨的缘故，现在的这里一个路人也没有，对赶路来说倒是件好事。

只是没过多久，雁夜的脚步就停下了。他想去探望的病人，此时此刻正穿着雨衣，站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雾哲！？你病情好些了吗？”

“啊，是的，感冒已经完全康复了，谢谢你的关心。”

雁夜还想再说什么，但他已经察觉到了某种违和感：面前这个和自己有着很深交情的朋友，语气里似乎在小心翼翼地提防着自己。

“怎么了，那么客气，我们不是关系最好的死党吗，有什么心里话可以告诉我啊。”

“那，我就问了。”

雾哲向前走了两步，雁夜注意到，对方的手中握着什么会反光的东西。

“这几天骚扰绮萱的，是你对吧。”

……

于此同时，警察局，刑警杜英的办公桌。

桌上堆放着许多资料，有监控摄像的抓拍、某班级的学生名单、某个医生的家庭背景资料、木栈道公园的鸟瞰图，还有计步软件的历史数据。里面有官方文件，也有私人调查的资料，两个男人正针对这些资料展开着争论。

“所以说，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无法用这些资料去说服上级，让他指派其他警员和我一起出警，组织包围网。我个人是很相信你的，这点你明明也清楚。”

“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而且关系到k9连环杀人案的结案问题！你不是也想破案吗！就算别人不能出警也没关系，你和我去，我们两个人也够了！”

“问题是现在没有证据证明雾哲就是犯人。如果我们真的是去抓捕杀人犯，肯定还要带上其他中队的同志一起搜集取证，除此之外，你需要的强制调取监控，这件事也必须有足够的理由才能进行，我不能仅凭你的猜测就去要求沿街商铺提供线索。况且，现在我们的调查结果显示雾哲犯案的可能性比较低，就更不可能帮你围捕他了。”

恪辞简直快要被这个不讲情面的老朋友气炸了，明明现在每耽误一分钟都可能会引来无法挽回的后果，而面前的杜英刑警，在自己拿出证据还解释了两个小时后，仍然拒绝采用自己的证词。

“现阶段我要去哪里给你找案发证据啊！一旦案发不就晚了吗！”

“你不是说第四起案件很可能发生在学校附近的步行街吗，如果你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在自己学校附近仓促犯案的学生，肯定会留下比平时更多的线索，案情肯定也不会像之前一样束手无策。”

虽然杜英也明白，一个在三起案件中都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线索的犯人，指望他在第四起案件中突然失手，终究也只是自欺欺人的愿望罢了。杜英不是不愿意帮助恪辞组织抓捕网，而是因为……

“……你终究只是局外人。这一次的案件很特殊，你在没有我们警方协助调查许可的前提下，能独自调查到这一步，提供很多我们都不知道的情报，已经很出色了，我代表组织感谢你。然而对未成年嫌疑犯的逮捕，是不能仅仅凭借一些侧面的证据就决定的，必须有直接指明犯人的证据，物证人证都可以。哪怕只有一个……”

恪辞察觉到，杜英在说最后一句话时，语气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对方其实和自己一样，已经察觉到了现在是收网的机会，只是缺少一个行动的契机。此时此地的他们两人，就仿佛山洪爆发中的遇难者，根本无力阻止时间和案情的推进。

恪辞飞快翻起桌上的资料，想要找到任何能够指认雾哲的线索，哪怕是强加之罪，只要最后能证明雾哲确实是犯人，也是可以借用的。杜英并没有阻止他，反而在心里期待着他能有任何新发现，即使这些资料他们已经讨论了整整两个小时。

幸运的是，老朋友这一次也没有让他失望。

“有了。”

恪辞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同时拍到雁夜、绮萱和雾哲三人的监控画面上。

之前恪辞也想过，如果雾哲再次犯案，而且以雁夜为目标的话，理由是什么？是因为雁夜以同案犯的身份向他敲诈勒索吗？那样雁夜肯定也摆脱不了关系，他们两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既然这样，只可能是因为雁夜做了和之前三名被害人同样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就是雾哲杀人的契机。

迄今为止，三起案件的共同点，仿佛都串联起来了，就在那个关键人物身上。

“是绮萱。”

杜英听到后，恍然大悟地翻找起桌上的资料，拿起写着学生资料的那一份。

“劳动大街！53号！位于3单元的住户！所有待命的警员，和我一起出发！”

此时此刻，恪辞终于在山洪中挖出了一根枯枝，杜英也毫不犹豫地将其握住。

他们拼命地跑出警局，坐上警车，向目的地加速冲去。

……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啦。快点说呀。”

少女催促着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男人却并没有看她，而是在一张纸上梳理着案件的侦破过程。

“后来的事？就很简单了。在得到当事人之一，绮萱的证词后，我们终于得到了杜英上级的抓捕许可。可惜当我们赶到案发现场，也就是那条步行街的时候，还是迟了一步。虽然我们及时逮捕了还没逃离现场的凶手，但第四个被害人已经完全失去生命体征了。”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在从犯和被害人的位置分别写下雁夜的名字，画上方框。

“这也太可惜了……不过，你们是怎么注意到，绮萱会是关键人物的？”

少女一边说着，一边趴在桌子一角，像听故事一样等待男人继续讲述。

“引起我注意的，就是她那不自然的病假，也可以说是逃学。而逃学的原因，恐怕是因为杜英刑警星期二找雁夜问话。当时的杜英并没有想过雁夜与犯人可能是从犯关系，而他的询问也让雁夜怀疑自己被出卖了，在这种情况下，他肯定会去找三人组里关系较疏远的绮萱问清楚，毕竟雾哲和他有着共同的利益关系，肯定不会向警方告密。”

“既然这样，雾哲挑选在星期四下手的理由就很意味深长了。很有可能是雁夜在前一天上学时，对绮萱态度极差，逼问她向警方告密的事情，从而惹怒了雾哲，导致他才选择在星期四下手。如果我没猜错，前三次案件的被害人，可能都是和绮萱有过冲突的人。”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伟大的爱情呢~”

“是畸形的情感才对，这可不是什么玩笑。”

男人端起一旁的咖啡杯，抿了一口。他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

“不过，你们怎么知道绮萱会帮忙指证雾哲的事情呢？按你说的，他们两人应该是情侣或者很亲密的关系吧，毕竟也经常出去玩，情侣之间互相袒护不是很正常吗。”

“是啊，我在去绮萱家的途中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然而当时的我们已经没牌可出了，况且，连续请假三天雾哲竟然要选择杀害雁夜，违反两人之间的合作关系，那他极有可能在星期二到星期三之间与绮萱见过面，才能知道绮萱在学校被雁夜骚扰的事实。请假一天多半也是雾哲的主意，为了方便自己在学校的时候找机会下手。毕竟绮萱也在学校的话，雁夜肯定还是会缠着她。虽然雾哲直到最后也没在校园里找到下手的机会。”

“总之，我们找到了绮萱，将过去几起案件的被害人照片给她指认，确认了他们之间都曾经起过冲突，而对方欺负的对象也都是绮萱后，之前对于凶手‘作案动机’的猜测也就验证完毕了。我们向她解释了雾哲的嫌疑，顺利得到她的配合，就这样才成功赶在雾哲逃跑之前抓住他。”

男人说着，在案件结果的旁边，写下了无期徒刑几个字。

未成年人不适用死刑，无期徒刑就是最严厉的惩罚，只希望这个结果能稍微告慰前几名被害者的家人。

男人在纸张末尾标注了自己的姓名，恪辞，以及当天的日期。之后将这张纸放进一个大文件夹中，仔细地收纳好。

“不过，最后没能救下那个叫雁夜的学生呢……虽然他是帮忙伪造不在场证明的从犯，但除此之外，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我有这种感觉。”

雪砂有些惋惜地看着那本文件夹。恪辞没有多说什么，将它塞进一旁的书柜中。

“虽然没能赶在被害之前救下他，但也正是他的尸体状况和其他警员的证词，成为了指证这个杀人犯的关键证据。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虽然没那么完美。”

雪砂沉默着点了点头，至少杀人犯得到了应有的审判。

“好了，那件校服你要穿到什么时候，人家会说我们事务所雇佣童工的。”

“没关系，我到十六岁啦，而且我还蛮喜欢这件校服的。”

不就是一件写了字的运动服吗。这么煞风景的话，恪辞也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这次潜入学校收集线索的事情，算你大功一件。说吧，想要什么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