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离我远点 第三十七章 醉酒

接下来的日子，两个人好像同租室友。黎东南每天按时上下班，而赵辛辰呢总是每天出门。好像那些纠葛在这段日子里都被放下了。黎东南也慢慢习惯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了她的生活里。至少在偶尔有几天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居然能够在家里看到做好的饭菜。一个周的时间，悄然无声的过去。黎东南没有问赵辛辰什么时候走？他也没有说自己要什么时候走。没有人提离开，也没有人说不离开。有的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当下的安宁是如在梦中，梦醒了，这一切都是虚妄。

一天晚上，已经很晚了。黎东南洗漱完正准备上床睡觉，突然听到有人在敲门。从猫眼一看，竟然是赵辛辰。

他的衣服皱巴巴的，两只眼睛通红。靠着墙边轻轻的敲打着门，黎东南连忙打开门将人接了过来，却一下子闻到了他一身的酒味儿。她有些不高兴，撇了撇眉，却还是将他扶到了沙发旁，坐在了地上。转身去厨房给他冲了一杯蜂蜜水，半蹲着，与他说话，“你做什么了？喝这么多酒？”

赵辛辰半耷拉着眸子，脸上有些红润，醉的不甚清醒。说出的话却无奈至极，“南南，是你吗？我怎么好像看到你了。真好。”说完自己“嘿嘿嘿”的笑起来。

黎东南没好气的把杯子靠到他唇边，哄着他喝下去。

他埋头喝了两口，却怎么都不肯再喝了。“这个不好喝，我不要喝。啊，我的头好晕啊。”

黎东南只好哄他，“赵辛辰，你乖一点，这是蜂蜜水，解酒的，你喝下去会好一点的。”

“不要，你是坏人，你想害我！”赵辛辰左右躲闪，就是不肯再喝哪怕一口。

黎东南无奈的起身，这怎么醉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可是看着他坐在沙发边，一副要倒不倒难受的样子，黎东南又不忍心。

于是只好又蹲下，用哄小孩的语气低声哄道：“赵辛辰，赵辛辰，我是南南啊，你只要喝了这杯水，我就答应你一件事好不好。”

“你不是南南，我的南南可好了。”赵辛辰抬眼看了黎东南一眼，不知道是清醒了还是在思考，然后啪嗒一声又垂了下去。

“可是我认识南南啊，她说你要是乖乖喝了这杯水，她就来看你。”

“真的吗？”赵辛辰仿佛听到了什么一样，满是希冀的抬起了头，一眼不错的看着黎东南，“那她会给我一个拥抱吗？我好想她啊。我还想吃她的冰糖葫芦，还有烤红薯，还有她做的面，还想牵她的手一起出去散步，这些她都能答应我吗？”

“是是是，只要你喝了这杯水，她什么都答应你。我保证。”黎东南现在只想赶紧让这个人喝完水，她好去睡觉，一股脑的都答应下来。

“好，我喝。”这次不用黎东南催促，赵辛辰自己就捧着杯子咕噜咕噜喝完了一杯蜂蜜水。这速度，黎东南不由得要怀疑他刚才是不是装醉了。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啊？”赵辛辰把杯子递给黎东南，语气软糯的问道，仿佛眼前的人能够对他生杀予夺一般。黎东南有些没眼看，反差萌最为致命。见识了赵辛辰的成熟稳重，然后再看见他宛如稚童一般的模样，黎东南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完蛋，好可爱啊。

“你乖乖睡一觉，她明天就回来了。”黎东南拿过他的毯子，盖到了他身上，算了这个样子别指望他自己能洗漱了，让他就这么睡吧。说完就要去放杯子。

这时候，赵辛辰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你骗我！她不会回来了对不对？”

“没有没有，她会回来的，辛辰你先放手好不好，我把杯子放好。”

“不要！”赵辛辰长臂一伸，将杯子放到了旁边的小茶几上，就把黎东南拉到了怀里，“你骗我，你不准走，我要把你关起来，这样你就不会走了。”

黎东南一下子撞进一个酒气熏天的怀抱，她有些忍不了了，黎父不喝酒，她也受不了别人喝酒，可是想要挣脱，赵辛辰的两只手臂像是两只铁臂，牢牢的把人困了起来。“辛辰，你先放开好不好，我不去放杯子了，但你抱得我有点难受，你先放开好不好？”

“那你不许再走了，你答应我，我就放开你。”

“好好好，我答应。”黎东南连忙点头。赵辛辰试探着放开了她，一只手却扣着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黎东南只好顺着他坐了下来。

赵辛辰见她坐了下来，情绪也平复了不少，试探着朝她靠了过来，虽然黎东南有些受不了这酒气，但好在已经没有刚才在胸膛里那么浓了，勉强能接受，也就没有说什么。她微微出神，所以今晚要怎么睡呢？

“你知道吗？”赵辛辰突然开口，声音有些迷蒙，“南南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见话题跟自己有关，黎东南挑了挑眉，安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她追了我好多年，从高中到大学，她说她从高中遇见我的时候，就对我一见钟情了。我有什么好呢？我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孩罢了。自傲，目中无人，一身坏脾气。可是南南说她就是喜欢了，而且一喜欢就是5年。”

黎东南不由得想起，她喜欢赵辛辰的那些年。早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心动的了，可能是报名那天在遮阳棚下的惊鸿一瞥，可能是那个午后给她讲题的赵辛辰白皙的手指划过数学题泛黄的纸页，可能是那个晚上趴在窗边垂泪的瘦弱少年，可能是那些面对面午睡醒过来的瞬间，可能是那一个个齐头并肩偷偷说小话的早晚读，可能是那些藏在课桌下假装问题的小纸条······回头一看，好像喜欢赵辛辰，是很久很久的事了，可是一想，却仿佛就在眼前。

听到赵辛辰这样自我剖析，黎东南不禁有些发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赵辛辰接着说道：“我跟她打赌输了，于是我成了她的男朋友，她成了我的女朋友。这个傻姑娘啊，其实我是故意输掉的，其实我是故意告诉她，我要报那所大学的，我希望她考上一个好大学，希望她事事如意，希望她永远可爱明朗。可是她太执着了，她跟我啊，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跟我在一起。好吧，那我就成全她吧。于是我就故意输给她了。”赵辛辰把玩着黎东南的手指，说的话却让黎东南心中一恸，原来，当初在一起，是他怜悯自己吗？

“那，”问出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你喜欢过她吗？”

“没有！”赵辛辰垂着头，喃喃着，仿佛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一样，“我以为我不喜欢她的，可是我错了，浅尝辄止，最后泥足深陷的却是我自己。我记得她像冰糖葫芦那般微红的面颊，我记得她软乎乎的小手，记得她给我织的围巾，记得她给我做的长寿面，记得她不远千里来见我，记得她强颜欢笑在我面前离开，记得她的脆弱与不安，记得她的自信与坚韧，越是靠近，越是发现，她的身上有着太多太多美好的东西，我何德何能，能被她全心全意的喜欢着，能被她毫无芥蒂的信任着，能被她坚定不移的选择着？”一下子说了这么大段话，好像思路反而越来越清晰了。黎东南却早已泪流满面。

“那你，”她差点泣不成声，“她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舍得丢了她呢？”

“我没有丢了她，我只是想让她平安，我当时有一些事情，太危险了，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我从来没想过要丢了她，她是我想要拿命护着的人啊。”赵辛辰突然攥紧了黎东南的手，“怎么办？你说她还会原谅我吗？”他侧过头来，看着黎东南，“诶亚你怎么哭了？为什么看见你哭，我这里，好疼啊。”赵辛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黎东南最后的眼泪也忍不住了。她伸手抱住了赵辛辰，大声吼道：“赵辛辰，你是傻子吗？”

“你别哭啊，”赵辛辰手足无措的想要安慰黎东南，却无从下手，最后只好靠着本能，轻抚着黎东南的头发和背，“你别哭了，你哭得我的胸口好疼啊。”

“赵辛辰，你这个大傻子，开天辟地第一位的大傻子，你为什么那么傻？有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呢？那道疤，”黎东南突然反应过来，“对对对，那道疤，是不是这两年留下的？”黎东南挣扎起来，就要去掀他的衣服，查看那道疤。

赵辛辰无辜的任由黎东南动作，黎东南掀起一角，摸到了那个疤，冰凉的手指抚摸上去，引得赵辛辰一个轻颤，黎东南忍着哭声，“赵辛辰，你痛吗？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