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本山海经 第55章 起程

任凭韩当如何不可思议，张怀远认主司马剑都已经成为了事实，主公二字岂是能轻易喊出口，又岂是能拿来随意叫的。

韩当虽不满司马剑的做法，却也是心中担忧，司马剑若有闪失，思武城该如何？他韩当和五千余守城军又该如何？

在韩当眼中，司马剑太爱涉险，可又心中暗自佩服。经过张怀远的一番分析，竟然理解了司马剑心中所想的七七八八，不由也是心中敬佩。

已经功成名就，身为一城之主的司马剑，不仅没有失去血性，反而更加悍勇，为了思武城的大计，甘愿以身涉险。也难怪张怀远愿意在如此情形下，认司马剑为主。

韩当也为自己一时莽撞，感到心中羞愧，抱拳施礼道“张统领，我韩当就是一个莽夫，先前不慎言行，可是得罪了城主。等城主凯旋，当，必负荆请罪，也谢过张统领特地前来点醒我”

张怀远连连摆手道“韩将军也不必太过担心，主公不是小气之人，等主公归来，我自会为你说情，倒是韩将军啊，你想过将来的出路吗？”

“出路？还能有什么出路？我跟随赵将军守好思武城便是”

张怀远哑然失笑，摇摇头，起身便欲要告辞。可话说到这个份上，韩当又岂会放走张怀远，连忙起身拉住张怀远道“张统领，我是个粗人，只会上阵杀敌，有何话，还请张统领名言相告，当，必感念在心”

张怀远愣了一下，又转身坐下道“也罢，韩将军可知大洛如今的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我等随武王出天神关征战柯图尔，许久都未听到大洛消息了，张统领可有什么消息？”

“我也是与主公闲聊时，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但主公智计超凡，对大洛形势依旧用出了大乱将至的总结，想必不会有错”

顿了顿，张怀远端起水杯，沉思中，缓缓道“我曾听主公说，大洛暗潮涌动，洛皇大限将至，必会与武王有一战，另，洛皇自登基以来，赋税延续旧朝制度，却下了屠神令，要知道，昔日神裔虽贪，却也肩负着承重的赋税，若非神裔依靠能力使得各地风调雨顺，又哪里来的如此年年丰收”

“可屠神令后，这十八年来，大洛各地灾祸频发，收成更是一年不如一年，洛皇久居皇城，自有三河平原保障皇城食用，却不知其余各州饿殍遍地，乡邻易子而食的人间惨象”

韩当点点头，确实如此，大洛各州，除了神女洲，武洲因为庇护神裔，还能年年风调雨顺，确保收成，能影响自然灾害外，其余十六洲，多多少少都有天灾发生。

张怀远继续道“依主公所说，民不聊生下，必有人会在其后推波助澜，但凡有领头之人出世，必然会使大洛陷入混乱，所以，韩将军，你我出身皆是草莽，此时不则一明主，更待何时？”

韩当心中纷乱，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张怀远。张怀远劝说目的已经达到，自不会多说，所谓言多必失，张怀远本就不是善于口才之人，话说到这里，已经在韩当心中埋下了种子，何时发芽，便要看司马剑的作为了。

另一边，早早接到武王密令的司马剑之父，老马夫司马皇，背起破屋中床下的铁匣，在武若楠和夜鸦回城前，便一把火烧了马厩旁的小木屋。

该起程了，佝偻的背影，在火光中逐渐挺拔，枯萎的白发，亦是焕发生机，彷如一句该起程了，有着无边的魔力，让这个老人看到了曙光。

火光耀青天，司马皇浑浊的眼中，一个病弱孩童，手持木剑骑在竹马上，剑指苍穹，奶声奶气的喊到“我要成为游侠，仗剑天涯，哦，哦，驾，驾...”

“好好，剑儿长大后，会是世间最厉害的剑侠，连剑王都比不上”

司马皇眼中画面在转，病弱的孩童已是少年，昏迷中依旧倔强的手握木剑。老武王陪着一个气质雍容的女子，正在为昏迷的司马剑诊脉。雍容女子身侧跟着一个双角辫的小女孩，一脸希翼的看着。

良久，老武王开口问道“慕容，这孩子还有救吗？”

神女王慕容天香，皱眉摇头道“这孩子先天不足，必是双生子，打娘胎里便被另一个孩子夺走了生机，想治好是不能了，可若一生不做劳累之事，也能活到成年”

“我，我知道了，这孩子我武王府会好生照顾的”

老武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想在和神女王说些什么。

可在此时，昏迷中的少年，用着微不可察的声音，喃喃道“我要这世间的不公，尽数倒在我的剑下，我要这世间的疾苦，粉碎在我的铁蹄之下...”

老武王眼中一丝不易察觉之色一闪即逝，终是没有开口多说什么，叹了口气，和神女王一同离开。

一幕幕画面自司马皇眼中流转，经常昏迷被送回的少年，越来越大，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可少年的眼神依旧充满了倔强，虽被病痛折磨，却始终嘴角带笑。

随着火光的熄灭，司马皇眼中坚定，转身而去。

几天后，武若兰和夜鸦匆匆赶回武王城，老马夫的离去，在武王城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只是随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两位隐藏在王府深处的老人。

这两位老人除了在王府中教授武若楠等人学问外，便再不见外人。在武若楠印象中，这两位老师，似乎就从未出过王府。怎么会突然不辞而别，又是和司马皇一起离开。

武若楠本能觉得其中有事，而且还不简单，武若兰有心询问，可也找不到询问的人。

武若楠和夜鸦回王城，本就有大事要办，也无心去管此事。毕竟，武洲危急啊。

武王府中，武王留下的影卫，自武若楠发出暗号起，纷纷在夜色中汇集王殿。夜鸦亦是第一次见到三百影卫，不由心中惊劾，眼中却越发明亮。

“武王令，清洗暗探”

武若楠简单一句话，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因为这一句话所代表的，便是无数人的生死。更代表着，彻底和洛皇翻脸。

影卫无声抱拳，在夜色中，纷纷飞檐走壁而去。至始至终，都没有一人开口言语，更没有一人走出阴影，露出面容。

这是武王的秘密部队，虽只有三百人，却各个都是身手超凡的神裔。白日里，这些人，或是走贩挑夫，或是私塾先生，是农夫，也是憨厚老实的仆人。

可一旦武王暗令出，这些人便会褪去伪装，化作武王最锋利的一柄匕首，誓死执行王令。

平静繁荣的武王城，一夜间，数百人无声无息间被死神带走。这些人，或是武王城中官吏，或是官吏家眷，或是一店掌柜，或是马夫，或是庄稼汉，更或者是名望之流。

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标签，洛皇的暗探。洛皇兵屯神难渡，其心所想，武王心知肚明。在加之齐王夸三洲之地，兵至清塘河，所谓何来？自是助洛皇兵讨武王。

天光乍破，一场雷雨，轰然倾泻而来。声声雷霆闷响，梦中惊醒的程进，额头冷汗直冒。

“不吉啊，梦中尸横遍野，鲜血汇聚成河”

暗自嘀咕一声，被李猛赶回武王城的程进心中烦闷。可看着枕边夫人，又叹息一声。悄悄起身打开房中暗阁，走进地下密室之中。

自从程进被派往武洲，镇守天神关起，程进便时刻小心谨慎，就连自己家宅之中的暗室，都是自己一人耗时所挖，连妻妾子女都不曾相告。

一场雷雨中惊醒，心中烦闷下，鬼使神差的程进，溜进了自己的密室。而就在程进溜进密室不久，七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悄然翻进程府。

暴雨中，七位黑衣人丝毫没有停留，提刀莫进一个个房中，搜寻程进的下落。也许是天意，被雷声惊醒的还有程进小妾，一声惊呼中，彻底暴露了七个黑衣人。

“啊，来人啊，有刺客”

“救命”

“大胆，敢进程府行凶，给我拿下他们”

一声声惊呼，惊醒了整座程府之人。七位黑衣人相视一眼，为首之人，冷冷道“杀无赦”

一声令下，雷雨中，七位身手非凡的黑衣人，展开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程进藏在密室中，自然听到了外面的喊杀声。可早就吓破胆的程进，哪里敢站出来受死。

人性就是如此，有的人光明磊落，不畏生死，而有的人心中阴暗，贪生怕死，不顾家人死活。

“武王，你好狠的心啊，我程进一家三十六口人，今天都因你而死，我程进有生之年，定要你血债血偿”

密室中，程进咬牙切齿，却又颤抖体如筛糠。过了许久，整个程府再无声响，程进才一咬牙，转身打开密室另一隐秘小门，钻了进去。

武王府中，武若楠高坐王位，三百影卫纷纷归来，站在夜雨中一言不发。

“任务都完成了吗？”

武若楠开口，三百夜鸦纷纷抱拳，唯有七人单膝跪下，一言不发。这便是影卫，完成任务者抱拳施礼，未完成者也不能开口，只需单膝跪下即可。

武若楠点点头，跪下之人呈上一封密信，便随同三百影卫无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