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缘 宴会

时间飞逝，夜晚很快来临，付子瑜坐在上座，下面依官位大小进行排座，清音坐在后面，偷偷离席，一袭白衣的上官瑾已经在那里等她了。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心情不错，有点期待后面的好戏。“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你换装了。”上官瑾扔给她一根红色的绸带，清音拿着男装，去了一间空房，换上了衣服。把头发束起来，插了一根白玉簪子固定，最后戴上了一个银色面具，上了对面阁楼。

上官瑾已经回到席中，对着上座的付子瑜拱了拱手，“皇上，今日我为你准备了一段表演，皇上可想看？”

付子瑜轻抿了一口酒，“准了!”他有点期待他这个出来不按常理出牌的挚友会准备什么节目。上官瑾走到正中间，拍掌三下，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箫，舒缓带点怅然的音乐在宴中响起，一根红绸从对面阁楼挥下，稳稳的落在另一侧的阁楼上，很快便有人系好了。“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阁楼上一白衣少年，开口唱到。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议论纷纷，“他是谁啊？为什么戴面具？真想知道他长什么样。”

在看不见的角落，有一个人影上了对面阁楼。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清音拉着红绸从阁楼滑下，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那红绸突然断了，“啊——”清音从空中坠下，头上的白玉簪子坠落，碎成了几段，一头长发飞扬，付子瑜神色一紧，从座上飞身而起，接住了清音，原本打算冲出去的胥文琰生生顿住了脚步，在位子上站着。

清音感觉自己被拥进了一个强有力的怀抱，清音愣愣的看着付子瑜，有些失神，从未与一个男子靠得这般近，脸颊微微发烫。

“朕好看吗？”付子瑜突然出声，吓得清音赶紧别过脸。“你是哪家姑娘？嗯？”付子瑜淡淡出声，灼热的气息喷撒在清音脸上。

“臣女相府小姐胥清音。”

“原来是丞相爱女。”付子瑜抱着清音稳稳落地。

四周早就躁动不安，这中秋宴本就是一个大型相亲会场，清音这一手瞬间就让许多世家小姐心生不满。尤其是郑曦月，她眼光怨毒的盯着清音，似乎要将她看出一个洞来。

清音站稳后急忙往后退，行了一个礼，“臣女谢过皇上。”

“那你打算拿什么谢朕？”

“臣女，臣女不知。”

“哈哈哈——”付子瑜朗声笑到，“刚刚那首诗不错。”

清音稳了稳心神，才答道，“谢皇上夸奖。”清音的目光一直看着地面，目光触及那碎了的簪子，不免有一些惋惜。

“在看什么？抬起头来。”

清音抬起头，直视付子瑜的眼睛，双手伸到脑后，解下了面具的系绳，付子瑜的眼睛闪过惊愕，“是你？叶远尘！胥相，你真的养了一个好女儿！胥清音你可知罪？”

清音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臣女不知！如果男装出游是错，那便是上天之错，谁让我不是男儿身，如果茶楼题诗赠字是错，那岂不是所有人都不能题诗作词？若双溪赠画是错，那烦请皇上把画还给臣女！若与皇上对弈是错，那臣女一定痛改前非！”在座的人都被她的言论惊呆了，胥崇明更是冷汗涔涔。

“皇上，小女无知，冒犯皇上，愿皇上念在她年纪尚小，臣一定好好管教她。”

付子瑜却不怒反笑，“哈哈，丞相之女胥清音画技纯熟，知书达理，特封七品司画，可自由出入皇宫。”

付子话的画让清音怔愣许久，“音儿，还不快谢恩。”

“啊——哦。臣女谢皇上恩典，不过司画一职，臣女技艺不精，恐怕不能胜任。”

“你莫不是在怀疑朕的眼光？”付子瑜突然冷了声音。

“臣女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

“音儿！这里容不得你胡闹！皇上，小女可以胜任司画一职。”胥相努力的给清音使眼色，胥文琰也一脸着急，清音没有办法，只能先应下。

“皇上，臣女知错，臣女愿意担任司画一职，谢皇上恩典。臣女告退。”清音向付子瑜行了礼，回了席，坐下。

她实在不明白，她视为知己的人，却根本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自己向往自由，可他却偏偏要将自己拉入皇宫这个巨大的囚笼，更可笑的是，自己竟无力反对。清音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又回到了重生之前，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哥哥惨死。清音紧紧的攥着手，似乎极力在隐忍着什么。

“音儿。”胥文琰唤着她的名字，“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吓到了？”

“哥，我没事。我们回去吧，好不好，我不想待在这里。”

“好，好，我们回家。”清音和胥文琰离席，这一幕被一直关注着清音的上官瑾目睹，他跟在他们后面。

“胥清音。”上官瑾忍不住叫住了他们。胥文琰和清音停下脚步，“胥清音，你怎么了？”上官瑾走上前想给他把脉。

“滚！”清音吼道，“你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是不是？我以为你们懂我，我真心把你当做知己，你会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我想要的是自由，可你们偏偏要将我拉入这满是束缚的皇宫中。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总是要逼我！你现在满意了吗，这可真是一份大礼！上官瑾，论玩心计，我自叹不如，我以为我们，我们已是朋友了，不曾想，不过，不过是我自作多情。”清音急火攻心，一口血生生吐了出来，清音用手捂着嘴，身形有些不稳。

“音儿！”胥文琰惊呼，“走，哥带你去找太医。”说着胥文琰抱着清音准备离开。

“等等，让我给她看看吧，她的气色实在是不太好。”上官瑾拦住了胥文琰，胥文琰考虑了一会，为了清音的身体，答应了。上官瑾替清音把了把脉，“没什么大碍，不过需要调养几日，药方我会让人送到府上。”

“你滚！你滚！”清音费力的喊出这几个字。胥文琰带着清音走了。留下上官瑾一个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