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顾锋出现在火车站出站口。
他来接老家那边过来的一个妹妹。
不是亲妹妹,也没什么血缘关系,就是邻居家的孩子,从小一起长大的,姓陈,叫陈美玲,他一直把人家当妹妹看。
十八岁进部队后就再没联系过,顾锋对她谈不上什么感觉,只不过看在人家曾经照料过当时独居的母亲直到逝世的份上,当对方提出要来这个城市找工作并且有意投靠他的时候,顾锋才没有拒绝。
看了看表,10:20的车,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
习惯性地皱眉,掏出手机就要给对方拨电话,只听一阵高跟鞋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向着他的这个方向逼近,顾锋把手机揣回兜里,静静注视着女孩飞奔而来的身影。
看得出来是特意装扮过的,脸上化了妆,一头长发也烫成了大波浪,上身是低胸露肩的短袖,下身是超短的牛仔短裤,露出两条白花花的长腿。
顾锋紧皱的眉不自觉拧得更深了。
“锋哥!”陈美玲拖着笨重的行李箱在顾锋面前站定,随手撩了撩跑乱了的长发,眉眼间是难掩的兴奋,“真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来接我。是不是等久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没事,我帮你。”顾锋弯腰接过行李箱的拉杆,领着人往地铁检票口走去。
出来工作还不到三个月,他不可能买得起车,目前也没有这个必要。
租的房子离公司也就五公里,跑跑步半小时就到了,还可以锻炼身体。
而且他是十二个小时轮休,平常娱乐活动又少得可怜,基本没有用得到车的地方。
地铁就几站路,而且现在已经过了早高峰,怎么看都是乘地铁来得方便。
好在陈美玲并不在意,她只要一想到今后的日子能和顾锋在一起,就止不住地雀跃。光是走在后面看顾锋宽阔挺直的后背,以及帮她提超大行李箱的轻松和随意,就容易情不自禁地看入迷。
地铁上并不拥挤,但也找不到什么空位,顾锋只能带着陈美玲站在门边。
一站定,顾锋的第一反应是去环视他所在的整个车厢。
这是当兵时养成的职业病,一时半会儿还改不了。
首先,坐着的多半是些上了年纪的,中年或者中老年人群。有的翻看报纸,有的闭目养神,有的在和身边人高声谈论着诸如房价、地段的话题。
而站着的,普遍年纪较轻,他们不喜欢交谈,就算有同行的伙伴,也只是埋头各自玩着手机。
让顾锋多看了两眼的,是靠着车厢另一头门边蹲坐的年轻人,他两腿蜷曲抵在胸前,头深深地垂下,几乎只能给人看到一个后脑勺。
他这头,垂得是不是太低了?
顾锋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那个年轻人,就算身边的陈美玲再三找各种话题要吸引他的注意力,顾锋依然保持余光对准。
总觉得那个人有点古怪,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始终没有发生异动,而他们下一站就可以下车。
顾锋不由松下一口气,可当视线再次瞥向那个角落时,却惊奇地发现年轻人不在他原来的位置了!
在哪里?
顾锋的目光迅速转动,很快在座位前捕捉到那个人的身影,他此时正站在高声谈论的那对中年人面前,头依然以奇特的角度低垂着,但是从顾锋的角度能依稀看见那人的下半张侧脸,看见他张开嘴后露出的比寻常人尖利且长的牙齿。
下意识把陈美玲往门边推了一把,身体格挡上去,又握紧了行李箱的拉杆把它移到身前。
与此同时,年轻人突然伸出干枯如树枝的手死死抓住中年人的两边肩膀,然后迅速张开血盆大口,对着中年人的半边脸就咬了下去。
鲜红的血液喷洒而出,一部分喷在了忘情啃咬的年轻人脸上和身上,还有一部分飞溅在了与之交谈的同伴脸上。
或高昂、或尖利,或恐惧、或疯狂的尖叫声登时回荡在车厢内,高亢到似乎足以掀翻车厢的车顶,但实际并没有,车子还是在飞速且平稳地行驶着。
这可怖一幕刚出现的第一个瞬间,车厢内几乎没有人有反应的时间和力气,就连被咬到的中年人,也只会恐惧地大叫,双手推着伏在他身上疯狂的人,或者准确地说,是丧尸。
但他推不动,好像身上的力气,就只够用来尖叫了。
直到第二个瞬间,才有人反应过来要逃跑。往哪里逃呢?车还在行驶,车门紧闭。很简单,往别的车厢跑。
几秒的工夫吧,但凡有点行动力的,能跑的都跑了。剩下年纪大的,腿软跑不动的,就只能在原地苟延残喘。
顾锋没有跑,他只是在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捂住了陈美玲的嘴,因为他不想把丧尸引过来。
但是他也没有挺身而出,一个是他随身没带趁手的武器,另一个是如果他救了剩下的这个腿软跑不动的老人,他自己就跑不脱了。只能是白白送命。
再等等吧,车速已经有缓下来的趋势,应该很快就要停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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