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奇之青龙伏形 第33章

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

许凌和癸伯坐在庙宇庭院一角，院内十几个孩童正在追逐游戏。

癸伯：“真不再住些日子了？”

许凌：“不了，我得回启阳了，否则我那几位师父肯定以为我客死他乡了。”

癸伯：“好吧，以后有时间再来朝歌玩啊。”

许凌：“癸伯，我想问您件事。”

癸伯：“你说。”

许凌：“这发生的一切，都是您的一盘棋吧？”

癸伯：“哦？怎么讲？”

许凌：“我和您萍水相逢，您不可能为了我与一国权臣为敌。恐怕您早就想铲除这位杜太史了吧。”

癸伯浅笑：“你继续。”

许凌：“那夜您派人带我去找容弟，我就觉得不对劲，怎么会那么巧，我前脚到，后脚商涓就回来了，紧接着杜文公杀到。早一分晚一分都不成。这应该都是您精心计划好了的，对吧？计算好商涓回来的时间，再分别透露给我和杜文公消息。为的就是能将杜文公，引到宫城，让他坐实一个谋反的罪名。”

许凌：“而且也不会那么巧，就在那个时间，您就刚好查出我弟弟的位置。所以您必定是提前找到了商涓的藏身之所了，只是没告诉我。”

癸伯捋须：“不错，只不过还不止于此，既然你看出来了，伯伯就都跟你讲清楚吧。事实上，不是提前找到，而是从商涓劫下你弟弟之后，他便一直在我们的视线当中，直到他进入朝歌，我便派了一位燕巢中的兄弟在商涓藏身地附近的街道卖汤饼夜宵，以方便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许凌有些愕然。

癸伯继续道：“其实我这盘棋都是顺天意而为，就像六博棋中的博茕，走几步是天定，但怎么走却由我来想。你还记得吴终寨上的那位善于通背拳的四当家吗？”

许凌点点头：“难道他是……”

癸伯：“不错，我与四当家父亲算是世交，也就是通过他才得知了你的弟弟，我再把信息传给杜文公。以杜文公的秉性，自然会派人去吴终寨上抢人。”

许凌：“这么说，我会来朝歌找您帮忙，您肯定也是提前就知道的了。”

癸伯点了点头。

许凌：“那您怎么算到商涓会背叛师门，半路截胡呢？”

癸伯笑了笑：“这天意的变数我怎么能预料到呢。我原本是打算派子归、子振、阿七三人半路劫人的，所以商涓与孙慎一战，他们三个就隐伏在不远处。所以孙慎才能保住一条性命。有了商涓和你这两个天意加进来的变数，我便重新布局，改变原来的计划。”

许凌：“那杜文公兵权被削，也是您的计策？”

癸伯：“是，虽然杜文公擅自调兵，但国君一向信任他，光他的政敌宁余，是弹劾不动的。所以嘛，便请子归和阿七，给韩姬和孙慎演了一出戏，制造了韩姬对杜文公的不满。有了韩姬的帮助，杜文公的兵权果然被夺。再后来便如你所想，算好时间，将杜文公引到宫城，将他和他的门徒一网打尽。”

许凌：“原来我们都成了您的棋子。不过我还有件事不明白，您费尽心机对付杜文公，是为了给子归他们几个报仇吧？那子归他们到底和杜文公有什么仇怨？”

癸伯：“不止是子归他们四个，也为这这院里的孩童，还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人。”

许凌：“啊？”

癸伯：“杜文公自任太史后，蛊惑国君，劝其奉行淫祀，以新婚不久的夫妻作为祭品，进献天地，符合阴阳之道，便可保卫国风调雨顺。丰年还好，若是赶上灾年几乎每月都要夺走几对年轻夫妻的生命。子归、子振、阿七、小风的爹娘，便是这么死的。这院里的孩童成了孤儿，也都是拜杜文公所赐。还有许许多多我没能来得及救下的孩童。”

许凌听后，目瞪口呆：“这老贼当真是该千刀万剐，您当初就不该瞒着我，便是不为救我弟，我也会全力相助杀贼。”

这时候院外传来一阵马蹄声，马蹄声止，江有汜、柳七、和昨夜宫城那位宁余的家将苟变，一同走了进来。殷其雷和谷风因为养伤，不能前来。

许凌记得苟变，没想到他也是燕巢的人。

江有汜：“马已备好，我来送两位出城。”

许凌喊来沈容，临行时又请癸伯帮忙搜寻那位不知踪影的子章老哥，癸伯表示有了消息便会派人告知。

癸伯：“以后若是路过朝歌，记得来看看伯伯。”

许凌躬身抱拳：“一定。”

……

……

朝歌郊外，春山澹冶如笑。

许凌一勒马，朝江有汜、柳七抱拳道：“行了，就送到这吧。”

江有汜、柳七齐齐朝许凌拱手。

江有汜：“多谢昨夜鼎力相助，今后兄弟但有所命，无所不从。”

许凌哈哈一笑：“客气了，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