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初刻(上午九点多),朝歌宫城的大门缓缓开启,八名骑士率先奔腾而出,紧接着驶出一辆大轮高盖的驷马车,乘坐四周用彩纹纬锦搭建了一个厚厚的帷幕,外面看不见坐在里面的是什么贵人。御车的甲士生怕车里的贵人受了颠簸,所以车速保持着均匀缓慢,只比步行快了些许。贴近马车两侧是六名宫人,宫人的外围和马车后方则全是步行的甲士,大概有五十名左右。
这支队伍所过之处,行人纷纷规避。大概走了两刻钟,马车停在了东城的庆林阁外。此时庆林阁外早已人山人海,因为他们知道今日江有汜在庆林阁有场演出,所以早早就在庆林阁外等候。其中有不少,是来自周边邻国的仰慕者,特地为了江有汜而赶来。
甲士们组成两排人墙,开辟出一条通道。韩姬从马车内探出身子,外面的宫人恭谨搀扶韩姬下车。韩姬一走进庆林阁内,庆林阁老板立刻热情迎了过来。
“夫人能来此,真是使小人这里蓬荜生辉。这边请,小人已经将最好的观赏位置给您备好了。”
韩姬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庆林阁是八角形中空建筑,一楼正中央是一座方圆十丈的舞台,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天鹅绒地毯,地毯中间是一抹绯红,颜色向四方晕染直至边角,地毯周边绘有鹅黄色祥鸟云纹。舞台正上方没有屋顶,若是白天演出,日光刚好可以照亮舞台。
在舞台的四方,设有八个席位,每个席位都有独立隔断,大概能坐下十个人。庆林阁五层楼,一共只有四十个席位。这次不像之前在校场的露天演出。能进庆林阁观看这场演出的自然是非富即贵。
老板引路韩姬来到了第三层的乾字席位,这里的视野的确是最好的。等韩姬落座,老板这才安排其他客人入场。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庆林阁内座无虚席,好戏就要开场了。
江有汜、柳七、殷其雷、谷风,还有其余八名乐师陆续入场,今天要演奏的是殷朝的颂乐《长发》,这篇乐章是过去殷朝贵胄用来祭祀歌颂先祖的大型曲目。
殷其雷今天不打鼓,而是敲钟。他站在十三枚一组的编钟前,用木槌敲击它们。低沉悠扬的钟声,将所有人的思绪带到了那座古老的王朝里。
当殷其雷的钟声渐缓时,由江有汜领头,众乐师丝竹琴瑟同时奏起,音乐风格大气磅礴。在乐曲激昂时,你能感受到殷朝先王的九州一统,当音律婉转时,你仿佛又能看到古人的智慧福祥。
当乐曲进行到下半段时,一支舞蹈队伍入场。这支舞队没有一个是女子,全是健壮雄武的男子,他们手持矛羽,身着殷朝时期的白甲,所跳的舞蹈威风浑厚。
歌舞足足表演了两刻钟,等舞者退去,乐声停止。席位上的观众们纷纷鼓掌喝彩。
“子归哥哥,看看我!!!”
“江有汜,永远滴神!!!”
人们好像对精心编排的歌舞节目本身并不关心,他们只关心他们的子归哥哥,似乎就算江有汜不会弹琴,只是拿着琴装装样子,他也会是这个舞台的唯一焦点。
不过不管观众懂不懂欣赏,第一场的演出很顺利。乐师们要下场,稍作休息,再表演第二场的节目。柳七掏出手帕,温柔的为江有汜擦了擦额头的汗,江有汜朝柳七笑了笑,两人有说有笑的下了台。
真不巧,这一幕被韩姬看得清清楚楚,韩姬银牙紧咬,这女人的嫉妒心起来了,可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的。
韩姬:“来人!”
听到韩姬呼唤,一名宫人立即靠过来:“夫人,有何吩咐。”
韩姬:“你去找他们管事的,叫那个弹琵琶的女人不许参与接下来的演出!”
宫人:“喏!”
……
……
孙慎所在的席位,是在第一层的坤字位。他今日准备了许多鲜花和礼品,就等演出结束,柳七姑娘谢幕时,为其献礼庆贺。孙慎虽然不懂音律,但看着自己救命恩人脸上洋溢着笑容,便知道她今天发挥的肯定不错。
孙慎抿了口茶,忽然看见刚才还眉开眼笑的柳七,正堆坐在一个角落里抽泣。他赶忙离开座位,来到乐师们休息的地方。问道:“柳七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柳七看见孙慎,擦了擦眼泪,强颜道:“我没事。”
孙慎着急了:“到底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
殷其雷手臂环抱,愤愤道:“是楼上的一位贵人,说不允许阿七妹子参加接下来的演出了。也不知道咱们是哪里惹怒了她,可惜阿七辛苦排练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
孙慎义愤填膺:“好霸道的人!柳七姑娘,你别管她!接着上场表演,有我在这,我看谁敢不让你演!”
柳七瞪圆了眼睛,看着孙慎:“这样可以吗?会不会给你惹来麻烦。”
孙慎:“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连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你放心大胆的演就是了!”
……
……
宫人回禀韩姬,接下来那女子将不会再参加演出,这让韩姬很满意。可她没高兴多一会儿,就看见柳七竟然再度登台,而且这次还坐在了江有汜的身边。
韩姬嗔怒道:“你们怎么办的事?”
宫人吓得跪地俯首:“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的确已经跟他们管事的说了,奴婢这就下去询问。”
韩姬:“那还不赶紧去!第二场就要开始了!”
“喏!”
宫人跑下了楼,见庆林阁老板站在舞台旁边,他便走过去道:“我家主人不是告诉你们了吗,不许那个弹琵琶的女子登台了。你们怎么不照做?”
老板偷偷指了指前面一位背对他们的负手男子,宫人蹙眉看向负手男子,又见老板一脸为难的样子,她便朝负手男子走去,正要开口,却被那名男子抢了先。
孙慎:“你们凭什么不许别人登台演出,她是哪里弹得不好嘛?”
宫人一愣:“你是谁?”
老板悄声道:“这位是杜太史的大徒弟,孙慎。”
“杜太史的弟子……”宫人小声念叨了一遍,复又大声质问:“杜太史的人又如何,你知道我家主人是谁吗?”
孙慎:“知道,老板跟我说了,可即便是君上的宠姬,也不能随便干涉别人的演出。”
宫人:“你——你好大的胆子,就是你师父在此,也不敢……”
孙慎回首,横眉睥睨:“若是我师父在此,又岂能轮到你这个婢人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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