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奇之青龙伏形 第20章

临近中午，朝歌南郊。

阿飞：“前面就是朝歌城了。”

许凌看着前方巍峨耸立的青灰城墙，朝身旁的阿飞抱了抱拳：“谢了，飞爷。”

阿飞：“客气，我只能送你到这了，我要是进城，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得被人抓了去。”

“好！后会有期！”

许凌骑着阿飞不吝赠予的青马，一人一骑，准备进城。至于风淙嘛，许凌先让他回村子跟大伙儿报个平安。

过城门时，盘查的守卫见许凌没携带货物，就匆匆放行了。许凌便牵着马，在主街上漫步。许凌自幼在启阳长大，朝歌是除了启阳之外，许凌来到的第二个城市。因此难免会将两者互相对比。

要说规模，那朝歌不知是启阳的多少倍。按虎子对梁都的评价，许凌也觉得朝歌无非就是，城大些，楼高些，人多些。至于朝歌的风土人情，许凌现在实在没心情去观赏，他还在为沈容的处境而担心。

许凌手里拿着玄鸟铁牌，吴老大说，拿这铁牌就能找到癸伯。他便四处张望，看有没有与这玄鸟铁牌相似的标志或建筑。正寻找着，忽然身旁跑过去两名少女。

“快点，演出快开始了！”

“阿姐，我跑……跑不动了呀。”

“那你在这吧，我自己先去了，误了时辰，就看不到子归哥哥了。”

“不行，我也要看子归哥哥！！！”

一提起“子归哥哥”四个字，那名本来力竭的少女，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神奇力量，向前狂奔起来。

许凌眉毛一挑，心生好奇。子归是谁啊？就许凌纳闷的这么一个眨眼功夫，又陆续有数名妙龄少女从身旁跑过去。看样子他们的目的地，都是一样的。

“嚯，我也去看看。”

许凌顺着人流，来到了少女们奔赴的终点。这里是城中的一个废弃校场，大概能同时容纳五千人操练。校场北面搭建着一个十余丈宽的露天舞台。从舞台一直延伸到校场入口，再到邻近的街道和民居店铺，全都挤满了人，水泄不通。他们大部分都是女子，其中有不少人还背着行囊，看样子是专程从外地赶来朝歌的。

许凌来得晚，别说挤进校场，就是外面的街道上，都快没他站的地方了。有几名少女翻上了民居的围墙，高声呼喊，声嘶力竭：

“江有汜！永远滴神！”

“子归哥哥！我挨腻！”

许凌身边还有几个少女高举写着“江有汜”或“子归”的牌子，表情近乎疯狂。

许凌：“姑娘，这江有汜和子归是谁啊？”

一旁的少女鄙夷道：“江有汜就是子归哥哥啊，江有汜字子归，你连这都不知道，还跑来这凑热闹。”

“哦……谢谢啊。”

许凌更加好奇了，这江有汜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许凌朝舞台上看去，距离太远，目力所及，只能勉强看见舞台上影影绰绰有四个人。

“哎哎哎，你这人是干嘛的，快把马牵走，多碍事啊！”

“就是，这是马能来的地方吗？”

许凌无奈苦笑，只好把马牵到三条街外的一家茶铺门口，就离了这么远，茶铺里依然人满为患。

少女甲：“咱们反正挤不进去，一会演出结束，子归哥哥肯定得从这路过。到时候咱们这位置看得清清楚楚。”

少女乙：“还是阿姐聪明啊。”

许凌听见后笑了笑，觉得实在是有意思，他拴好了马，回到校场外，在附近搜寻，终于将目光锁定在校场东侧的一处楼阁，那里可以清楚的观看到舞台。许凌一提气，施展起出云步，来到楼阁的第三层翼角，观看起来。

舞台上有四个人，三男一女。较为靠前的两男一女席地而坐，另一男子站在三人后面。坐在正中间的是一名二十岁上下的男子，他一袭月白色直领长袍，头梳高髻，面如霜雪，眼睛虽然眯着，但从略微上翘的眼尾来看，必定是一双丹凤眼无疑。

许凌先前认为，这天下间再好看的男人，也无非就是和五师父暮回辰差不多了。可看舞台上这位男子的丰神仪态，就像是宫廷大工匠用美玉精雕细琢而成，实在不似人间所有。

许凌心想：”看来他就是江有汜了，难怪会有这么人为他着迷，我要是个丫头，估摸也会爱上他。”

江有汜膝上放着一张落霞式紫檀焦尾琴，当他双手轻轻搭在琴弦上那一刻，全场瞬间鸦雀无声。只见手指拨弦，沉稳古朴的琴声便悠然而起。

许凌听不出这曲子弹得好赖，虽说小时候也没少听广场的孔山老琴师弹琴，但是他对于音律向来是不感兴趣。

江有汜弹了一段，左右两边的萧声和琵琶声缓缓响起。乐曲从独奏转为合奏。吹箫的是个和许凌差不多大的少年，穿一身麦色圆领袍，一张娃娃脸，稚气未脱。左手边弹琵琶的是个女子，身着竹青色交领襦裙，朱唇弯眉，也是个大美人，只可惜和江有汜同席，稍显逊色。

乐曲进行到中段，三人后面的男子用手击起鼓来，将乐曲推向高潮。这男子有二十多岁，一身乌黑劲装，体格魁梧壮硕，和坐在前面的三人比，气质要粗犷许多。

这时候，许凌忽然注意起那男子的鼓来，那鼓是一面黑釉云纹鼓，但云纹之间伴有几只玄鸟图案。许凌拿出玄鸟铁牌，仔细比对，发现图案居然一模一样。

……

……

演出总算结束，掌声和欢呼声排山倒海。江有汜鞠躬致意后便下了台，在一大队甲士的保护下，江有汜被送上了一辆华贵马车，朝宫城方向而去。他一离开，校场的观众全部追随在马车后面。就这样，刚才还人满为患的校场，很快又变得和往日一样空荡。

不过还有一群少男，正在台下争相给弹琵琶的女子送鲜花和礼物。击鼓的男子和吹箫的少年，收拾收拾下了台，正准备离开，却突然被一少年拦住。

击鼓男子大笑道：“你看吧，小谷，俺早就说过，不只你江大哥和柳阿姐有人喜欢，俺也是有乐迷的。你是要找俺签名吗？”

许凌咽了口口水，颇为尴尬：“额……不是……”

吹箫少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击鼓男子白了少年一眼，问许凌：“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许凌：“请问这位大哥，是否认识癸伯？”

击鼓男子眉头微皱：“你找癸伯是？”

“噢。”许凌连忙掏出玄鸟铁牌。

击鼓男子见到铁牌，抱拳道：“原来是义父的故人，在下殷其雷，字子振。”

吹箫少年微笑道：“我叫谷风，没及冠，尚未取字。”

“我叫许凌，幸会，幸会。”许凌见殷其雷称呼癸伯为义父，心中就有底了。

弹琵琶的女子向送礼的观众道谢后，也走下台来，看见许凌这个陌生少年，便问道：“这位是？”

殷其雷：“是义父的朋友。”

女子听后，施了一礼：“你好，我叫柳七。”

许凌抱拳还礼，开门见山道：“我有急事想请癸伯帮忙，你们可以带我去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