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愿意,是我还没入曹公阵营。”
木棍再次临头,郭嘉无奈解释道。
他刚出仕,听闻四世三公出身的袁绍正广纳贤才,就跑到冀州转了转。
顺利进入冀州州牧府,但亲眼目睹袁绍好谋无断,麾下虽贤才良将无数,但互相攻伐,注定成不了大事。
于是,他就跑了出来,打算回到颖川再闭门读书几年。
“奉孝准备什么时候选择诸侯为谋士,又准备为哪位诸侯效力?”
陈玖扔掉木棍,手指搭在帝国图书馆的书籍上,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而郭嘉的人生走向,事无巨细呈现在他面前。
从袁绍处离开,归乡耕读数年,直到曹老板麾下重要谋士戏志才死,由“王佐之才”的荀彧推荐,自此出山为谋。
不过,陈玖打算改变这段历史。
“暂时没有为诸侯效力的想法!”
郭嘉摇摇头道。
连四世三公的庶长子袁绍都那么不堪,其余诸侯自然不必再提。
“奉孝觉得曹公如何?”
“胸怀大志,有胆有谋,若生于盛世,是个不可多得的能臣!”
郭嘉毫不吝啬称赞,话锋一转道:“可是起事太短,麾下谋士不足十,将校不过百,士卒不过万,天下无主之地有十三州,曹公仅有一郡,想要成事,太过艰难!”
“奉孝如此大才,难道没有自信亲手辅佐曹公从零为始,荡清中原恢复汉室?”
“敢问兄台名姓?”
“陈玖,字子君。”
“子君既然知道嘉,就肯定知晓嘉的才能,到任何一位诸侯麾下,都能尽展才华,既然如此,又何必从零开始,让自己这么累呢?”
郭嘉如同变戏法掏出两壶酒,扔给陈玖一壶,又将一壶酒倒入嘴里。
咂了咂嘴,这浊酒的味道,与通过那特殊装置提纯的美酒,差距真的太大了。
只能勉强入口了。
“那我换个问题。”
陈玖同样扬起脖颈,豪迈倒入嘴里,和啤酒差不多,淡笑道:“奉孝觉得天下诸侯能称之为英雄的有谁?”
“淮南的袁术,兵多粮多,称为英雄怎么样?”
“冢中枯骨,徒增笑耳。”
“河北的袁绍,四世三公,门生故吏满天下,现在虎踞冀州,占一州之地,麾下能臣武将无数,称为英雄怎么样?”
“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这样的人要是能称为英雄,奉孝又怎么会从冀州逃离。”
“子君是怎么知道嘉是从冀州逃出来的?”
“今夜只谈天下英雄,不谈别的。”
“荆州刘表刘景升,正统汉室宗亲,又是八骏之一,名震中原,称为英雄怎么样?”
“性格优柔寡断,徒有虚名而无实才,不算英雄。”
“江东孙伯符,年纪是小了点,但是小霸王名声在外,待到一缕清风,振臂一呼,影从者无数,称为英雄怎么样?”
“全是倚仗父辈的威望,在江东横行霸道才有小霸王之名,孙坚刚死不久,这小霸王守孝都要两年,等他出山,这天下早已大变。”
“益州刘焉,怎么样?”
“谋事之前先谋己,正是刘焉提出废史立牧,十三州州牧纷纷自立,这大汉之乱,有刘焉的一份功劳。”
陈玖话匣子打开,和郭嘉背靠背喝酒,目光逐渐迷离,“再说,刘焉年事已高,是没了牙的老虎,等到死后,其子刘璋刘季玉继承益州州牧之位,依靠天府之国的优势,守成有余而进取不足,不能称为英雄。”
“这群雄被子君一一贬低完了,只剩张绣、张鲁、韩遂等碌碌无为之辈,嘉该怎么提起?”
郭嘉酒劲上头,半开玩笑道:“如此一来,只有曹公能够投靠,但在此之前,嘉想问问子君,若子君为诸侯,该如何荡清中原,恢复汉室?”
纸上谈兵易。
亲身做事却很难。
陈玖高高在上点评的姿态,有点这意味了。
“九字即可!”
“九字?”
郭嘉逐渐进入梦乡,呢喃道:“要怎么样精彩绝伦的九字,才能荡清中原,子君啊,你终是小觑了天下英雄!”
“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只此九字,足矣。”
“广积粮!”
“高筑墙!”
“缓称王!”
“有意思!”
“真有意思!”
“堪称王道九字!”
……
翌日。
郭嘉惊醒,在梦中,他成了汉家帝王。
下意识地,他环视四周,入目是类似柴房杂乱的房间,却没有看到想见的人。
梦中的王道九字,绝非是他学识迸发。
而昨夜宿醉,可清晰记得在与某个青年谈论群雄,王道九字,是那个人的。
顾不得穿鞋,就连忙跑到屋外。
“只有麦饭、胡饼和盐菜,简单吃点?”
陈玖笑着招呼道。
来到这时代几天,依旧吃不惯这样的食物,可没钱,又为了不被饿死,捏着鼻子总能吃下去点。
“子君你昨夜说的,都是真的?”
郭嘉目光灼灼,紧紧盯着陈玖,生怕他从视线中消失。
“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记住,奉孝只要记得今日带我入郡守府,到曹公麾下当个刀笔小吏就行了。”
陈玖略有后悔,他和后世绝大多数精神小伙差不多,喝两瓶啤酒,就会开启装逼模式。
貌似一不小心,装大了。
“哈哈哈,子君要是当刀笔小吏,我与荀令君恐怕只能给人干些牵马坠蹬的活!”
郭嘉拉住陈玖的手,丝毫不在意陈玖的诧异和抗拒,边走边道:“别吃这些了,从今天开始,郡守府美食美酒任凭子君挑选!”
“去郡守府可以,但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奉孝你脚不疼吗?”
陈玖悄然松开手,这装扮到郡守府,会被直接打出来吧。
“哎哟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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