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汉大将军吕布，奉诏讨贼 22、装憨的荀攸

听到愚钝这两个字，吕布的嘴角抽了抽。

荀攸这话，谁要是信了，谁就是傻子。

跟擅内政的荀彧不同，荀攸被曹操称为“谋主”，平生最擅长灵活多变的军阵策略，与他木讷的外表极为不同。

《魏官仪》中曾记载，他生前曾献奇策十二计，只有钟繇知晓。

只可惜还未等整理成册，钟繇便故去，因此十二奇策后世无人得知。

而低调两个字，可以说是贯穿了荀攸的一生。

曹操曾经评价荀攸说他“智可及，愚不可及。”

这话原本是孔子对宁武子的评价，形容他那种聪明有人能学，但是那种装傻的功夫，却无人学得会。

而眼下，他显然也是在装傻。

跟聪明人交流，自然要用聪明人的方式。

吕布没有立刻答话，反倒是自顾自的坐在桌案后。

“你没犯事，留你只是不忍世间少一位大才罢了。”

见吕布接连两次称赞自己为大才，荀攸眉头皱起。

“温侯，且不知大才一说，温侯是从哪里听来，荀攸坎坷半生，近日才脱牢狱，担不起大才二字啊。”

吕布也没跟荀攸在这件事上争论，反倒是一边翻看起桌上的文书，一边道：“听贾诩方才说，你想去蜀军任职，你觉得就算躲藏在蜀军，又能太平几载？”

荀攸闭口不言，目光飘忽。

“昔日，董卓篡汉，权势滔天，公达尚胆识，与人联手刺董，怎么如今董卓已死，公达反倒愈发胆怯了呢？”吕布再度问道。

听吕布提及行刺董卓一事，荀攸心里就像是扎了根钉子，隐隐作痛。

刺董失败后，他跟何颙被关押大牢，亲眼目睹何颙上吊自绝。

他虽然表面上该吃吃该喝喝，装作无事发生，但实则心中受了多少冲击，就只有他自己清楚。

如果不然，他也不会在董卓身死后，便毫不犹豫的辞官离开长安，转选择去偏远的蜀地任职。

只是这根刺，他说不出口。

呼出一口浊气，荀攸的目光锐利起来。

他盯着吕布道：“敢问一句吕将军，我手无缚鸡之力，昔日尚有刺董的勇气，反倒是吕将军为何却要助董为虐，遗祸苍生？”

“大胆！”

荀攸话音一落，贾诩立马拍案而起，怒瞪着他。

自吕布刺董掌权以后，他先前曾为董卓效力的事，无疑就成了朝中的禁忌，不论是军营上下还是朝堂之上，几乎无人会谈及此事。

可眼下荀攸却公然捋虎须，无疑让贾诩极为担忧。

他生怕吕布震怒之下，直接就将荀攸斩了。

再怎么说荀氏也是大族，真要这么斩了荀攸，那对吕布的声望无疑是一次眼中打击，而且跟先前拉拢士族的战略不符。

“文和，无碍的，坐。”

谁料吕布脸上却丝毫不显恼怒，反倒还安抚了贾诩两句。

跟着，他扭头看向荀攸。

“知道为何你刺杀董卓失败，而我却能一举功成么？”

荀攸一怔。

“做大事，需要隐忍筹谋，就如你现在这般。”

吕布似笑非笑的瞧着荀攸，而贾诩则气愤的补充起来。

“别的不说，在刺董之前，温侯便已问询过我，该如何对付李傕郭汜以及他们手下的三十万飞熊军残党，若换做是你，你可曾会在诛杀董卓前边想到这些？”

听贾诩说完，荀攸久久不语。

当初他跟何颙谋划刺杀董卓时，的确没想到这么多。

他当时只觉得，董卓不过是个匹夫而已，只要能刺杀了他，他们变更借助皇帝诏令来号召天下，从此成就一番伟业。

然而最终计划败露，何颙自杀，也让荀攸彻底淡了雄心。

荀攸不说话，吕布也不催促，只是继续翻看公文。

贾诩见吕布稳坐钓鱼台的模样，也只能强压心中焦急，沉默下来。

一时间，诺大的正厅以内，唯有吕布翻动竹简时的脆响。

许久后，荀攸呼出一口浊气，缓缓开口。

“如今董卓伏诛，且不知温侯下一步作何打算？”

有戏了！

见荀攸问询，吕布心中狂喜，但表面上却仍不动声色，良久后，才缓缓吐出一句话。

“我欲……奉天子以令不臣！”

此话一出口，不论是贾诩还是荀攸都顿时瞳孔暴缩。

尽管贾诩先前已经隐约猜测过，知道吕布有成事的雄心，这眼下这还是他头一次亲耳从吕布口中，听到如此话语。

贾诩有心理准备尚且如此，就更别提荀攸这个毫无心理准备的。

“奉天子以令不臣……奉天子以令不臣……”

他反复喃喃着口中的话，最后竟笑出了声。

“昔日我与何颙联手，就是为了这奉天子以令不臣，想不到昔日未竞之事，如今居然被温侯做成了，这岂非天意？”

跟着，他转头望向吕布，沉声道：“长安朝局，尚有王允拦路，倘若温侯真能除掉王允，达成奉天子以令不臣的局势，公达会再来探望，届时还恳请温侯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