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8月27日,安平市市中心,寥寥无几的行人快步走过中心广场,天空灰蒙蒙的像蒙了一层油布,让人觉得压抑不堪。
“真是晦气!”男子甩甩手,快步向自己熟悉的摊位走去。
“各种古董文玩,首饰,不买不识货诶!”他扯着粗重的嗓音大喊,同时又用手抚摸自己干瘪的肚皮,似乎在释然内心的空虚。
31路公交车穿过安定里站缓缓经过中心广场,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瘦弱的青年。斜楞楞的头发披在头皮上略显突兀,显得有些失去光泽。苍白的面孔,显得有些营养不良。眼眶周围有些阴影,眼眸之中藏着阴暗。嘴角总是若有若无的流露出讥讽的笑意,令人心里发寒。
他叫龚文,安平市本地人。今年该上高三上学期了,但他的心智可能比一些成年人还要成熟。
龚文眼神一瞥,看到不远处一块宣传电子屏上的绿色小妖精正对着他邪笑,下面写着,“‘怪兽大作战’即将上映,一定让你物有所值。”
龚文不屑的笑笑,这种噱头他见多了,不需要相信任何人。
龚文十一岁时母亲就惨遭车祸,而肇事司机却因为是刹车失灵被判处无罪,龚文从小就蒙上了心理阴影。
母亲死后,恭文的父亲开始酗酒,每天都不管龚文,有时喝高了还会对龚文大打出手,最严重的一次竟然打断了龚文一根肋骨。
在龚文父亲的威慑下,邻居们也不敢声张。
这导致龚文越来越孤僻和极端,在安平一中期间大大小小打了十多回架。
但在高二上时,龚文惹事了,他在一次斗殴中打急了眼,用刀子捅了一个男生三刀,由于按照C国的法律,他还未成年无需定罪,所以他只能休学并由当地派出所进行教育整改,他的父亲作为监护人也必须向受害者家属进行赔偿。
当时欠了一大笔债的龚文父亲,又要面临巨额赔偿。一个夜里,酩酊大醉的他将一个上班族打伤并抢走了人家所有的钱。
第二天,龚文的父亲被逮捕并移至法院,他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唯一留给龚文的只有那间仅有五十平米的小户房。
C国的社会福利保障制度和对未成年人的保护体系并不完善,龚文休学的这半年多几乎天天都只能在少管所扣留,他可能真的已经对未来失去希望了吧?
龚文慢慢地踱步到自己熟悉的几个小摊处,他总爱买一些小首饰,因为他隐隐记得母亲很喜欢收藏首饰。
“小兄弟,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这也要下雨了,都着急回家,我可以便宜点卖给你。”男子等了很久,迫不及待道。
龚文一下子就被最中间的那条项链吸引住了,尽管它布满灰尘,锈迹斑驳,凹槽处还缺了坠饰,但它的花纹太过亮眼了。也是,在人类的眼中,星级文明的加工产物怎么会不惊艳呢,哪怕是人类中最顶级的雕刻师与设计师创造出的作品,都无法与这条项链媲美。
“多......多少钱?”龚文抬起无力的手指,指向中间。
“哎呀!小兄弟你可真是识货,这可是我们家的传家宝,要按原来我几千都不一定卖呢,看你还是个学生,便宜点五百卖给你了。”这男子张口瞎话就来,忽悠的龚文一愣一愣的。
龚文听到价格后脸色有些阴沉。他攥紧了牛仔裤兜中仅剩的一千块钱,这是派出所刚发给他一年的救济费,他合计着自己去搬搬砖,洗洗盘子,再找邻居帮帮忙还能勉强生活。反正他那些亲戚也都不待见他,他也没法去求那些所谓的亲戚。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着,龚文就是想不受金钱的束缚随心所欲一把。他掏出兜里皱巴巴的五百块钱,递给男子,那男子脸上都要笑开了花了。一百块的东西卖出五百块,遇上这种好事做梦都会笑醒。
男子接过钱,递出项链,收拾东西,一溜烟跑走了,似乎生怕龚文后悔。
龚文望着男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有些后悔,又无可奈何,只能丧气地回家,顺手将项链戴在脖子上。
项链挂在龚文脖子上,只见有点点荧光从凹槽处蔓延,尘灰仿佛在逐渐褪去。这条项链经过了数千年的沉淀与历史的积累,终于来到了人间......
三天之后,龚文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工地回到家,二话不说直接栽在床上,仍戴着那条项链。
酣睡至半夜,项链的表面上洗不净的灰尘一点点飘起,化作黑色小颗粒,消失在空气中。凹槽的中心处显示有一个绿色的光点,然后一点点扩大,扩大到能恰好嵌在凹槽中时,形状瞬间变化成一块立体菱形的结晶,在黑暗中发着幽幽的浅绿色。
龚文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当他睁开眼睛时,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一条悠长的星河正曲折向前,周围是点点星光,在黑夜中愈发闪烁。龚文并不知道他在哪里,他只是站立在这条璀璨的星河之上,眺望群星闪耀。
在星河延伸的不远处,一个身影缓缓转过来,龚文揉了揉眼,目瞪口呆的望着那个生物。
它披着一顶亮紫色并点饰着星云图案的斗篷,斗篷之下没有脚,竟然是四根触手!而斗篷之上顶着一个椭圆形的头颅,六个眼睛分成两排,排列在脸上,眼睛闪着金光,目光灼灼,紧盯着龚文。龚文就感觉身体冰凉发冷,好像被一眼望穿了。
这个头颅中发出了声音,只听它喃喃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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