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契 第三章 妖神的祭坛

“鲛珠、貔貅角、招魂铃……”

清单上的东西非常多，其中一部分白契听都没听过，不过据杰森所说，这其中很多东西应该都已经消耗掉或者撤走了，再加上时间紧迫，这次只能直奔储存种子的房间，完成任务后迅速撤退。

“真的有戗风胡杨！”穆娜指着卷上的一行字，喜笑颜开。

戗风胡杨被标注在一个比较靠近祭坛的房间上，没有标注数量，好在那个房间里没有标注其他东西，到时候能见的估计就是全部了。

“嗯？”

白契点了点旁边被涂黑的房间：“这里是什么？”看上去应该是有字的，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被涂黑了。

“不知道，遗迹内部结构图是扫描下来的，当时我们也注意到了，但是妖族知道用颜料涂黑也会留下凹凸不平的痕迹，所以他们把那一块直接挖掉了，想要刻意隐藏些东西。”

“做清单上的排除法有用吗？”

“用过了，首先清单上的东西都没标注数量，其次很多东西不止存放在一个房间，最后也不存在没被标记在任何房间上的物品。”

听罢，白契沉默不语，他握住短刀缓缓退到一边，没有去听他们后来讨论了什么。

（灵护，你觉得妖族的至宝，会写“至宝”两个字吗？）

（我觉得不会，八成会直接写明是什么物品，要不你再问问有没有孤品吧。）

白契点点头，刚想凑过去问，就听到他们说清单上的东西只有戗风胡杨是孤品，他又悄悄缩了回去。

（难道至宝就是……）

他刚有想法，就马上被灵护否定了。

（不可能，妖族在历史上和人类一样创造出了很多五花八门的东西，绝对不会将只有在荒漠才能发挥作用的戗风胡杨视作至宝，它是孤品说不定是因为需求量小罢了。）

说到这里，白契觉得很有必要找借口自己去探索那个房间了。

不过这可不容易，有那个叫西蒙的人负责检测位置和紧急救援，会给他们分发定位灵器，如果假装遇险离开队伍，自己的位置也能被检测到，而且很有可能马上被传送回地面。如果把灵器丢掉或者破坏掉，万一遇到巨大危险就很难逃脱。

带着单纯只想享受安全措施却不想履行职责的想法，白契和众人一起休息了。

半夜，他感觉到有毛茸茸的东西往他衣领里钻，他睁眼一看，原来是小鬼鸦嫌外面太冷了，跑到帐篷里取暖。白契换了个姿势，侧身将小鬼鸦抱在怀里，准备继续睡。

就在这时，他紧贴地面的耳朵听到地下传来隆隆声，地面还带着些许震动。

凭着以往的经验，白契断定地下有什么大东西在移动。

他悄悄起身，探出脑袋观察帐篷外的监测器，监测器并没有发出警报，说明声音源头与他们有些距离，并且没有灵气反应。

（是什么巨大机械吗？）

白契皱起眉头，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别人，不过他再度躺下后，那个声音就消失了，直到天蒙蒙亮都没有再出现过。

所有人起来吃了早饭，站在遗迹入口检查装备时，白契才开口：“我昨晚听到地面传来震动声，听起来像是巨大物体运作的声音，这附近有什么工程吗？”

众人停下来手中的动作，面面相觑。

“整个沙海都不可能有除了马匪以外的人活动，就算是马匪也弄不出这种动静，他们更喜欢偷袭。”西蒙严肃起来，对着四周摆了摆手，散出几股灵气形成的微风出去，“以防万一，我会额外监测沙海周边的情况。”

话说出口，白契算是松了口气，但不能完全放下警惕。

看样子西蒙的灵气是风，如果震动的源头是地下，还是要他们下去探索了才知道。

埋在沙海下的遗迹入口是一条被挤压得非常狭窄的通道，妖族原本为了照顾体型庞大的同族将所有通道都建立得宽阔豪华，正因如此才在流沙的侵蚀下轻易坍塌了，如今剩下的空间只容一人通过，通道宽度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

他们决定在必须分头探索的情况发生之前都采取一条龙阵型进行前进，由莉莎在前面用仿真金丝雀和探测铃铛探路，其他人陆续跟上，拜德尔王子殿后。

夹在中间的白契暗暗皱眉，他还想走在最后找机会掉队呢，看样子大家对他这个“临时队友”并不放心。

这个遗迹是被妖族主动放弃的祭祀场所，大部分宝物都被撤走，再加上流沙长年累月的侵蚀，理论上来说不会留有什么陷阱，他们主要防备的是毒气、缺氧、流沙和寄居在这的生物。

他们走得比较慢，大约半个小时才到达破败得不成样子的前殿，这里连接着前往各个房间和大祭坛的道路。

杰森和莉莎暂时离开队伍，去寻找前往目标房间的那条路。

“但愿没有被堵上啊。”

穆娜环顾四周，不少路口已经被沙子和石头堵住，他们可没时间清理沙石。

白契趁着这点空档，在遗迹内部四处观察。

“这儿的壁画比通道里的完整多了，真壮观。”他不禁赞叹道。

“当然，毕竟通道已经完全被挤压变形了，前殿只是穹顶塌陷，四周墙壁上的彩绘还是保存得相对完好。”这么说着，杰森顺手扫描了一面墙的壁画。

“这些画在讲述什么故事吗？”

“唔，暂时还不清楚，不过以前是祭祀妖神的地方，应该是关于妖神的事吧。”

白契抬起头，只见破碎的穹顶上也有同样风格的画作，不过那些画都扭曲了，他依稀能够看出一个破碎的人形肖像。

（人形？）

“妖神……是什么样的妖怪啊？”

“曾经有人问过某个在这里活动过的老妖怪，老妖怪说妖神不是妖族，是帝剑弑天的剑主，他创造了妖族，并且在妖族诞生初期为它们提供了妖气，所以他才被尊为妖神。”说到这，杰森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书上是这么记载的，我本人没亲自问过，真实性存疑，用灵气的帝剑怎么会有个用妖气的主人呢。”

“说得也是。”白契轻轻点头，灵气和妖气在正常状态下会互相排斥，直到其中一方溃散为止，一个人体内不能同时有灵气和妖气，当然，之前见过的季秋除外，他的灵气使用类型就是那样的，算特例。

再说了，如果体内只有妖气的话那不就是妖族了嘛！老妖怪没必要强调不是妖族。

（对了！不如问问灵护吧！）

完全把灵护当作百度来用的白契赶紧握住刀柄，在心里喊了半天，却听不到灵护回应。

（你真的不想说点什么吗？）

还是没有回应，好吧，看来是真不想，他明白有些事灵护不愿意说，一般都是令它不太开心的事。

“呀，找到了！”某个角落里传来莉莎惊喜的声音。

她对着大家招招手，指着前面的一个路口，虽然也已经被挤压了，但好歹还算能走。

“直通那个房间的路已经堵上了，但我们可以通过这条路小小地绕一个弯，多亏了这里四通八达的路线，有了变通的余地。”

白契起身继续跟着他们上路，临走前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画。

（妖神的祭坛…至宝一定在这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找到脱离队伍的时机迫在眉睫。

（如果出现什么特殊状况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