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吾第二日一早得了白芷的消息,直到临近晚膳才过来回话。
“小姐,三爷说在别院等您。”
周翩若正俯在案上画着一支发簪的样式,闻声只点了点头。
她举起画卷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后,将画纸卷了起来。
随后吩咐白芷随她出门,又留了白英去与裴老夫人通禀自己不留在府中用晚饭了。
别院一如往常萦绕着淡淡药香,三爷早已立在室内等她。
周翩若给三爷屈膝行礼。
仔细瞧了瞧,三爷眼下有些乌青,下颚下也有不少青色的胡渣。
许是许多天都没休息了,却还是仍旧抽了时间来见她。
“我就不耽误您休息,长话短说了吧。”周翩若轻声开口。
“太后寿辰,我想在您的寿辰礼中添一件物件。”
三爷闻声似乎有些意想不到的惊讶,问道“要添什么?”
周翩若从袖中抽出刚刚在案上画好的发簪图,在三爷面前展开。
解释到“这是父亲亲手为母亲打造的玉簪,我七岁时将它打碎了,我凭着记忆画出来的,应该八九不离十。”
“你要与长公主相认?”三爷神情严肃了起来。
“发生了一些事,相认或许能避免一些麻烦。”周翩若轻声说到。
“李璟?”三爷眼神深沉。
“是,他知道我的身世。我怕他会冲动之下做出不好的事来。”
“知道了。”三爷极为爽快地答应,仿佛一切了然于胸。
“太后寿宴后就开始选妃了。”三爷转到了灯光的阴暗面,看不清表情。
“嗯,三爷想选哪家?马丞相还是孙尚书?”
“你……怎么想?”三爷的语气第一次有些犹豫不决。
周翩若以为三爷是在苦恼自己皇子妃的人选反而一本正经的给他分析了起来。
“……所以我觉得,马丞相那位可做正妃,孙尚书这位想办法纳为侧妃也未尝不可。”
“若我都不想选呢?”三爷的声调柔和了下来。
“三爷您是不是还有别的人选?太后外家落魄,完全不划算,东西两路都是自己人,不必要娶承恩侯之女啊。”
周翩若的语调开始着急起来,害怕三爷还真看上了沈听筠背后的承恩侯府。
三爷沉默了一晌,觉得再不解释周翩若就更要乱想了,索性直接托盘而出。
“我想选你。”
燃烧的烛火“啪”的一声响起,激得人心头一跳。室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周翩若俨然被这句话给吓住了,仿佛被定身一般盯着三爷的背影半天没反应过来。
三爷被盯了半晌,见周翩若一点都没有回话的意思,只好轻咳了一声。
“不行吗?”
周翩若噌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夺门而出。
开门的瞬间刺骨的寒风呼啸着涌进房间,周翩若就这么一个人几乎是跑着出了院门。
白芷奇怪地看了一眼室内,在身后一边追着她一边喊。“小姐,您等等,等等。”
三爷被冷风灌了许久,才从室内走出来,只望着已经关上的院门,看不出什么表情。
青梧一脸纠结,欲言又止。
接下来好几日,周翩若都将自己关在了裴府的院子里,闭门不出,连陪裴老夫人吃饭都辞了。
裴老夫人担忧地来看了她两次,见她身体无碍,只是神情恍惚。
在询问了白芷是见过自己外孙才这样的之后,心中了然,十万分放心的回去了。
留白芷和白英在院中干着急。
直到一日早晨,青梧送来了按照周翩若画好的样子打造的簪子后,周翩若才似乎有了些精气神。
并且还一改往常低调,寻了绣娘和裁衣娘子做了好几身十分名贵华丽的衣裙。
白芷眼睛瞪得如鸡蛋大,白英则是眼睛冒星星,小心翼翼摸了把衣服的料子。
随后青梧也送来了好几个首饰匣子,并且带来了三爷的一句话。
“小姐,三爷问您,行不行。”
周翩若脸上鼓起两团红晕,咬了咬牙,令白芷将匣子都收下了。
“行。”
青梧欢天喜地跑回去复命。
白芷一脸奇怪地将沉重的匣子抱到了室内的台子上。
周翩若一打开匣子,“啊”白英就先喊了出来。
琳罗满目的首饰华贵无比,各色宝石、珍珠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小姐,这不会是宫里娘娘戴的吧。”白英怯生生地问道,咽了口口水。
周翩若从中挑出来一根赤色簪子,簪子一头错综复杂,雕着一只孔雀,孔雀羽毛上镶的都是一颗颗明艳艳的红宝石和蓝宝石。
周翩若心中想着,三爷在这方面没什么研究,或许这些首饰真有些是元妃娘娘留给他的。
想着脸色又被染得通红。
“小姐,您的脸好红啊。”白英愣愣地盯着周翩若的脸看。
周翩若用手背冰了冰脸说道“屋里的炉子烧得太热了。”
白英屁颠屁颠地区夹碳的时候,白芷则躲在周翩若身后偷笑。
不知不觉就到了太后寿辰这一天,大街上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宫中设宴在云水阁,到处忙得不可开交。
太后笑眯眯地坐在皇帝身侧,一脸慈祥地望着在座的众人。
宴会开始前,孙辈们轮番为太后献礼。
各色各样的物件被太监们小心翼翼地抬了上来。
有奇石摆件,有锦绣屏风,有珍贵佛像……
唯独三皇子的礼物是几个玲珑精致的木盒子,盒子锁扣紧锁,似乎并没有要打开来的意思。
太后虽然有些猜不透,仍旧笑着手下了三皇子卖关子似的礼物。
其乐融融的宴会在各种歌舞,推杯换盏间进行到了尾声。
宴会结束后,太后才在长公主的搀扶下回到了万寿宫中。
长公主将太后扶着半躺在躺椅上,身旁的嬷嬷急忙上前,轻手轻脚地为太后卸去珠钗首饰。
“不能不服老呀,这折腾个一天下来,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太后一边说着一边捏了捏自己的肩膀。
长公主微笑着半跪了下来,机灵的小宫女已经为她搬好了小麂子。
长公主一边轻柔地为太后捏起了肩膀和手臂,一边柔声说道“您可不能服老,这么多儿孙辈还指望着从您这讨福气呢。”
太后意味深长地笑着长公主,“怕是这些福气,都被一个叫瑞阳的小丫头给讨走咯。”
一位嬷嬷双手捧着一打厚厚地册子半跪在太后跟前,说道“太后,礼册都整理出来了,只剩三皇子的礼物奴婢们没敢打开,是否要呈上来?”
太后的笑容淡下来,摆了摆手说道“礼册不用看了,都收起来吧。将三皇子的礼物呈上来我瞧瞧。”
嬷嬷身后的宫女适时捧着一个大托盘上前,托盘上整齐地摆放着今日见过的几个小木盒。
长公主伸手将盒子拿过来,一个一个打开,又一个一个说给在躺椅上闭幕养生的太后听。
前几个里面都是成色极好的佛珠、年代久远刻着佛经的龟甲……
直到长公主将最后一个最小的盒子打开,大殿中顿时没了声音。
盒中独放着一支通体如夜般漆黑的墨玉簪子。
簪子一头镶嵌着一块极少见的椭圆形黄玉,样式简单却极吸引人眼球。
长公主望着这根簪子出了神,连放在太后手臂上的手都没了动静。
太后疑惑地打量了长公主一眼,又瞧了一眼盒中的簪子,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瑞阳。”
长公主闻声转过头来,眼中已有泪光。
“母后,我……我能不能见见……这……这是哪儿来的。”
长公主的声音里隐含着哭腔,一双眼睛热烈而哀求。
太后又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明日传三皇子来见我,再让他将人带来。”
太后轻声对身旁的嬷嬷吩咐道,紧接着由嬷嬷从榻上扶了起来,往殿后走去。
只留瑞阳长公主一人还捧着簪子,在殿中继续出神。
太后身旁的嬷嬷一边扶着太后缓步往前走,一边极小声地问道“娘娘,这根簪子……”
“瞧着是极像,就是那迂腐得不知变通的家伙最早送给瑞阳的,说是亲手打的那根。”太后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满。
“娘娘,奴婢记得那簪子被……打碎了呀。”
太后此时已经出了主殿,抬头朝天上望了望,眼神中似乎有些伤心“是啊……是若儿小时候打碎了。”
随即又说道“也不知道老三如此别有用心是想做什么。”
“奴婢瞧着三殿下今日宴会上不将盒子打开,就是冲着公主殿下来的。”
太后气场变得凌厉起来,“谁也别妄想打瑞阳的主意。”
嬷嬷弯着腰恭敬地扶着太后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二日一早,周翩若起得要比往常早上许多,一早就开始吩咐白芷与白英服侍她熏香沐浴。
白芷一边为周翩若用棉布包裹住的火炉烫平着头发,一边奇怪地问道“小姐今日是要去哪儿吗?”
周翩若正由着白英为她修着指甲,轻声回答道“进宫。”
白芷和白英都停了手中动作,诧异地望了周翩若一眼。
周翩若笑了笑,“待会儿三爷就会来接我了。”
白芷闻声着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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