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帮派大佬到九五至尊 第九章 默契

李子天早就猜到会有衙门的人来找自己，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步入大堂之中一瞧，来的只是专管城西这片地界上巡视的捕快头子老秦。

“秦老哥，今儿个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请坐。小柱子，把咱们新到的茶叶给秦老哥泡上，再给秦老哥带上一块茶砖回去尝尝。”这是北斗帮的暗语，茶砖其实就是包裹好的一两一锭的银子，总共五两，外头是包裹茶叶专用的纸张。

捕快老秦嘴上说着不必客气，却丝毫没有回避小柱子双手递过来的“茶砖”，还拿在手里头掂了掂，面上笑的春风和煦的，仿佛是李子天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小柱子挺识趣，送完了东西就退了出去，还把周围守着的小弟也一并打发走了。

有些事不是他们当小弟的应该知道的，他就不会去窥探。

不动声色的把茶砖揣进怀中藏好，老秦慢条斯理的坐了下来，端起桌上才沏好的茶水，靠近嘴边缓慢的吹着半点也不着急说话。李子天知道这是玩的猫捉耗子的心理战术，也并不着急老秦的来意，只当他是来串门叙旧的朋友。

老秦独自演了半晌戏，只见到李子天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沉稳模样，暗自佩服眼前年轻人的心性，还是率先开口道：“子天兄弟，老哥今日来是来和吴三爷问点闲话，不知吴三爷在何处啊？”

“三爷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现在北斗帮话事人是我，不知道老弟能不能帮上老哥的忙。”李子天翘起二郎腿，笑眯眯的看着秦捕快佯装惊讶的表情。

他不相信吴老三独自出城他没接到消息，老槐树胡同外头，常年都扔着许多衙门的探子。

秦捕快拍手称赞道：“恭喜啊！子天兄弟！年少有为！年少有为！”见李子天根本就不理睬他虚假的拍马屁，老秦也不尴尬，接着问道：“老哥就是来问点线索，昨儿个拐子胡同有桩滔天的命案，斧头帮那边可死了不少人呐。老弟这边可有什么消息？”

“拐子胡同？跟咱们老槐树胡同隔着好几条街呢，咱们帮里的兄弟不到那边去，又穷又偏。”李子天也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慢的吹着热气，你秦捕快会演戏，我也不会比你差。

“兄弟若是有消息，可得帮帮老哥的忙。这事儿县尉吕学海大人盯得紧，一下子死伤太多这么多人，县令大人的脸色不太好看呐。”秦捕快佯装心急，看的李子天心中冷笑。

“秦老哥您放心，要是江湖上有什么风吹草动，小弟立马派人通知您。”李子天放下茶碗，抠起了手指甲，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

老秦知道最近斧头帮在对付北斗帮，这案子八成就是北斗帮做下的，本想从李子天嘴里探探虚实，没想到李子天丝毫没见慌乱，半点马脚都没露出来，老秦出师不利，正思索着对策，两人一时间没了言语。

为了避免尴尬，老秦只好再端起茶水来假意品尝，其实他哪里品的出好坏来，一百两的茶叶和一两的茶叶到他嘴里都是一个味儿。

要论装傻充愣，李子天绝对是个中好手，老秦实在熬不过李子天，还是没忍住先开了口，刻意压低嗓子道：“老哥这里有些内幕消息，拐子胡同的命案，是翠香苑湘云报的案子，说是斧头帮想把他掳走，被一个身手了得的高人给救下了。五十来号斧头帮的小弟，都被他一人给收拾了，死伤惨重。老哥想着北斗帮这边网罗了一批江湖高手搞了场黑拳赛，兴许那杀人犯就窝藏在这群人里头也未可知呢。”

老秦说完话，眼睛却盯着李子天身上缠绕的包裹伤口的布条，眼珠子就转不动了。

李子天如何不知其意，面色略微不悦道：“秦老哥莫不是在怀疑我？”

老秦口中说道：“哪里哪里，只是例行公事，要来问个明白，若是我怀疑老弟，那就该带着县衙的人马过来。”李子天心里明白，不给老秦检查一番，今日是推脱不过去的。

李子天慢条斯理的解开捆在身上的布条放在桌上，布条上满是鲜血凝结的血痂，随着布条的展开，老秦的双眼放着精光，若是李子天身上有新鲜的伤口，那便是最大想凶嫌！无论是通知县衙拿人还是抓在手里做把柄要挟，对老秦来说，要么立法-*-法-*-法-*-法-*-法-*-功而无一害的事情。

当布条全部解掉，老秦傻了眼，李子天的身上完好无损，只有古铜色的皮肤和胀鼓鼓的肌肉。

老秦面上的诧异被李子天全都看在眼里，还好有快速恢复的金手指，要不然今日无论如何也洗不掉嫌疑，不是被县衙捉拿，就是被秦捕快要挟，两头都不是好事。

翻脸如翻书，老秦迅速收起面上的诧异，爽朗一笑道：“既然子天兄弟没有嫌疑，那老哥就放心了，回去之后老哥会如实向吕大人回报。今日叨扰已久，老哥先走一步，改日再来陪老弟品茶。”

老秦起身准备要走，李子天却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兴许斧头帮确实是想强抢民女呢？今儿早上斧头帮的帮主独眼李一大早就出门去了，是不是东窗事发畏罪潜逃了呢？”

独眼李出城的消息老秦也是知道的，老秦更知道李子天比独眼李更早出城，两拨人马明摆着是在城外干了一仗。如今李子天比独眼李先回城，还主动提起独眼李也出城的事情，难道说独眼李已经栽了？

老秦越想越是心惊，眼前这个笑眯眯的年轻人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可动起手来可真特么麻利，也真特么狠辣！可恨的是还让县衙抓不到半点证据！

“哟！还有这事？那我得回去好好查查，若是真干了败坏法纪的事情，那必须要报请吕大人捉拿一干人等。今儿个是真不能再留了，老弟你今日给老哥提了个好线索，老哥改日再来拜谢。”老秦嘴里扯着慌，脚下也没停，边说边往外头走去，这会儿只想早点离开这个笑面煞星。

“来人！送送秦捕快！”李子天假意起身相送，冷笑着看着秦捕快慌不择路的快步出门。

秦捕快出门之后便快步回到了县衙，直奔县尉吕学海所在的兵房。吕学海此时正在兵房内办公，近日来局势不是特别稳定，传闻来了外邦的探子，在武阳县一带活动。武阳县本就处在军防要冲之处，虽然长期掌握的兵马不多，可朝廷给了临时招募兵丁的权限，故而武阳县的县衙掌握的权力，要比寻常县衙都要大的多。

看着秦捕快慌里慌张的模样，吕学海抬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秦捕快顿时惊若寒蝉，原本都到了嗓子眼的话语，被硬生生的吞了下去，不敢多言，只是垂着双手静静的站在一旁，偷眼看着吕学海埋头苦干健笔如飞。

吕学海把桌上的公文批阅完毕，唤过下属的刀笔吏来，交付下去一一分发执行，这才转身进了内室之中，秦捕快心领神会紧跟在后，轻手轻脚的掩上了内室的门，转过身来先给吕学海恭敬的行了一礼。

还不等秦捕快发话，吕学海便当先开口道：“拐子胡同的案子，你想办法遮一遮，也不必再查了。县令大人那边，我会处理。根据我得到的消息，斧头帮和北斗帮之争，独眼李应该是败了。若是我料想的不错，独眼李此时应该已经在黄泉路上走了大半截了。”

吕学海踱步到案桌旁坐下，手指头敲打着桌面，不疾不徐，闭着眼睛在想着事情。

秦捕快嘴里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硬生生的憋成一个字，是。

“斧头帮残余的那些人，你想办法帮把手，都给收拾了。”吕学海没张开眼睛，继续沉思。

“那赌档的生意怎么办？”秦捕快不明所以，每月吕学海的孝敬银子都是从这里头出的，赌档生意没人接手，那孝敬银子不就断了吗？

“赌档是江湖生意，那是衙门该操心的事情吗？只要他们不闹出乱子，谁接手赌档的生意有什么区别。”吕学海根本不必担心每月的孝敬银子，赌档是块肥肉，谁都想吃一口，可谁都知道那是他吕学海的孝敬来源。动了这块肥肉的人，只要不是个傻子，都知道如数上交一份，而且只会比斧头帮交的多，不会比斧头帮交的少。

秦捕快也不是傻子，略一思索便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节，便不再多言，拱手行礼之后便退了出去。出了县衙，秦捕快只觉得自己跑去北斗帮都是多余，上头早有盘算，何必他再多此一举？

接下来数日，顶着抓捕江洋大盗的名头，秦捕快把斧头帮大大小小的成员挨个抓了个遍，有些本身就带着案子的，依照天周朝的律法全都判了斩首示众；身上没案子的全都发配充军，斧头那十间赌档，被李子天顺利派人接收，而每月往吕学海府邸送银票的孝敬，从斧头帮的人，也换成了小柱子。

这就是李子天和素未谋面的吕学海之间形成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