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抚着小腹,打个饱嗝。
王维瞅她两眼,道:“吃完了?啥味道啊?”
“呵,我还以为你会被她迷惑,舍不得杀她。”婉儿淡淡道。
“自古正邪不两立,我堂堂……”
婉儿“呵”一声,打断王维大义凛然的话语,道:“她临死前,把邪修遗物所藏之处,说了出来,想不想知道?”
王维眼珠子一转,杀人越货金腰带啊,他心动了。
“想!”王维实话实说。
婉儿淡淡道:“花街巷有处荒废的宅子,东西藏在宅子的梁上,自己去拿。”
婉儿走了,她要回府衙,要是怜卿、小莲她们发现她不在,定会着急。
王维换下脏乱的衣衫,坐到床上,今晚发生的一幕幕,闪过脑海,最后他吐出口气,双掌握拳,目光坚定。
“唯有自己的力量!”
闭上双眼,心神沉入云门穴,王维凝神修行。
翌日,王维和杨锦来到花街巷,花街巷和花桥巷仅一桥之隔。
寻人打听后,两人找到废弃的宅子。
周围的人说,十几年前,这宅子之前住了个员外,后来被人挖心而死,全家老小,自杀的自杀,疯了的疯了,之后有人住进去,没几天就死人,活下来的搬走,有人说是鬼怪作祟,渐渐的,古宅闹鬼传开,便荒了。
宅院清幽,荒草齐腰深,草丛窸窣,似有蛇游动,槐树沙沙,有鸟清脆鸣叫,几只松鼠窜来窜去。
来到正屋,王维抬头,斑驳的木柱,撑着大梁,屋顶有七八个破洞,漏着光,落在杂乱的屋内,形成大大小小的光斑,灰尘浮动。
“杨锦,你能上去吗?”王维指指离地丈五的木梁。
杨锦打量一下,把刀放下,道:“我试试!”
杨锦走开七八步,瞅准圆木柱子,猛地快跑,离木柱三四步,蹬地跃起,左脚踩向木柱,右脚落下,小碎步往上迈出四五步,再使劲往木柱一踢,借这股力量,斜向上飞起,身子舒展,两手高举,抓住方形木梁,使劲一甩,如猴子般窜到梁上。
“好!漂亮!”
王维鼓掌喝彩,道:“有东西?”
杨锦半蹲着身子,道:“有个包袱!”
“拿下来!”
杨锦走两步,拿起包袱,往下一跃,站稳后,把包袱递给王维。
王维没看里面有什么,道:“走吧!”
杨锦抓起刀,一言不发,习惯听从命令的他,不会去想王维怎么知道这儿有包袱,更不会主动去问。
回听涛苑,怜卿她们还没回来,王维并不担心,苏州城里,还有比府衙更安全的地方吗?何况,还有婉儿在那儿。
让她们陪着五姐也好,有个伴儿。
关上屋门,王维把包袱放桌上打开,里面有两本老旧的古书,以及一只瓷瓶。
古书有股淡淡的臭味,虽是老旧,却无虫蛀,保存完好,想来撒过防虫的药粉。
王维怕书上有毒,手上缠了丝巾,上边儿的书,是《百鬼奇录》,下边儿的书,是《阴阳赋》。
王维简单浏览,《百鬼奇录》开篇是《御鬼诀》,讲的是如何养鬼御鬼,之后是对各种鬼物的介绍。
其中就有女鬼,艳鬼,生前被挚爱背叛,死后怨气不散,聚而为鬼,在百鬼之中排第二十九位。
也不知排名按什么来。
至于《阴阳赋》,是篇房中术,自序说源自《素女经》,十八个姿势和口诀,全是补采的法门。
想来女鬼修习的就是《阴阳赋》,吸人精血修行,而被她所杀的邪修,修习的是《百鬼奇录》,他先让女人变成艳鬼,没成想,修为不济,被女鬼反噬,身死道消。
《百鬼奇录》尾篇,竟是张丹方。
“饲鬼丸?专门给鬼吃的丹药?也就是说,瓷瓶里的就是饲鬼丸?”
王维蛋疼,这完全是鸡肋嘛,咋不是饲人丸呢?
王维把包袱藏起,打算等婉儿回来后给她,这是她的战利品,怎么处置,由她说了算。
王维再到济人堂时,门外乱哄哄的。
吴仁杰毕竟是苏州城里的老大夫,有底蕴,知道他这儿义诊,济人堂的老顾客,以及被保安堂吸引过去的街坊邻居,又都回来了。
望着你挤我,我挤你的人群,王维对杨锦道:“维持下秩序。”
杨锦把刀一拿,用刀鞘拍打人群,大嗓门喊着:“排队,排队,看病的一队,只买药的一队,全给我排队。”
有人想耍横,杨锦眼神瞪过去,魁梧的身躯,配合蕴含杀气的目光,那人立即就怂了。
可还有人不服啊,两个地赖子挤向杨锦,嘴里嚷着:“你谁啊?我就不排队,你管得着吗?”
杨锦瞥向王维,见他点头,一记右勾拳,又踹一脚,两个地赖子便躺在地上,一个捂着脸,一个捂着腹。
“滚!”王维冷声道。
“你们给我等着!”两个地赖子放狠话,灰溜溜走了。
这一下,再无人敢多话,只片刻,店外排起两条长龙,秩序井然。
杨锦抱着刀,站门口,凡是想插队的,被他盯一眼,立即乖得像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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