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高宗李治的幸福生活 第三十五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夜晚的御花园与白天截然不同，暗香浮动，春天的脚步姗姗来迟。李治一个人信步闲逛，什么也不想想，就这么晃悠悠地游荡。

前面的凉亭有宫灯悬挂，灯下有人影晃动，这么晚的时候还有和朕一样的人，倒也是秒事。李治信步走上凉亭，惊动了亭中的人。

“陛下！”美人惊呼。

“皇后！”李治惊呼。

两人相视一眼，似乎都没想到对方有这等闲情逸致。在李治的眼中，皇后是一个被宠坏的女孩，似乎围绕在她身边的该是花团锦簇，明艳动人，竟难得着素衣，在还有些春寒的凉亭中，静坐。

王皇后一样的心情，在她的心中，这位陛下是一位表面仁厚，其实对谁都透着防备和疏离的君主，没想到竟然也有这等独自漫步花园的闲散自在。

“梓桐今天好兴致。”李治先开口道。

“陛下今天看起来心情也很不错。”皇后接口道，聊聊天气，谈谈心情，不咸不淡。本来应该是最亲密的两人，如今竟这般生疏。

两人都不仅苦笑，当年的他们也曾有过浓情蜜意的时候，王皇后现在还记得，李治提笔替她描眉的情形，她也曾满怀情谊为他穿衣，什么时候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连不经意的相见都一瞬间开始武装自己。

或许从一个又一个的新人进了东宫，一夜夜独守空房，从期望到失望再到绝望，对面前这人再不敢抱有任何的幻想和期待。

李治也有些失落，或许是青楼的热闹和如今这边的清冷，让人觉得伤悲。眼前的女子刚入东宫，笑魇如花，天真明媚，也曾扯着他的袖子撒娇，也曾软言软语闹的心头痒痒，也曾依偎怀中全心信赖，什么时候这般陌生了？

或许是她一次次无理取闹，或许是她的家族一次次给自己带来逼迫，或许是越来越多的娇媚人儿填满了自己时间，便再也找不到当初的纯粹和感觉，两人就这么越走越远。

“武媚娘已然有了身孕，皇后要快点安排进宫事宜了。”李治终是如是说。

“那恭喜陛下了，只是陛下未免也太心急，这才四个月的光景，这媚娘的头发恐怕还未蓄好。”皇后自然地又竖起了满心的戒备。

“皇后领养大皇子一事，朕明天便交由朝臣商议。”李治继续道。

“想来这媚娘先入宫安胎，只要不是随便走动也是无碍的。”王皇后立马接上。两人之间的默契也就只剩下这些了吧！她暗暗想，终是在心底叹了口气。隔着几年的光阴，终究回不去了。哪怕在这空无一人的御花园，哪怕天地只剩下他们两人，哪怕月色蓉蓉，暗香阵阵，他们之间提起来的终究还是这些勾心斗角的话题。

“梓桐安排便好！朕先回了！”李治抬脚走出凉亭，一直消失在转角，终是没有回一次头。王皇后想问问，今晚陛下如何安置，终是动了动嘴唇，不曾出声。

王皇后一个人坐在这夜晚的凉亭里，怔怔出神，经过李治这么一打扰，竟是没了先前的心境，只留一些苦涩，一下一下，将人整个吞没。

“娘娘，夜深了，该回宫了。”刘嬷嬷过来催促。

“嬷嬷，你说人生若只如初见该有多好！”

“娘娘说笑了，人心易变，切不可沉湎往事，自寻烦恼。”

王皇后终是一句话没有说，有些话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放在心底，慢慢发酵，酿成一杯岁月的酒，藏在心底深处，慢慢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