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酿 第二章 酒后谈心

其他门派来的也快，基本在傍晚的时候就到齐了，云清夜和雨溪月有各自要忙的事，也就没时间再“叙旧”了。

接下来的两天都是各个门派各自练习准备的时间，别的都还好，只是门派不让喝酒的规定可苦了雨溪月。偏生云氏为了修仙大会准备了不少好酒，就摆在食堂，雨溪月每天都能看到，还能闻到别的弟子倒酒时散发出的酒香味。比起以前眼不见心不烦的清净日子，这种看得见喝不到的感觉更难受了啊！

但最终雨溪月还是抵挡不住诱惑，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从食堂偷偷顺了两坛酒。因为小四拿的是她作为雨溪月的名帖，便与道清真人这一门派住得极近，说来也奇怪，这么久了竟没人怀疑他的身份。而雨溪月的师兄弟们知道她住哪，所以她为了保险起见，也只能带着藏在荷包里的酒去找云清夜，看能不能寻得一个安全的饮酒之处。

雨溪月已经观察过了，除了有事禀告，一般是没有人会去打扰云清夜的清静的，所以云清夜这无疑是个偷偷喝酒的好去处。

在确认过周围没人之后，雨溪月便一下从侧边的围墙干净利索地翻了进去，刚落地还没来得及得意地拍去手上的灰尘，她便尴尬地与梨花树下之人撞了个满怀。

“对对对、对不起！”雨溪月忙后退两步，从云清夜的怀中挣脱出来。

云清夜也没多问什么，眼神示意让雨溪月跟上，转身走进了屋。

雨溪月跟着进去了，看着云清夜的背影，解释道：“我看着食堂的酒，有点馋，所以就……”

话刚说出一半被云清夜打断，他用法术打开书架下的几个柜门，露出了上百个西瓜大小的黑色酒坛。“知道你想喝酒，给你准备的。”

“哇。”雨溪月看着密密麻麻的小酒坛不由地发出一声感叹，早知道云清夜这么靠谱，她还有什么必要像个小偷一样偷偷摸摸的拿酒喝？

“你不早说，亏我还想给你带两瓶呢。”雨溪月丝毫没把自己当客人，还是那种大晚上翻墙进来的客人。随意地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落座，把酒从荷包里拿了出来摆在桌上：“一起喝吗？”

“我不喝。”云清夜弯腰从柜子里给雨溪月再拿了两坛，也坐了下来。启开封口倒入一同拿出的酒碗中，打趣着说了句：“看你这样子，不太像是来给我送酒的啊。”

“哪有！我这分明是担心你过于劳累，带两壶酒来犒劳一下你的辛苦表现。至于翻墙嘛，本姑娘这叫不走寻常路知道吗？”

雨溪月接过酒，先是尝了一小口，清列的酒香顿时浸满了整个口腔，随后才是喉咙处姗姗来迟的辛辣感。雨溪月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舒服地哈出口气，云清夜则接过她手里的酒碗继续给她添酒。

雨溪月：“要是有下酒菜就更完美了……”

云清夜：“只要是你想吃的肯定就有。”

说完，云清夜放下了手中的酒坛，打开另一处之前未打开的柜门，开始往桌上端下酒菜。菜是越拿越多，雨溪月惊呆了，痴痴地看着云清夜，而后者就像是一个献宝的小孩子，开心地继续拿菜。最终，各式各样的下酒菜虽碗碟不大但也挤满了整个书桌，书桌上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也全都屈居地上了。

端完了下酒菜，云清夜关上柜门，坐回原位，笑着将筷子递给对面的雨溪月：“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拿了一份，你尝尝看。”

酒也有了，菜也有了，面前还有美人做伴，雨溪月自然是越喝越欢快，也顾不上自己才吃完晚饭没多久，一碗接一碗地喝。但也还腾得出时间与云清夜聊天。

原本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美妙，但也不知雨溪月是醉意使然还是故意的，她说：“听说你有个未婚妻对吧。”

云清夜的笑容刹那间凝固，逐渐消失没了表情，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是的，是长辈定下的。我未曾见过，也不愿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我这人无趣得很，也不会讨女孩子欢心，还是不要耽搁人家的好……”

“那如果是我呢？”雨溪月没由来的问了一句，云清夜愣住了，还没等他询问，雨溪月一口闷掉了一大碗酒，笑了一下。“我开玩笑的，看把你给吓的。”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一人喝酒一人看着，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时辰，直到雨溪月摇摇晃晃地碰倒了桌上的酒坛，同坛子一起倒在了桌上……

次日清晨，云牧原本是来向清夜汇报今日修仙大会的事宜已准备妥当的，但却没想到看见了这么劲爆的一幕，导致他即使在事情过去很久之后还是会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雨溪月被屋外练剑的声音声音吵醒，本是打算大被蒙过头再多睡它几个钟头的，但架不住头虽是晕的也没能忘记该干的事，只能强打着精神下床洗漱。半眯着眼浑浑噩噩地摸到了镜子前，手里拿到的却不是自己熟悉的簪子，仔细一看，雨溪月直接就被手中的男士发冠吓没了瞌睡。再转身看屋子，布局与自己的那间屋子并无二致，但只要不是睡意昏沉，就能看到很多不一样的摆设。

雨溪月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裳，都完好，也没想太多就冲到了门外，又一次与这屋子的主人撞在了一起。

云清夜将手中的剑拿远了些，问道：“你没事吧？我方才在院中练剑，听到了些许动静。你头晕吗？有没有摔着，碰着？”

“嗯？”雨溪月揉揉脑袋，将本就睡乱的头发揉得像个鸡窝似的，向后退了半步，一拍脑袋：“对哦，睡晕了，忘了昨天在你这喝多了，还霸占了你的床。没给你闯别的祸吧？”

“你是说这个？”云清夜侧了下身子，雨溪月这才看见这满院的狼藉。虽不知昨晚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就是因为不知道，雨溪月才更觉得尴尬，脸都羞红了。可偏偏云清夜还要在这火上再浇一把油，为她绘声绘色地一一讲解起了每一处狼藉的由来。

“这书房的窗户，你一开始喝醉了说要去院子里看月亮，却偏偏不走门。这池塘，你脱了鞋袜说是要带我下河摸鱼，还拔了不少兰花，说是吃了烤鱼还要吃烤韭菜，鱼都给吓坏了。这地上点缀的鹅卵石，你说是罕见的宝石不能被人给偷了去，硬是给我一颗一颗地撬了，再在墙角挖个坑埋了。这梨树，你非是要送我金银珠宝，说知道我不喜欢就是要逗我玩一下，我不收，你就全给挂树上了。看，现在这棵梨树不再是普通的梨树了，金光闪闪可贵了！”

“别说了！”雨溪月气急败坏地捂住了他的嘴：“我知道是我的问题，但你明明可以在我还没起的时候用法术收拾好，你却偏偏要留给我看，分明就是想要嘲笑我！”

生气归生气，但院子还是要给人整理好的，雨溪月烦得使劲揉了把头发，开始回忆院子之前的模样准备将院子回复。看着这乱七八糟的景象，雨溪月嘟囔地问：“你怎么没拦着我？”

云清夜站在她旁边，笑得开心，说：“看你玩得开心，我就给忘了。”

“哼！”雨溪月懒得理他，丢出一句“信你个鬼。”

突然雨溪月感觉头顶一压，抬头便见一只大手在揉自己脑袋，瞬间炸毛：“你干嘛！就算乱了你也不能揉！”

云清夜的手下移到雨溪月的后脑勺，轻柔地将对方拉了过来，微微弯腰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一些：“怎么不能揉了？还有，为什么不信我？”

“我……”雨溪月想辩解些什么，却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少年，什么都说不出来。

暧昧无声地在两人之间环绕，云清夜试探着向前靠近，雨溪月没有拒绝，他的另一只手慢慢地环上了雨溪月的腰。

两人越靠越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咯吱一声开了，云牧保持着开门的姿势一脸震惊地杵在门口。

雨溪月听到来人，下意识的扭头朝门口看去，发现来人是当初在荒城的那个领队，是个熟人。她羞得面红耳赤，一把推开云清夜就朝着院门跑去。

云牧看着越过自己跑出去的少女，再看看一脸冰冷明显不悦的云清夜，他感觉自己要完了。

坏了少爷的好事，少爷的表情像是要杀人，还看到了刚才那一幕，怕是要被灭口，真的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