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幽界之内。
短髯道人急匆匆地寻到古夫子。
人还没到,气急败坏的声音就传来了过来。
“那方家书生真是气煞人也,误我大事!”
“道兄何须此言。”古夫子讶然。
“夫子莫非没有注意他这两日在做什么,每日只是拾柴,哪里还在意寻那石梭鱼之事。”
短髯道人一脸怒气。
古夫子抚须道:“也不尽然,我观他一直督促方小娘子练习抛掷之术,想必近日就会有所动作,毕竟我们要的是活鱼,道兄静观便是。”
“锦兽占据小陈庄已有数日,控制乡人,若是再有延误,一庄之人必会尽数化为怅鬼。”
“道兄有些危言耸听了。”古夫子摇头笑道。
“锦兽生产,消耗巨大,需食用大量精气方能恢复,乡人只是被其控制,性命暂且无忧,距离锦兽临产至少还有七天,我们不如再等上两日。”
短髯道人拂袖道:“事急从权,吾今日就去寻方小娘子,使附身之法控制行事。”
“道兄且慢!”
见道人转身欲走,夫子连忙拦住。
“附身之法损人阳寿,你我岂能不知,此事尚有转圜余地,道兄若不听劝,一意孤行,本祠只好尽力阻上一阻。”
“古夫子,小陈庄那三百乡人性命便不是命?”短髯道人森然道。
夫子微微一叹,心知这何道人只是在找借口,可他终究不能无视。
“罢了,道兄且容我去寻方书生,言明此事便是。”
短髯道人不想与古夫子立即闹翻,“也好,今日我便罢手,不过兹事体大,若方家人不知好歹,那就休怪贫道不顾情面了。”
言毕也不愿多留,径自化作阴风而去。
见这道人临走时话语里带有威胁之意,古夫子懊恼之余,又是连连叹气。
锦兽现世,乡人遭殃,何道人为了一己之利隐瞒不报,已经是玩忽职守。
而他为了贪图一枚丹药,也是牵连其中,难以自拔。
古夫子思量片刻,忽地自嘲一笑,“好一个贪字,枉我读书四十载,修心守正,依旧动了心思……”
当断不断,反受其累!
心念一决,古夫子袍袖一挥,一封符书自袖中飞出,化作飞鸟,眨眼间便已掠飞而去。
…
…
山脚下。
方醒扛了一捆木柴,慢吞吞地向前走。
冰冷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东边有雨云堆积,从今夜起要下好几场雨,你不多拾点柴火。”
“够用就行,反正也没几天就去城里了。”
倒没想到主脑大人还自带天气预报功能!
“你打算如何解决阴神之事?”
“还能怎样,只能去捉石梭鱼。”
“你不让吴秀儿出村。”
“又没让她去,我也可以……”
两人正说着话,猛地就听到一声喊!
“喂,你这书生,可知沙坪村怎么走?”
从山道旁的树林中,稀稀拉拉的冒出一伙人。
明晃晃的刀刃直接递到了眼前。
方醒一阵郁闷。
他都落魄成这样了,腰间挂着柴斧,身后还背了一捆柴,这也能认出是书生?
说话的人眉角处有一刀疤、满脸唏嘘的短胡茬子,一对三角怪眼,十分凶恶。
他上下睃了方醒片刻,顺手解下柴斧,皱眉道:“白脸儿,你到底是书生还是樵夫,樵夫哪有这般细皮嫩肉的?”
方醒总算明白自己为何会被人一眼看作书生了。
穷,脸白,合称穷酸。
“好汉们要去沙坪村?”
“嗯,我们要去投宿。”
“投…宿?”
大白天的什么鬼?
“老大,这穷酸恁地多话,盘他?”有喽罗叫道。
短胡茬子怪眼一翻,一记后脑勺甩了过去,“盘个鸡儿,就知道喊打喊杀……不懂礼数。”
喽罗一脸懵圈,委屈的捂头,山贼需要讲礼数吗?
方醒咳了一声,“沙坪村就在前面不远,如果各位只是投宿,小生倒是可以带路……呃,还没请教,各位好汉是哪个山寨的?”
“山寨?”短胡茬子哈哈一笑,“白脸儿,不要紧张,老子姓杜名远,原是常顺军左军门,不是什么山贼强人,你尽管带路就是。”
方醒一怔,瞄了这群人几眼,半疑半信。
常顺军他倒是知道……
这个时候应有画外音:大魏康平年间,天子年幼,后党专权,各地军镇臣行君事,彼此兵革不息,时乃天地不交、阴阳向背之气象——总之,常顺军被另一个军镇打没了。
败军之将,散兵游勇?
“这些怂蛋不是老子的兵,是石门峰一带的流寇…不过现在是我的人。”
“嗯?”
所以还是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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