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火辣辣的阳头赶路,吴秀儿只觉得两眼发花,浑身上下都是汗津津的。
好在村头在望,她心里也不是那么急了,刚想歇歇脚,就听到有人在喊。
“秀儿,秀儿……”
一个村妇从村头急急跑来。
来人是邻家的陆婶。
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小媳妇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家里的男人,急急忙忙迎了上去。
“陆婶……”
“秀儿,你家男人……”
陆婶满头大汗,一脸惊恐。
她帮衬着照看方醒,没想到只是离开了半个时辰,回到院子时,就看到一地鸡毛,血迹斑斑。
再仔细一瞅,旁边还坐着一个披头散发、呵呵傻笑的男子,正拧着鸡脖吮食生血。
当时人就吓蔫了,结果跑到村口才猛然想起那是方醒!
只是这几百米跑下来,嘴巴抢着喘气哪顾得上把话说周全。
这表情这语气落在小媳妇眼里就完全变成另外一回事了。
如同晴天霹雳,吴秀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
男人,没了?
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同漏气的皮囊,险些瘫坐在地。
瞧见那双大眼睛里的光亮正在迅速黯淡,陆婶总算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拉起小媳妇。
“你…先别急着晕,你家男人醒了,醒过来了……”
接下来就是懵圈时间。
吴秀儿眨巴着漂亮的眼睛,呆愣了片刻,“啊”地一声拔腿就往家里跑。
陆婶擦了一把汗,眼睛仍盯着那如同兔子般的背影。
秀儿这姑娘她怜惜的很,懂礼数又孝顺,长得漂亮,又吃得了苦。
这几年方家的光景大家都知道!
俗话说:穷家就怕病来磨。其实方家还是有些家底的,不过有两个长卧不起的病号拖着,钱财如流水。
老婆婆走的时候秀儿肩上的担子倒是轻了一些,只是这家底却是真的耗空了。
村里人都觉得方家书生接下来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那种古怪的病症城里的大夫根本治不了。
拿珍贵之药续命?
没钱了又哪来的药。
不过秀儿硬是练出一身捕鱼的好手艺,用鱼汤生生吊住了男人的一口气。
现在好了,天可怜见,方家书生醒了,这苦日子算是熬到头了……
…
…
秀儿飞奔到家门口,还没进院就看到院子外围满了人。
沙坪村并不大,平时哪家要是有个什么动静,三邻四舍的免不了要过来看个究竟瞧个热闹。
不过这会儿大家都没说什么,很快就给小媳妇让开了一条道。
靠近了家门,秀儿的脚步反而变得迟疑了。
人杵在院子外面,眼神却是怯生生的往院子里瞅。
小破院内,方醒早已经将外衣除去,穿了个短裤衩,坐在杌凳上。
旁边摆着半桶水,一边拿湿布拭汗,一边摇着破蒲扇儿。
这狗日的天气热死狗,就连树上的知了都懒得知了了!
院子外的一伙人不进来,他也懒得起身,主要是身体还没恢复,没什么力气。
正思忖着要不要和乡亲们打个招呼,就见一个小身影正小心翼翼地往院内走来。
看上去是个漂亮姑娘。
有些稚气未脱的鹅蛋脸,双眉浓而狭长,眼珠子黑漆漆的,颇有几份英气。
只是因为身形小巧,配合现在怯生生的模样儿,看上去就有些楚楚可怜了。
他抚了抚额,像是想到了什么,心头有些异样。
活死人方醒或许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如何照顾自己的,可他有伴生蜘蛛,过往之事历历在目。
从十三岁开始,小小年纪就开始操持家务!
伺侯婆婆、照顾丈夫,几乎每日都是衣不解带。
五年如一日,哪怕家中一贫如洗,依然是任劳任怨。
花季年龄,这个岁数的女孩应该还是天真烂漫的时候,本该无忧无虑。
只是嫁到他方家,却不得不背负起连成年人都感到透不过气的沉重压力……
五年!
就算从局外人的角度来看,看着也是让人心疼!
瞧见男人目光炯炯,吴秀儿咬咬嘴唇,绞着衣角不说话。
自从嫁进方家,男人一直昏迷不醒。
她和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夫君还没过任何交流。
心里是欢喜的,就是触及到男人那侵略的目光,就有些臊得慌了!
“先把院门关上吧……”
半晌之后,方醒轻轻一叹。
“哦。”
听到他发话,小媳妇顺从地应了一声。
魂不守舍地打发走乡人,将门扉掩上后,她轻轻吁了几口气,定了定心神,这才怯生生、眼巴巴地又走了回来。
“夫君……”
发现男人还是那般目不转睛,小媳妇吓了一跳,却依旧壮着胆子与他对视。
神情有些害羞,又带着好奇。
男人忽然“嗤”地一笑:“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方醒,字虚之,沙坪村一穷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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