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良久。
孔融问王修道:“那刘都督呢?”
王修期期艾艾的说道:“自从我们下山偷营后,就再也没见到过刘都督。
张饶走后,也曾经上土山寻找,不过没有发现刘都督踪影,想必......想必......已经走了!”
“哎!”孔融摇摇头长叹一声,心下对王子法有些怨念。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片刻后还是宗宝按捺不住,起身说道:“国相,整兵吧!杀回北海,那张饶二十万尚且败走,岂能怕了这几个过河的卒子!”
说的虽然很有气势,但众人心里都没有底。
孔融沉吟半晌道:“也罢!诸位随我杀回北海,死不旋踵!”
正说着,忽见北海方向一队人马飞驰而来,俱是黑衣黑甲。
王修眼尖,兴奋的喊道:“看,刘都督的黑骑!”
来的果真是黑骑,不过不是刘宜,是班冬儿和纪灵。
纪灵领着班冬儿并黑骑驰援北海治所剧县,竟然比蚁贼到的还早了一些。
原来偷渡过来的黄巾军在集结地等待副帅管亥,这一等等不来二等也等不来,就在众贼人失去耐心的时候,管亥一瘸一拐的被人扶着回来了。
管亥被班秋儿当人形大锤抡砸了半天,着实伤的不轻,老天开眼没让他少胳膊少腿,能走回来已经是奇迹,指挥打仗恐怕是不成了,看样子没有几个月的修养,下地都困难。
副帅受重伤,接下来怎么办?管亥以下几个小帅争执不已,最后决定,还是先去北海劫掠一番,之后会合渠帅南下。
当这帮士气低落的蚁贼还没看见剧县城墙的时候,先遇到了正严阵以待的黑骑。
瞅着黑骑那恐怖装备,蚁贼们又踌躇了。
而这时,负责联络的哨探带回来一个巨坏的消息,青州田楷出兵,铺天盖地不知多少,张饶渠帅已经兵败逃走了。
众小帅一下子又没了主张,渡河回去是送死,继续进攻北海?恐怕还击败面前的黑骑的,田楷就杀过来了。
最后还是躺在门板上的管亥拿了主意,往北逃往渤海,海上诸岛有他的朋友,可以暂避一时,有朝一日再与渠帅会合。
就这样,偷渡过来的蚁贼看到黑骑望风而逃、做鸟兽散了。
孔融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大喜过望,没想到刘宜还有这一手安排,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北海危局,前前后后安排的滴水不漏,这少年也太神了!
他哪里知道,刘宜的计划也是漏洞百出,之所以如此成功,掺杂着很多机缘巧合罢了。
而王修、宗宝对刘宜就更加佩服了。
王子法、刘孔慈却是愈加怨毒,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咒骂刘宜呢。
正在官道上装高人的刘宜无缘无故的打了两个喷嚏,自己嘟囔道:“在这个世界还有人想我?”
黑骑被他藏在树林里,现在官道上只有自己和班秋儿这一车一骑。
他决定以理服人,忽悠张饶来拜倒在自己马前!
从一开始,刘宜就打定主意要收服张饶、收服这只青州黄巾军,凭什么曹操收的刘宜就收不得?前面种种就是想把张饶逼到绝路上,让自己以高人形象出现在张饶面前。
“你猜,张饶会走这条路吗?”百无聊赖的刘宜问班秋儿。
“不知道!”班秋儿早就待腻歪了,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
“猜猜嘛!”
“不猜!”
“......”
刘宜闹了个没趣!
“秋儿,要不你教我武艺吧!”过了一会,刘宜又对班秋儿说。
“好啊,好啊!”这下班秋儿来了兴趣。
“你想学什么?拳脚?剑术?还是刀术?”
“你最拿手的是什么呢?”
班秋儿而是反复看了看刘宜,皱着鼻子道:“不行,世子还是太过瘦弱,舞不得大戟!”
“秋儿最拿手的是戟?”
“是啊!”
“以后给你弄柄好的!”刘宜不由得想起了吕布的方天画戟。
“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世子?你不是叫我主公吗?”
刘宜突然意识到班秋儿称呼上的改变。
“怎么了?以前不就是一直叫你世子吗!”
刘宜正想深究,突然班秋儿很警觉的说道:“禁声!有人来了!”
刘宜忙挺直腰杆、正襟危坐,再度摆出高人模样。
须臾,嘶喊声、马蹄声、脚步声,纷沓而来。
张饶正带着败兵奔逃,突然看见前面人影绰绰,唬了他一跳,定睛看去,却见只孤零零的一辆马车和一个侍女,更是疑惑,忙扎住阵脚。
前面的停下了,后面蚁贼刹不住,头拱到屁股枪攮着腚的不计其数,“乒乒乓乓”互相踩踏,叫骂声响成一片,过了好半天才安静下来。
张饶上前几步,朗声说道:“何方高人拦我去路,就不怕我身后这二十万弟兄?”
刘宜慢条斯理的说道:“二十万败兵吗?”
虽然没有亲见战场胜负,但是既然在这里等到了张饶,那么说明自己的空城计起作用了,张饶必定是逃过来的。
张饶还未答话,左右一听就怒了,扬起兵刃就要前冲,却被张饶拦下。
刘宜又说道:“张饶,你可知你先败给公孙瓒,又败给孔融,是何道理?”
张饶疑惑道:“兵刃不及、粮草不及,这些狗官仰仗着搜刮民脂民膏,武装军队,对付我等衣不遮体食不果腹之辈,胜不为武!”
刘宜淡然道:“官兵捉贼,又不是武道比试!还有什么胜之武不武的!”
“你可知你败在三点上,其一败在天时上,汉家朝廷虽然式微,但各地豪强军阀势力庞大,拥有的军队训练有素、器械精良,在这种情况下,贸然起兵,正面对抗,岂有不败之理?
其二败在地利上,不管你是攻打南皮失败还是黄河渡河失败,乃至北海失败,都是没有有效的利用地利,结果被人所乘。
其三败在人和上,不管朝廷还是地方武装乃至百姓都唤你们为蚁贼,这是因为你们每到一处必抢劫财物裹挟百姓,所作所为已经失去民心,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的道理你可懂得?”
张饶显然被说道痛处,低头思索半天道:“小先生说的有道理,可是这天下无休止的征粮赋,无休止兵役徭役,已经把人逼到死路上,我们只想为这天下活不下去的百姓找条活路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刘宜并不回答张饶的疑惑,而是继续说道:“你的师父大贤良师,倡导人人平等、人人自食其力,我认为很有道理!”
张饶听了这话,眼睛一亮道:“你见过先师?”
又被刘宜猜中了,张饶确实师承张角,那人人平等、人人自食其力的理念正是他的信仰。
刘宜还是不答张饶的问话,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仅仅这些我认为还不够,还要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
张饶显然被这个口号触动,喃喃的说:“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去哪里找这么好的人间仙境啊!”
刘宜抛给张饶一个美好的前景,接着又把张饶拉回苦难的现实。
对张饶说道:“渠帅此番即使不败给孔北海,由此南下难道就有活路了吗?
徐州陶潜、兖州刘岱、东郡曹操、济北鲍信,这些人难道都比孔融差吗?”
张饶沉思良久,心下想到,是啊,连清谈之士孔融都打不过,这些雄霸一方的豪强自己那能是对手?即使南下成功,恐怕也是个全军覆没的下场!联想到起兵以来,当初雄心万丈,却无一胜绩,被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竟无立锥之地,自己死不足惜,就怕跟随自己的兄弟姐妹们,随后会被官府屠杀!
想到这里,突然心灰意冷,万念俱寂!
刘宜站起身,伸开双手,仰望苍天,压低声线,用最富感染力的声音道:“就在你们的手里,就在你们的脚下,跟着我创造吧!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
张饶胆敢起兵反抗官府,绝对是那种为了信仰活着的人,刘宜认为从信仰入手更容易跟他沟通。
唤起他的信仰,打击他的信心,摧毁他的意志,让他内心备受煎熬,然后再让他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
刘宜继续说道:“我将带领你们创造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国度,在那里没有剥削、没有压迫,人人平等,人人友爱,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
让耕者有其田,让居者有其屋,让老者有所依,让病者有所医!
而这一切,将从北海开始,而你们将是第一批国民!”
张饶显然被这个前景忽悠瘸了,沉思良久,突然翻鞍下马,跪倒在地,口称“主公”,在他身后,一众黄巾贼人全部跪地,数万人齐声山呼“主公!”
声音之大,惊天动地!
黑骑缓缓的从树林里出来,在刘宜身后列阵充当背景墙,而刘宜挺直修长瘦弱的身躯,一身白衣无风自动。
“下次一定准备一把鹅毛扇!”这货心里暗暗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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