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酒楼的护卫,被严府的家仆一上来,就用带壳的兵器狠狠砸在了肚子上,疼得缩在地上爬不起来,被当成死狗一样给拖了出去。
严世蕃连余光也没看那些护卫一眼,只是一个劲儿的低头认错:“都怪我下官来的太迟,累得真人竟险些被这庸俗之人污染了心境,是下官的错。”
许恒似笑非笑:“都说是庸人,你也觉得他们能污染我的心境?”
严世蕃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真人天人之姿,东楼见之而忘春秋,竟以卑微蝼蚁身份窥视仙人想法,实在是井底之蛙,太惭愧了。”
说着,又是连连作揖,各种道歉。
上一次严世蕃来给自己送请帖,可能刚受刑,身子疼着,两人没聊几句就散了。
所以许恒对严世蕃的印象平平。
今天一见,一聊。
总算知道为什么历史上嘉靖帝后期会宠爱严世蕃到了更甚严阁老,乃至于坐视此人拿捏自己亲生儿子的地步。
果然是一个会奉承的聪明人。
两人说笑着,一起进了酒楼。
来得有些早,所以严世蕃陪着许恒在小雅间里喝茶。
“真人,这一次,东楼一定帮您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明明喝的是茶,却像喝醉一样,严世蕃拍着胸脯、涨着脸,各种保证。
“这一次来的,都是朝堂上四品以上的官员,个个仰慕真人您的本事。”
“夜卧老君请上天,睡醒挥手仙丹降。真是快哉、奇哉、壮哉!”
看着严世蕃涨红了脸,一副为自己出生入死再所不惜的忠诚样子,
许恒笑了笑:“既然如此的话,你帮我一个忙,如何?”
“真人只管吩咐。”严世蕃脸色一肃,躬身下拜。
自己才说了效忠的话,真人就要自己做事。
这显然是要考验自己!
不怕忙做事,就怕没事做。
上面的人肯让你干活,就是证明他觉得你是可造之材,值得被培养。
所以严世蕃精神抖擞,认为自己飞黄腾达的机会来了!
无论怎样的难题,
他,严世蕃,都不惧!
为了真人,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
正当他踌躇满志的时候,
“去帮我那一叠纸来。”许恒如此道。
严世蕃一愣:“啊?”
“怎么,有问题?”
“没有没有,东楼这就去办!”严世蕃忙又是作揖,又是鞠躬,慢慢退出雅间。
直到关上了雅间的房门,他才擦了一下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冷汗。
这下子,任严世蕃心里什么样的雄心壮志都没了。
只希望自己刚才傻乎乎差点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别在真人心里丢分就千恩万谢了。
“都说伴君如伴虎,没想到陪伴仙人更甚老虎。太可怕了……如果不是我反应快,一般人就被坑死了。”
“谁能想象到仙人这么一个严肃场景下,竟然会使唤人去拿纸?”
“还真是!”
严世蕃一边在心里想,一边用急促的脚步,来缓和一下自己的内心。
不过,
当务之急,还是不能让仙人等久。
好在酒楼里一直有笔墨纸砚伺候,尤其如花雨阁这样只招待身份非同寻常之人的高档酒楼。
里面常备给客人的笔墨纸砚,不说千金难得,也起码是一般的穷书生望之却步的高昂价格。
不管好不好,起码就要贵。——这是花雨阁素来的行事做派。
没一会儿,严世蕃就拿着那些纸回来了。
“真人。”严世蕃一进雅间,脸上就不由自主浮现出讨好的笑容,将纸叠恭恭敬敬摆在了桌子上。
随即,
他就看见许恒走到桌子前,用手放在折叠纸上。
严世蕃正奇怪这个道弘真人在干什么,让他看不明白的时候——
只见许恒放在纸上的手掌竟然发出微微亮光,微不可查到严世蕃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的时候,
光芒一瞬间刺穿了所有纸张。
整个房间似乎都随着震动了一番。
严世蕃赶紧抓住自己的帽子,
又见此刻,
许恒松开手。
这些纸张在半空之中飞舞,杂乱中透着规则美。
没过一会儿,它们又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自发的叠回桌子上。
时光仿佛重叠,
好像刚才那一幕并没有发生过。
整个雅间静悄悄的,只剩下严世蕃咽口水的声音。
“真、真人……”
严世蕃感到喉咙变得沉重不已,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可是他的手,已经不由自主的伸向那些纸张。
抽出一张,放在眼前一看。
入目就是四个大字标题:
保密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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