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公告在普通的百姓中还是很有分量的。
关于梁王暗中动手的讨论马上就少了许多,暗中之人虽然还在竭力煽动,但收效甚微。
百姓们的讨论话题已经转移到了因果报应那一挂......
不然还能怎么解释?
照大理寺的说法,郑家嫡子是在他父亲面前好端端的直接死亡。
期间谁也就没有碰到过他。
这点受害人的父亲,郑家家主郑融可是亲眼所见。
加上大理寺少卿在场,根本由不得造假。
至于大理寺。
他们是接到梁王殿下的报案,才去郑家调查香水坊制香师马幕失踪的案件。
遇到郑家嫡子溺毙才是适逢其会。
而经过家属同意。
大理寺仵作切开了郑家嫡子的喉咙,里边充斥着大量的香水!
显然就是被这些香水給溺毙的!
经过调查,郑家所有女眷的香水都完好无损,一点没少。
致使郑家嫡子死亡的香水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长安城的百姓在害怕之余,开始考虑荥阳郑家恶有恶报的可能性。
对于那些高门望族,累世世家,百姓们怎么可能只是敬仰羡慕和向往。
真说起来。
百姓对他们的痛恨要比尊崇更加的深刻。
他们向往尊敬的也只是世家代表的知识和阶级,至于世家的人,普通百姓哪管他们的死活?
而且这些世家怎么可能纯洁污垢?
相反,他们做的脏事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只不过往常只是掩饰在千年世家的光芒之下,不曾被人提及罢了。
随着长安城百姓或真实或瞎编的亲身经历被曝出。
荥阳郑家至少在长安城中的声望下降了好多个百分点.......
.......
“殿下,陛下口谕......”
还是上一次那个内侍。
他小心翼翼的先向李愔行礼,然后才说道。
“他老人家说什么了?”
李愔靠在软榻上,连身都不起,随意的问道。
内侍就当自己眼瞎了没有看见这种失礼的行为,清了清嗓子,大声道:
“让那个小混蛋麻溜的进宫来见我!”
“殿下,这是陛下的原话,臣失礼了.......”
传完口谕,内侍赶紧诚惶诚恐的躬身谢罪.......
“哎,昨天刚进过宫,今天又要去,霓裳,咱们要不要直接去封地算了......”
李愔伸了个懒腰,抱怨道。
公孙霓裳吃吃笑着,给了他一个娇媚的白眼,嗔道:
“殿下,别闹了,陛下还在等着你呢,快去吧........”
“走吧!”
李愔随手掐了掐她光洁的脸颊,跟着内侍朝太极宫行去。
.......
太极宫,两仪殿。
这是一个比较小的宫殿,是皇帝用来召见少量臣子议事的地方。
李愔踏进殿门的时候,数道带着各种意味的目光瞬间聚集在他的身上。
房玄龄,长孙无忌,大理寺少卿法周,还有两个有些陌生的身影。
李愔先是跟自家父皇见礼。
“殿下,这位是殿中侍御史崔仁师,这位是中书省员外郎卢承庆......”
房玄龄笑眯眯的给李愔介绍。
“见过梁王殿下!”
房玄龄他们这些跟着皇帝老爹出生入死的名臣跟李愔只需拱拱手,李愔还要恭敬回礼,但面前这两个官位低微的家伙却不得不躬身深深施礼。
看着他们脸上露出的屈辱表情。
李愔就知道这是传说中的崔氏和卢氏在朝堂的任务。
不过就像郑氏一样。
这些山东世家起码在贞观初年的朝堂上没有太多像样的官职。
纵然李愔知道。
这个叫崔仁师的之后会当上自家父皇的中书侍郎,相当于当朝宰相。
那个叫卢承庆的会成为唐高宗李治的户部尚书加参知政事衔,也相当于实质宰相。
李愔还是没有给他们什么好脸色。
毕竟。
他们现在不过是从七品的殿中侍御史和尚书省端茶倒水的员外郎.......
根本不用被李愔这个梁王放在心上!
卢承庆面色平静的起身,没有丝毫的异样。
比他大一点的崔仁师眼中却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怨恨。
李愔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
“笑什么笑!”
李世民拍了拍桌子,面色威严的训斥道。
“没笑什么,我只是看这两位大人器宇轩昂,以后肯定会前程似锦,平步青云,这才想他们微笑表示祝贺......”
李愔随口胡扯。
“别贫嘴了!今天找你来是因为一件案子,你在一旁听着就行......”
李世民交代了一声,然后看向大理寺少卿法周,神情平淡的问道:
“法卿,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脸色非常疲惫的法周鬓角隐见冷汗,他面露惭愧,沉声道:
“臣辜负陛下信任,从昨日到今天,臣没有查出任何线索,请陛下治罪!”
“没有任何线索?人就凭空死了?”
李世民突然感觉脊背发凉,纵然是天子,面对鬼神之事仍有些心惊。
如果真的存在因果报应........那玄武门........
李世民猛地一颤,将脑中的念头赶了出去,然后不由自主的看向李愔。
这个时候,他真的宁愿这件事是这个儿子做出来的。
就算自己要给他擦屁股也心甘情愿.......
李愔一脸无辜的迎上皇帝老爹的眼神,嚷嚷道:
“父皇,真的不是我啊!我本来打算直接派人去郑府抢人的,谁知道还没准备好,郑府就出了这种事.......太不吉利了!”
李世民脸色一黑。
这混蛋儿子就能为了你老爹心安背一次锅吗?
“陛下,这件事波云诡谲,应该不是梁王殿下能办到的......”
那边的长孙无忌开口说道。
李愔赞许的看着长孙阴人,第一次看他这么顺眼.......
心中暗道:
如果让你们知道我这个满级大号一直是绑着手脚跟你们玩,你们会不会感到很绝望?
“哼!”
李世民狠狠的瞪了李愔一眼,郑重的吩咐道:
“法卿,继续查,这件事必须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
“臣遵旨!”
法周躬身下拜,面色严肃的领旨。
“陛下,大理寺卿求见!”
殿外突然传来宫中近卫的禀报。
“宣!”
行色匆匆的大理寺卿进来第一句话就让众人面色大变。
“陛下,就在刚刚,郑氏嫡系第二子在府中溺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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