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大陆,帝都,深夜。写字楼别的灯全都关掉了,只有阳光线材的销售员江别的灯还开着。
江别拿着电话,正对着电话对面的人断断续续地说着些什么。他很激动,似乎以为电话对面的人也能看到电话这头的肢体动作,聊着聊着竟然跪了下去。
“兰总,您一定要救救我啊,我这个月业绩再不合格,我就交不上按揭啦。我要是再交不上按揭,银行就要把我的房子给收走了。我的房子要是被收走了,我一家老小就没地方去啦。”
他江别说着把电话放到了地上,立了起来,之后两手撑地,额头下移。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
电话对面传来了一个尴尬的声音: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啊。”
“兰总,你要是觉得三个响头不够,我就再给您磕,磕到您满意为止。”
江别说完,又磕起了头,寂静的办公室里又响起了规律的撞击地面的声音。等江别的额头都磕出血来,肿起了一个紫红色的大包的时候,他抬头一看,对方却已经把电话给挂掉了。这时江别身后传来了一阵阵笑声,他朝后看去,却是自己以前带过的徒弟,何鑫。
他阴阳怪气地对江别说道:
“哎哟!好风景啊,老大您半夜对着手机做法呢?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有的话您跟徒弟说啊。”
江别并不在意何鑫的语气,反而低声下气地对他说:
“何鑫,你最近混得挺好的吧?”
“还不是师父您教得好。”
江别仍然没有站起来,他的膝盖依旧接触着地面:
“你,能不能给师父两单业务?就算师父求你了。”
何鑫的声音突然高亢了起来:
“师父你说,我都给你多少业务了?你不能没完没了啊,你搞职场霸凌呢?”
江别对何鑫解释说:
“不,不,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这次之后师父再也不找你要业务了。你也知道,我还有房贷要还呢。”
“对,你还有一家妻儿老小要养呢。师父,我说你一个单身汉哪儿来的妻儿老小?”
何鑫说着掏出了手机,把刚才江别刚才对着手机跪求兰总的视频播放了出来。原来刚才何鑫一直都躲在暗处,冷酷地看着江别的笑话。何鑫点开了分享按钮,手指在公司群的位置上下游移着。
“别,别……”
看着何鑫撩拨着手机,江别只觉得他是在撩拨自己的心脏,他觉得胸口越来越闷,像是有人在用烧红的铁锤不停地打击他的胸口一样。
“其实兰总那个单子早就给我了,我半夜回来其实就是来找这个单子的资料的。”
“师父,徒弟是万万没想到啊,你居然半夜撬我的墙角,打我已经谈好的生意的主意。
“现在你被我抓了个现行,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个视频发到公司群里?你说牛总他们看到你这么丢公司的人会怎么想?罚款?停职?开除?”
江别从地上站起来,乞求何鑫:
“何鑫,你……你不能这样,我……我是你的师父……”
何鑫忍不了江别和他站在同样的高度,他变得怒不可遏:
“你给我跪下!像刚才那样一直给我磕头,说不定我不只不发这个视频,还会把这个业务给你。”
江别没有任何犹豫,生存的压力瞬间压弯了他的膝盖。扑通一下,他就跪了下去,毫不迟疑地开始对着何鑫磕头。何鑫看着已经把尊严丢到火星去的江别,拨通了兰总的电话。
“喂,兰总啊,我是何鑫,您要的资料给您找到了。”
“好,找到了就好。还是你好啊,办事效率就是高。不像你师父,你说他怎么就成了这么一个人了?他刚才为了业务,还给我跪下了。你说,不就是业务吗……”
“我师父他本来就是软弱、无能、犹豫、猜忌、不择手段的人,要不是资历老,他早就被开除了。”
“有他在你们公司,真是给你们招牌抹黑。”
“兰总您别担心,他很快就不会在我们公司呆着了。”
江别看何鑫当着他的面在客户面前羞辱自己,心口越来越难受了。血液开始逆流,他开始觉得脑子胀得像要爆炸了一样。
“何鑫,你……饶了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好难受。”
看着江别的尊严被自己踩在脚下肆意践踏,何鑫似乎是玩够了。他并不理睬江别的哀求,把手指按向了发送键。江别看见他就要把视频发出去,觉得心脏在自己体内彻底爆炸了,听见“嗡”的一声巨响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见江别昏倒,何鑫慌了神,他只是准备玩一玩师父,可从来没想过把他玩死。他对兰总说了句“改天聊”之后,就连忙挂断了电话。
他摸了摸江别的人中,发现他已经没了呼吸。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何鑫彻底不知所措了,恐惧,像刚才抓住江别那样,抓住了他。
这,我该怎么办?他不会死了吧?
他死了我怎么推卸得掉责任?就这么走掉,把尸体留在这里吗?
不行,看门保安知道我来过,把他放在这里,明天被发现了,我肯定跑不掉。
那把他带走吗?这个稍微可行一点,他是来翘我墙角的,肯定会注意隐秘,不让别人知道他来过。
那就把他装在大号的垃圾桶里,走停车场的电梯,把他带走,随便埋了吧。
正在何鑫谋划着怎么毁尸灭迹,摆脱责任的时候,江别的身体却动了动。一阵模糊的声音从他的身体里传了出来。
“水…水…”
听到江别出声,何鑫喜出望外,忙问:
“你要什么?”
“水……”
“好,给你水。”
何鑫连忙去自动饮水机那里接了杯热水过来给江别,看着大口喝水的江别,何鑫问他:
“师父,你觉得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咕噜咕噜……啊……我还行,刚才怎么了?”
“刚才……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发生。”
“等等,我好像想起来什么?好像你手里有个视频……”
何鑫见江别要把刚才的事情回忆起来,慌了神,生怕江别真的回想起来刚才的事情,权衡一下,觉得还是毁尸灭迹要好些,竟然拿起了键盘就要朝江别的脑袋招呼。
见键盘要打到自己的头上,江别不躲不闪,在键盘要碰到他之前,轻描淡写地伸手握住了何鑫的手腕,朝上一拧,何鑫立时惨叫起来。
“我好像记得,你说我是软弱、无能、犹豫、猜忌、不择手段的人,还要把我毁尸灭迹?”
江别每说一个字,就加一分力,每说一个字,就加一分力,何鑫觉得自己手腕的骨头都要被江别给捏碎了。他看江别的眼神,凌厉无比,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他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只敢像刚才江别那样,低下自己的头,惊恐地看向地面。
江别戏谑地说:
“来,你来求饶给我听。”
“师父,饶了我……我的业务都给你……都给你。”
“就这么求饶吗?跪下!”
因为忍受不了剧痛,何鑫跪下了。他还有一只手捏在江别的手里,让他现在的姿态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被主人牵着爪子的狗一样。瞬息之间,何鑫和江别的地位就发生了彻底的改变。江别见巡视的保安要朝这边走来了,于是松开了何鑫的手。
“我可以饶了你,但是你的业务,我不要!你好好看师父我是怎么做业务的!谁叫你站起来的,跪下!”
何鑫刚才本能地想要站起来,可江别一发话,他就驯顺地跪了下去,这是因为他已经被江别夺走了勇气。江别又一次拨通了兰总的电话,兰总没接。于是江别就用何鑫的手机再给兰总打了一次电话,这一次兰总五秒钟就接了,从电话那边,江别能够听到音乐的嘈杂声还有女人的尖叫声。兰总一边笑,一边说:
“何鑫,还有什么事吗?”
江别冷冷地说:
“兰总,你在黑天会所玩得还好吗?要不要我叫嫂子去陪你玩啊。”
兰总听对方语气不对,问道:
“你不是何鑫,你是谁?”
“你听好了,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你江别大爷!明天,到我公司来跟我签合同,否则我现在就让嫂子去理查德大道172号找你。”
兰总大笑三声,说道:
“江别,你以为我会怕你吗?我老婆根本就管不了我!我跟你说,你给我客气点,不然我明天就让你老板开除你!”
“你别装蒜了,你公司是夫妻店,夫妻各自占股百分之五十,你不怕你老婆?我言尽于此,明天你来不来,由你自己决定!”
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强硬?何鑫看着江别,觉得他已经成了另外一个江别,一个更强硬,更有血性的江别。但是他又不敢相信一个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于是他觉得他只是在做样子而已。等明天,他还是会被老板开除,他会被银行赶出去,他会流落街头……
“我先走了,你不用去医院,刚才我控制了力量的,没有伤到你。”
江别说完这些话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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