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惊梦 第十一章 长安一夜（3）

“无赖活千年。”聂如霜虽嘴上不依不饶，手却松开了，目光也透出一丝担心，还没忘旁边的顾若雪，冷声问，“她是谁？”

“聂姐姐，在下大理寺掌狱捕快，跟随沈大哥查案。”顾若雪又亮出腰牌，这句话好像是她的口头禅。

这一次倒不是威慑，顾若雪想的简单，沈无衣能持又紫金鱼符，少说也是三品以上的大员，聂如霜敢几耳光招呼在沈无衣脸上，两人关系应该非比寻常，指不定聂如霜是沈无衣的相好，叫声姐姐也不为过。

“沈大哥？！”聂如霜先是一愣，噗嗤一口笑出声，“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捕快妹妹？”

“路上捡的雏儿。”沈无衣在聂如霜耳边低语，“为了救我让仇家露了相，她还报了家门，我担心她活不了多久，就把她留在身边，总之说来话长，日后再慢慢告诉你，她以为我是朝中大官，你别漏了底。”

“你一条满口尖牙的饿狼，身边带着一只小白兔。”聂如霜瞟了一眼听不到两人谈话的顾若雪，附耳低言，“她早晚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沈无衣一脸痞笑：“在大理寺关久了，我早就吃斋念佛。”

聂如霜声音缓和了许多：“你刚才说查什么案子？”

“聂姐姐，我们在追查近期的妖案。”一旁的顾若雪接过话。

这声姐姐，让聂如霜听着舒坦，虽嘴里没说，手上已经放开沈无衣。

沈无衣嘴角上翘，依旧挂着不羁的放荡：“案子查不出来我还得再回去，所以找你打探点消息。”

聂如霜坐回到圆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眼泛秋水，却多了几分江湖气，举止完全不像是被誉为率意任情的才女，更像八面玲珑，精明市侩的商人。

“你知道我这儿的规矩，我的消息一向很贵。”

沈无衣跟着坐了过去，推倒聂如霜面前的是一宝金开元。

唐时开元通宝多是铜钱，金、银铸造的开元通宝并不流通，只作为皇家赏赐之物，因此难得一见极其珍贵。

顾若雪心头一惊，这分明是质库里的财物，连忙一脸正色道：“沈大哥，质库乃官办，私拿货库中的钱财是重罪，你我都是官差，监守自盗罪加一等，如此一来，和鸡鸣狗盗之辈还有什么区别。”

聂如霜脸色一沉，凤眼微挑，随手将桌边百宝盒扔到顾若雪面前，满满一盒名贵的金银珠宝散落一地，其中不乏十几枚金开元。

“什么时候这春风楼还有说话比我声音大的人？”聂如霜泼辣娇蛮，锋芒毕露，言语刻薄刁钻，却处处维护沈无衣，“他是鸡是狗也只能我管教，还轮不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不就拿了质库钱财，老娘帮他赔便是。”

“聂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少说两句。”沈无衣打断一脸委屈的顾若雪，蹲在地上把洒落的珠宝装好，还不忘夹带私藏几件，一脸媚笑试探着问向聂如霜，“这么说你是打算帮我？”

“你死了谁还老娘的钱。”聂如霜白了他一眼，“你想打听什么消息？”

“今早我去了西市，留意西市四门吏使，虽盘查严密，但巡街的左右街使并未增派人手，反而到了东市这边，入夜后金吾卫频繁巡察各巷曲，而且进出皇宫的各个道路皆由千牛卫和左右骁卫警戒，加派的人手是以往数倍。”沈无衣收起笑意问道，“莫非是皇宫出了什么事？”

顾若雪这才明白沈无衣为什么拉着自己去西市，她只记得那碗回味无穷的汤面，而沈无衣却将东西两市兵力调动掌握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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