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知道的的刺客 第一章.铁器、血气和破碎的眼球

血色的月亮悬挂天际，缭绕半空的铅云仿若盘桓在此千年，一动不动如末日画卷，只有不时传来的微风带动的草尖摆动看起来真一些。

一个人正趴在地上，依稀传开的酒气不时刺激着鼻子，头发间缭绕的刺鼻啤酒味道正飘散远去，手中握着的尖锐匕首血渍沾染过了半数。

蔓延的血迹顺着那一身紧身皮衣滑在外面，血腥气息以及啤酒的刺鼻味道已经传了许久，一串脚步声正在临近。

“唔——”

只是捂着脑袋呻吟一声，那倒地的人影就已经反应过来，睁开眼睛扫视周围，而后全数注意力都被那串沉重的脚步吸引了去。

“一米八，腿八十公分，体重两百二到两百六，速度很快，练过！”

这样的信息自声音传过来之后就已经自己在脑海间组成，还未来得及奇怪为什么今天的月亮是红色的，就瞧见了那在猜测当中的来人的模样。

“！！！”

一米八的个头，长的还极其健壮。手中一把没有见过款式的长刀劈砍着拦路的灌木杂草，均匀的呼吸以及已经很是清晰的脚步。

这些与猜测都没有偏差，只是其中不同却是让人惊诧，一身火红色的皮肤、一双如山羊般扭曲的角和如蝙蝠一般的面容都让才还过神来的石旺难以自持。

只是与石旺的惊骇不一样的是，那来者表情却是看到了食物般的惊喜，一声尖锐的吼叫伴着未曾停歇下来的脚步一起前冲，挥舞着长刀向着蹲伏在地的人冲了过来。

“拉卡尼修！”

一如石旺所想，那怪物的速度很快，看起来笨重长刀却是一点不慢。伴着呼啸先贴近的，是那一阵自尾椎骨升起的酥麻感。

嘴里唾涎瞬间涌出，喉咙发痒，却有点点不知名的膨胀自心底向四肢扩散，眼瞳瞬间睁大，一个翻身躲过了那来势汹汹的一刀。

趁着翻滚间隙贴身而上，双腿猛蹬而起的大力顺着躲开劈下长刀的旋转势头一扭腰身，力道整合如一，全数汇集到了匕首之上，全全刺进了那一怪物的胸口。

“拉卡尼修！”

只是与常人不同，若是常人受此一击，即使没有对准了心脏也要失去行动能力的。但是那恶魔伤口处已经溢出了暗红的鲜血，却没有半分行动受阻的模样，长刀自地向上撩起，砍向了那靠在自己右侧的瘦小的人，

“果然！！”

虽然失望，但也算是早早有了心理准备，没来得及将那匕首取下来，一个翻滚就离开了怪物的身边，蹲伏在地降低受创面积的同时随时准备躲闪，只是两个躲闪就已经带走了部分体力，喘息不知觉间重了许多。

“嗬嗬！！”

没有丝毫的交流，就像是抓圈里的肉鸡不会自顾说话一般，一刀不就重新提起，速度丝毫未有降低，刀合着身就一起奔了过来。

一人一怪相隔不足四米，不是不想多走，而是不敢将后背交予怪物，若是要小步挪移的话，还不如就地戒备的好。

“嗡——”

刀锋破开空气的声音，往日都是石旺自己造成，可今日听到的却是朝着自己来的，不可谓不嘲讽。

只是已经没有时间遐想了，手中没有利器简直是没有半分机会。两次挥刀虽然没有半分减弱，却也没有半分增加的，仿若一个恒值，让石旺看到了机会。

眼睁睁看着长刀到脑袋上方半米之上，怪物的身体也是到了自己身前，稍稍侧了一角，而后合身向前扑过去，一手揽住了正要向后的空着的左臂，一手抓向那已经被挤出来一点的匕首。

“嗡——”

“咵！！”

却是躲闪及时的石旺身后一颗灌木遭了秧，本就矮小的树被从中分成了两半，点点青烟被狠狠劈下的刀带起的风吹散，最后力道也没有完全消失，砍在了树脚的石头上面，带起一连串的火星子来。

而那躲开的人右手已经抓住了匕首，左臂揽着那向后甩动的手臂，顺着力道绕过了腰身，双腿翻过了怪物脑袋，骑在了脖子上面。

“喝！”

遭遇自此看看过去十秒不到，却已经交手了三回合来。亲自鉴定了皮肤防御如何以及所知的常见要害并不致命之后，换了个位置来。

借着向上翻的手臂的力量，抓住了那一双角的石旺没有丝毫停顿，依旧向后仰着的身体腰身运作，手臂受力，三方借力之下，匕首划出一道弧线，深深刺入了那大大的眼睛当中。

“拉卡尼修！”

果然，不管是什么生物，只要是眼睛都有大几率就是它的要害。

那一把匕首已经深深插进了眼眶当中，原本如蛇般的竖瞳再不清晰，汩汩的暗红色血液流出来，心脏位置插了一刀也不见反应的怪物此时却是挣扎了起来。

“拉卡尼修！！！！！！”

嘴里不住大喊，另一只眼睛也已经闭合起来，手中长刀不住挥舞，甚至往脑袋上的人劈砍了去。

“噗！”

一个翻身就自那脖子处跃了下来，匕首吸取教训已经取了下来，由着那怪物捂着眼睛挣扎不休，却没有半分虚弱的模样。

再看那胸口心脏处的伤口，原本溢出血液的位置已经停下，只有点点干涸的血液凝固在上面，那怪物似疼得紧，手腕处的筋膜已经绷紧，随着长刀毫无规律的挥舞。

“嘶——”

感觉手中一片火辣，抬手一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手臂已经起了大大的水泡，像是被开水滚过了一般肿了起来。

看着已经慢慢缓下来的怪物，地上的人顿感紧张。

只是那自心底生出的兴奋感却是愈加强烈，已经有什么遮挡不住自心底澎湃，手上的火辣似乎也淡去了不少。

看着匕首上面那已干涸的血渍，以及沾上血液之后起了水泡的火辣感受，石旺压抑住心底的兴奋感觉，神情冷静地看向了那把不住挥舞的长刀。

“虽然不合手，但是好像很锋利的样子...”嘴角微扬，咧开的牙齿露在空气中，有些尖利，似那些食肉者的尖牙。

“呼！”

又是一道挥舞的长刀被提到了右手处，看着施力方向和之前的动作应该就是向左下角挥去。

于是整个人扑了过去，已经挥过多次却依旧没有多少降低的刀力向下劈砍，落刀处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略带焦黑半截木头，却是之前那替死的灌木。

在刀入了半截木头之后稍一偏移，力道就被带歪了大半，只是那力道依旧不是石旺和木头能够抵挡的，稍一滞讷一点就重新恢复，只是那一刹那也已经被计算在内，瞅准了手腕筋膜鼓张的那一刹那，手中匕首狠狠落了下去。

“啊！！！！”

“咣当咣当！！！！”

“拉卡尼修！！！”

本来已经快要平静下来的怪物遭受刺激，那已经合身尽数没入手腕的匕首被另一只捂着眼珠的手抽了出来。眼睛紧闭，左手捂着右手手腕，而右手上那长刀却已经随着那一阵剧痛跌落到了地上。

先一声咣当很重，是长刀跌落的声音，后一声咣当很轻，是匕首摔落的声音，因含恨而甩，倒是让声音重了许多。

一人一怪一同欺身，这次却是轻巧一些的人快了一步，一手一把捞起来滚到了一边，将匕首插到了腰间的鞘里，双手环着那单刃刀，一手挥舞一手推，举过头顶就往那怪物脑袋上劈了下去。

“昂！！”

原本的匕首即使造成了偌大的伤势也只是牵制了一会儿怪物的动作，可此时的长刀落下之后，在一连串火星子之下，看起来坚硬无比的脑袋血液横流，而长刀却是深深潜入了其间为能拔出来。

“滋滋——”

落下时候还未注意，此时停了下来之后才发觉，声声的痛苦嘶吼之下还有点点如烧红铁器烙在肉上面，刺鼻的焦臭味道铺面而来。

那怪物用手抓住了长刀想要推出来，一手握刀一手推着刀背的石旺已经感觉到了左手手掌的灼热刺痛。传来的巨力让其不敢后撤，只是那缓缓向外推出刀还是显示出了二者的力量差距，狰狞尖锐的嘶吼自怪物嘴里喊出，道道腥臭的味道伴着硫磺充斥了石旺鼻端。

“呲！”

“拉卡尼修！”

终于还是被推了出来，那怪物发出如释重负的一声叹息，却见那被推出的长刀重新被双手握住把手，合了身高高跃起，刺进了另一只完好的眼睛里。

“碰！”

和第一次不一样，这一次竟然发出了爆炸的声响，被巨大力道冲击向后倒去，借了惯性连着自身重量一起下压，眼睁睁看着那眼珠子爆炸在眼前。

双手握住刀刃刀背向外扯，却似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道，凑巧挣扎般挥舞着双手将身上的人重重甩了出去。

“碰！”

重物跌地的声音，那怪物终于是挣扎开了，只是也已经没有了力气，双手捧着刀背刀刃，向外一扯，而后一连串液体滴落的声音传来。

却是脑后已经被穿透，随着长刀离开鲜血汩汩流下，而穿了一个大洞的怪物终于是看见了力竭的模样，握着刀刃转了一圈，而后倒地不起。

“拉...拉卡....”

“嗬---嗬---嗬---”

一边的石旺却是如大虾一般蜷缩在一处，痉挛的剧痛才缓缓消散。

战斗时候精神集中没有感觉，等到结束了之后才发觉，四肢已然无力，双手颤抖不已，手背掌心以及手臂上被鲜血淋到的地方都起了一连串的血泡，只是当事人却已经张开嘴巴，无声地笑了出来。

一股想象已久的暖流，自遭受重击的腹部流向四肢百骸。

不知何处来的风将铅云吹开了一点，血红色的月亮照耀大地，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冰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