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流年 租房

机场的人络绎不绝，马应龙需要导一次航班才能飞到MG。勒丽也买了张票陪着他一起去，阿屁本意是拒绝与母亲同去的，但没有办法，自己压根也对那边的状况一无所知。

机场的人群络绎不绝，马应龙第一次坐飞机。心里不是好奇，而是忐忑和紧张，他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勒丽在刚刚来机场的大巴上问他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跟马步山说了什么。他摇了摇头，想起了自己居然在父亲面前斥责母亲不守妇道。好在当时的父亲已经睡着。根本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他还是觉得母亲这样的作法相当的可耻，并且一想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又开始五味陈杂。提不起一点对母亲尊重的意识。

马英里的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小时候他在电视上见过的那些外国的画面，时过境迁。谁知道现在又是什么样子？外国人又是怎样的一副景象，虽说自己的英语异常的出色，但也未必能与那些天天放着洋屁的人正常对话，勒丽更是不可能。他就在想母亲去的真正意义何在。但听说父亲托人在那边找了一个相熟的人会来接应。那个人又会是什么样子？

他隔着飞机的玻璃看着渐渐远离的地面，身体就像是在急速上升的电梯里，但不知道为什么耳朵里疼的厉害。他转头看了看勒丽，发现她似乎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靠在座位上眯着眼睛。马应龙心想原来她并不是第一次坐飞机。渐渐的那种感觉消失不见，他望着窗外的玻璃忽然想起了幺鸡，那个本应该能有一个完全不一样人生的人却因为跟自己发生了本不该发生的冲突，在少管所度过了人生最重要的两年。但或许人各有志，他居然在出狱之后并没有对自己有多少仇恨，反而压根就不提及那件事情，因此在他的心里幺鸡算是个不错的人，敢做敢为，还不斤斤计较。

街上有一部分维族人，大多数来看还是汉人，也许这些少数的人可能都生长在南疆。去了南疆会不会真就像出国了一样呢，幺鸡这样想着。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

柳禾转身就开始皱起了眉头。

“老实说，你抽烟还挺帅的。”柳禾说。

“我干什么不帅？”幺鸡望着整条街上那些花里胡哨的店面。就是没有发现一家火锅店。

“啧啧啧，说你胖，我看你还真喘上了？”柳禾也转头寻找着。又说道：“要不咱门不吃火锅了。吃个别的？”

“吃什么？”幺鸡转头问。

“我总觉得XJ的火锅怎么可能由SC的正宗呢？”柳禾说。

“难不成你要吃大盘鸡？烤羊肉？”

“我刚来的时候就跟舍友一起吃过了，吃烤羊肉？还是算了，膻死了。”柳禾又皱起了眉头。

“那你还是喝西北风吧。”幺鸡一本正经的说，

“跟着你喝什么西北风，最起码也得喝个娃哈哈。”柳禾转身走进一个超市。幺鸡也跟着走了进去。

超市里是一个很漂亮的维族姑娘，幺鸡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美女，你们这附近有没有CQ火锅？”幺鸡想能在这里的超市的少数名族多半都是会双语的。

“有，过了前面的这个十字向右拐，你就能看到。有一个。”姑娘盯着幺鸡一直在看。柳禾拿着哇哈哈咳了两声说：“美女，这些东西多少钱？”

姑娘这才反应过来说：“三十。”说完还冲着她笑了笑。

看见幺鸡替柳禾付过账后，姑娘的眼神里满是醋意。像是再说：“这么帅的小伙怎么看上她了呢？”忍不住有多看了几眼幺鸡。

两人从超市出来后朝着人行道走去。

“你看，刚才的那个小姑娘看你看的眼睛都直了。”柳禾喝着娃哈哈说。

“没办法，有时候帅气就是这样，挡也挡不住。”幺鸡笑着说道。

“卧槽。真会顺杆子爬呀。”柳禾在他的屁股上轻轻踹了一脚说。

“得，买新的。我可没钱了。”幺鸡列了一下屁股说。

“没问题。先请你吃一顿地道的CQ火锅再说。”柳禾说。

“别说地道。都是挂羊头卖狗肉。”

“你还吃不吃了？好像说的我不知道一样。”

“要不是在街上，真像把你抱起来转个十圈八圈，让你体验体验什么叫人间险恶。”

“别介。打住，走。安心吃火锅。”柳禾说完进了这家牌子上醒目的写着：“CQ地道风味”的火锅店。

很快，点好了菜上好了锅。麻辣清香的味道就扑鼻而来。

煮着菜的档口，两个人都开始咽口水。这时候一个漂亮的服务员端着两盘凉菜走了过来，并且亲切的说了句：“你好，打扰了。这是本店赠送的特色凉菜。两位请慢用。”

“谢谢。”说完后柳禾就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海带。

“味道还不错，你也尝尝。”柳禾对幺鸡说。

“等我把这根烟抽完。”幺鸡说着举了举手里的烟。

“张嘴吧你。一天就知道抽。”柳禾说着夹起一块喂给了幺鸡。

“你还别说，真挺好吃。”幺鸡砸吧着嘴说。

“哦。对了。搞了半天还没跟你说正事呢。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联系到你？”

“我那天本来是想要找你去的，临时接到朋友的一个电话。过去找他，却没想到跟他一道被人抢劫了。身上就啥也没了。两个人还被拉到了传销窝里。这不是费了老大的劲才逃出来。就直接上来找你了。”说话间幺鸡的眼神飘忽不定。

“你说这帮人，怎么这么缺德。你们出来没有举报吗？”柳禾说。

“举报什么啊？一举报一大堆的麻烦事。指不定还要遭到报复。不想惹那个麻烦。”幺鸡摁灭烟头拿起筷子夹起了一根娃娃菜塞进了嘴里。

“那你来这边住哪里？”

“我也刚上来，不知道住哪里。”

“要不你先住酒店吧。完了再找找附近有没有可以租的房子。”柳禾说道。

“住酒店也太奢侈了。我就想着今天能找到住的房子最好。”幺鸡说。

“你开玩笑呢，一天能找到合适的房子吗？”柳禾刚说完服务生就端着他们的鸳鸯锅走了过来。后面的服务眼推着一个不锈钢的小车将他们点的菜放在了桌子边上的木架子上。

“找一找。是在找不到我们就去住酒店。”

“我们？我可不跟你一起住啊。再说了，我也没带身份证啊。”柳禾心里想着怎么能这么直接的就答应呢。显得自己多没有风度。

“那怎么办？我的身份证正好丢了。你要是再没拿我就该睡大街了啊。”幺鸡看着柳禾的眼神在座位边上的包上游移着。就明白她一定是带了身份证。

“你怎么不把你给丢了？”柳禾瞪了一眼说。

“没办法，这边太乱了。谁知道贼也好我这一口。”幺鸡知道虽然一个星期过去了，但心里始终还是觉得不安全。现在跟柳禾说的全都是谎言，自己都觉得在这样骗下去要是露馅了那就不好收场了。

“你以为天下的贼都像你一样挑食啊？”

“不能够。主要是偷了我的身份证他也没用啊。”幺鸡在想着怎么样转移这个话题。

“这你就得去问贼了。”柳禾夹起一块肉放进了幺鸡的料碗里。

“吃吧，先不说这个了。完了我们一起去找房子，先把你安顿下来再说。”柳禾接着说道。

“嗯。味道不错。”幺鸡也夹起一块肉放进柳禾的料碗里。

两人吃过饭就开始在学校的周边找房子。

有些事情你想着它是简单的时候反而是难的，而你想着它难的时候它却是很简单的。

两人兜兜转转的转了一圈，还真找到了一个小巷。这个巷子看起来已经很有些年代感了。被很多大楼围在了一起，看来要么是钉子户，要么就是快要拆迁了。不过现如今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

小巷的路坑坑洼洼，巷子里的电线杆上贴满了广告。那些已经破旧的砖瓦墙上贴着不少的招聘广告和房屋出租的广告。

幺鸡和柳禾找到了一个小院子，院子里中间有一个花池。花池里种着一些杂七杂八的花花草草，柳禾压根也不认识。房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里面就只住着一个老奶奶。

“奶奶，这是你的院子吗？”幺鸡对坐在院子里打盹的老太婆说。

“哎呦。”老奶奶声唤着坐起来说：“是啊。你们是要租房子吗？”

“对。我们要租一间房子。”幺鸡说。

“那你们看吧，看上那间跟我说。”老太太又躺在了椅子上。

两人开始一间间的看房子。这个院子看起来不大，但是进到房间里，房间却不是很小。院子里有五间房子。外面看起来是有点破旧，但在里面却都是简单装潢过的，墙体都是白的。地砖看起来有些发黄，要么就是二手的地砖铺在了上面，要么就是之前就有地板。房间里都放着一张双人床和一张一米五的桌子。再没有放其它的物件。但奇怪的是房间里的桌子上都放着一张遗像。这让幺鸡和柳禾很是纳闷。

“看着房子还行，怎么一个房子里放着一张遗像？而且看起来都是年轻人。难道是这里面死过人吗？”柳禾悄声问幺鸡。

“谁知道呢？怪不得房子租不出去。这可能就是原因。”幺鸡说。

“走吧。住在这里别说睡觉了。吓都被吓死了。”柳禾说。

“没事。我先去问问老太婆是怎么回事。”幺鸡说完走出了房间。柳禾看了看遗像，感觉后脊背都凉飕飕的。紧跟着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