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初静 人未定 第一章 巾帼凯旋

天晟三世四年，京城。

百姓纷纷涌向城门口，观望着远处浩浩汤汤的队伍。

鼓手开道，一队人马开进城中，为首者在普遍壮硕的军士中显得稍有些瘦弱，身姿却格外挺拔。脸上的鬼面具阴气森森，面具上的笑容更是扎眼，令人不禁战栗。原本静谧无声的街道慢慢传开了嘈杂的讨论声。

“这就是传说中的鬼面将军？不是传言力大如牛，怎生得如此瘦弱？”

“瘦弱？你是刚来京城的吧。”

问话者笑笑：“是啊，鄙人刚来京城不久，本是寻亲的，刚好赶上这么一场盛事。”

“这样啊，那我就给你讲讲……”

四年前，天晟二世八年。

一直依附天晟的边关部落不知哪来的底气，突然和天晟提出挑战，要是无人能驯服他们带来的赤焰宝马，天晟就要减免他们三年的赋税。可关键这几年老天爷赏饭吃，不管是中原还是边关，风调雨顺，草绿羊肥。边关部落受天晟保护，这于情于理都不改提出如此要求。唯一解释，就是边关部落可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这里，朝廷也并没有轻视，既然敢拿出来挑衅，必然有所倚仗。一开始就调派经验老道的武将去试探底细，果然，这赤焰宝马的性子不是一般地烈，要是不小心挣脱缰绳，马场有得忙活。

眼看着半旬就要过去，驯服一事毫无进展。转折在一个夜晚。

等到众人赶到马场时，一个身着红装的小姑娘坐在马背上，身上不少伤口。马的后腿也有一道划伤的印子。使者见状就不干了：“当初说好不能刀棒折辱，你这算什么。”

众人刚有些兴奋和惊奇的情绪瞬间冷却，只见马背上的女孩冷冷地抬头：“我驯服的马，做个标记又如何？你怎么证明这是我驯服前伤的？”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哈哈哈哈”，不等使者想出下句，皇帝倒是爽快，“虽不能判断伤因，但还是要略施惩戒。这马赐给你了，你要负责亲自照顾它。你可服气？”

“小女认罚。”

对了，当时的皇帝已经是先帝了，现任皇帝是当初的太子。

“我跟你说，后来司徒淸还因此嘲讽京中武士，这样一匹马都搞不定。要说皇帝当时就是找个台阶下罢了，刚好这司徒淸也是合适人选——父亲司马大将军是朝廷重臣，也是天晟战神，她的女儿搞定了这匹马，不管是皇帝还是使者都会考量两分。”

“咦，这种事怎么感觉你门儿清啊？”闻者发出疑惑的问句。

“因为我啊——是奸细！”说话的男子得意一笑，随即扯着嗓子喊——“抓奸细啊！有奸细混进来了！”这两大嗓门吼出去，人群开始恐慌混乱，喊抓奸细的男子早已消失在人群，而与之交谈的男子稀里糊涂就被抓起来了。

司徒淸仿佛就像没听到后面的嘈杂声一般，依旧笔直地坐在马背上，头也不回。

大殿，皇帝庄严地端坐在龙椅上，面带祥和，虽才二十出头，倒有些威严。

“司徒淸，这次你平定边关，剿灭乱党有功，朕本该让你加官进爵，但，你也知此行本是将功折罪，所以功过相抵，并收回你将军职权。但朕允你一个愿望。”

“谢皇上。”

接着就是短暂的沉默。见司徒淸没有反应，一旁的老太监提醒道，“司徒姑娘啊，这皇上允你一个愿望，何不趁此机会将父母带出天牢啊，那监狱，阴森森，湿漉漉地，对老人家的身子骨可不大好啊。”

皇帝依旧是那副似笑若无的表情，看着司徒淸。

司徒淸拱手：“草民有一事禀告。”

“说。”

“今日回城，鱼龙混杂。有将士抓到了一个奸细，希望皇上能让我去提审。”

“……准了。”

大殿旁的偏厅，太后慢慢嘬着茶。

“这丫头不是冲着救父母才去领兵的？这得了恩赐怎地不用？”皇帝没了刚才朝堂上的威严，脸上多了分孩子气。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像一个帝王去思考。她为什么不救父母，这是老百姓的谈资。你要考虑的是她会向你要什么，你又该如何做。”太后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哀家曾告诉你，等她回来，你随便给她什么赏赐都好，哪怕是入朝为官哀家也不甚在意。若是还喜欢她，哀家更不介意你纳她为妃。你可倒好，给了这么一个赏赐，哀家怕你骑虎难下啊。”

“太后，她不喜欢做官的。儿臣想，若是她主动提出想嫁儿臣呢，岂不两全其美。”皇帝傻笑地看着太后。

“罢了罢了，有什么事哀家在呢，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儿臣告退。”

等皇帝出了门，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又折了回来，就是今日在大殿上提醒司徒淸的太监。

“太后。”老太监行了个礼后，就附耳太后。

“什么？暴露的奸细？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监狱里，还不等司徒淸见到奸细，监狱长就风风火火拿来一份认罪书，上面赫然写着奸细身份和潜伏目的。只是这目地着实让司徒清摸不到头脑——查探天晟国公主。这是几个意思？不过这样看来，应该不是图斯礼被抓住了，司徒淸悬着一口气。

“带犯人。”

犯人带上来了，果然不是图斯礼。司徒淸支开众人，只留贴身侍卫陆飞。她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颤颤巍巍的犯人，“你们边塞小国的志气才这么大？查探公主还派个奸细？派奸细也就算了，就今天这种场面还能暴露的奸细也是不容易啊。”

“司徒，会不会是屈打成招。这理由太假了。”陆飞小声说道。

司徒淸摇摇头，这个人身上伤口不是很多，做奸细第一条就是皮糙肉厚，这点刑罚不至于让他瞎说，除非他上司走了眼，这就是个贪生怕死的货色。亦或者，他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探听的消息也无足轻重，这消息就是故意让他们知道的。这种点个蜡烛搞出闪电的气势的事，像极了图斯礼的作风。难道他还卧底到了敌人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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