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初静 人未定 第十一章 百花宴 中

第二天一早，司徒清等人就起身了。刚下楼，就看到陆远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桌子吃着早饭。

清叶先打招呼：“怎么样？饿了吧。昨晚我们吃完小姐还说去看看你，都没敲开门。你是不是有隐疾啊，睡得那么沉。”

“没事，自小的毛病了，总是睡得多些。是有些饿了，所以起得早。我吃好了，需要给你们去叫吃的吗？”

“没事，我去吧。”清叶接话。

司徒清点点头，同时眼神示意陆远坐下。

“昨天你睡得早，有些事没来得及问。”司徒清静静地看着陆远，在她的注视下陆远点头。

“我是真心想把你带在身边的，所以当时信了你只是个普通的流浪儿。现在起我们互相坦诚些，除了昨天说过的那些，你还有没有什么要和我们说的。”

司徒清一直看着陆远的眼睛，试图看出点真诚或是掩饰，但什么也没有，就像看见一滩死水，触底无息。

“昨日所言句句属实。再有就是，我知道你们的身份。”陆远沉默了两秒才又接着说道：“我那天是提前去街上等你们的，本想直接求你带着我。只是多日没有饱腹体力不支晕倒了。”

司徒清眼神微微眯起，她正是想听陆远解释，陆远怎么得到的他们的信息。那两日她们低调得不能再低调，加上城中百姓本就对她不熟，印象仅仅停留在“凯旋巾帼”，当日回城，车马过，人群散，便也渐渐没人关注她了。除非，除非是京城中本就盯着她的人安排的。

陆远也不傻，看着司徒清与图斯礼皆看着他不说话，便接着说：“因为江家经商，与黑白两道都有往来这我知道，黑市的大名我也清楚。那日我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进了黑市，想要得到能够翻案的帮助。然后他们告诉我，让我想方设法跟着你。”

这倒是轮到图斯礼的神色变化了。之前每次与司徒清待在一起时，他总是有意拉开司徒清与陆远的举例，就是查到他的背景并不单纯。从他接触到司徒清开始就开始查，结果查到黑市这条线就断了。但又一时不能判定身份，只能暗里留意他。虽说这套说辞乍看像那么回事，但还不够完整。

“这黑市可不做亏本的生意，你有什么资本让他们给你出谋划策呢？”图斯礼替司徒清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没有资本，我把自己卖给黑市了。”

这个答案倒是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图斯礼转向司徒清摇了摇头，示意她可以了，再问也没有什么有用信息了。司徒清轻轻点头回应。

看见他俩的互动，陆远知道自己过关了，忙追问:“还想问什么，我都可以说。”

刚好清叶带着端着食物的店小二回来了，听到陆远说的话，不禁问道：“怎么了，有新线索？”

“无事，快吃吧。”

“对了，陆远。今天下午咱们要出去，你记住，在外面你和清叶是陆家公子和千金，我和图斯礼是佣人。不用太刻意，自在随意一点，就当去玩了。”

“好。”

吃过午饭，图斯礼有事出门了，司徒清让清叶和陆远在客栈等着，她也出门一趟。她想趁今天还有空去枫晚楼一趟。

枫晚楼和颐人居在同一条街上，不过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各自安好。

虽然这是江南的枫晚楼，但是和京城是一样的感觉，简洁大方的陈设，一楼大厅，二楼露台，三四楼包厢，分工明确。

看着人来人往，司徒清突然心生一皮。她招手叫来小二。小二拿着茶壶和白毛巾就蹬蹬地跑过来了。

“姑娘要点什么吗？”

“怎么你们这这么冷清啊。”司徒清故作惋惜的表情，“连个说书的都没有。”

小二看着不停有人进出的热闹的大厅，只得赔笑到：“客官有所不知啊，来我们这的客官大多不是冲着听书来的。姑娘要是想听说书，往北颐人居，他们说书先生那是讲的真好啊。”

司徒清看小二的态度这么好，反倒有点尴尬，只得以喝茶来掩饰尴尬。不过想想也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小姨他们这店里的规矩不错啊。

“对了姑娘，颐人居今晚还有一年一度的百花宴呢。往年的百花宴还得一月往后呢，听说今年来了个重要人物，提前开始了。我听说啊——”小二说着突然停住，“哎呀，你看姑娘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是太聒噪了。”小二不好意思地挠着头，人家姑娘都没问，自己这么八卦说那么多。

“没事没事，小哥你说，我想听。”

“就是啊，这大家都在传，这颐人居的老板来了。这老板可神秘了，像我们家，虽然老板四季常不在吧，总会露面。但颐人居家不一样，他家的老板没人见过。为此这百花宴的连冠花主都提前从卡图赶回来。”

“卡图？这花主不是天晟人？”

“姑娘你有所不知，这颐人居里的花娘们不少都不是天晟人。虽说她们卖艺不卖身吧，天晟的姑娘们还是会有所顾忌。但别国的姑娘就大胆多了。这花娘待遇是真的好啊，而且还不用一直守在店内。基本都是两三月换回来一批，不然只有百花宴才聚集了。都是些清白的姑娘，还是长得好看的姑娘，这时候啊，那些个富人官爷都会齐聚一堂。这颐人居明面上不允许姑娘们与这些商人官差有接触，但是私下下聘娶了就是。”

“这样。”那倒是好坏参半，粗茶淡饭许是劳苦一生，或选择锦衣玉食也不错。这世道就是如此，女子仿佛只能是男子的附属品。再光鲜亮丽又能改变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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