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归人 暗流涌动（上）

京都是整个正德王朝的核心之处，除了宵禁时分，其他时候的街头上都是人山人海，人潮涌动。要说这京都吧，原先是个小破落地，唤做汴县，一国之都本该是洛阳长安这样的大气之地，但据说在六十年前，还是大唐盛世的时候，有个三百来岁的道士说长安龙运已尽，不宜为都，反倒是一个叫做汴县的地方有紫龙抬头之象。

当时的大唐皇帝重佛，本就不喜道士，更别说听到这样的话了，当即是龙颜大怒，下令擒杀这个道士，这道士不躲不避，任人宰割，但您猜怎么着？这道士那可叫一个神通了得，无论是火烧水淹，腰斩车裂，就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不过后来这道士还是死了，不过却是自己选择的，他说今生气运和使命已经了结，他要转世投胎了，人在牢房里，眼睛一闭就没了气息。后来听说还是仙鹤从西边飞了过来，把他的尸体驮走的，吓得当时得皇帝以为得罪了什么仙人，叫了几百个大和尚，做了好几天的佛法，吃了好久的斋饭。

不过这道士倒是没说假话，他死后不到十年，老皇帝就死了，死的很突然，至今仍是个谜，他生前未立太子，搞得死后八子夺嫡，煌煌大唐陷于内乱之中，北方的耶律氏乘虚而入，最终帝国顷刻间就崩塌了。

唐王朝倒台后给了各路英雄登场的机会，三十年的江湖乱战，三十年的庙堂斗争，可谓是层出不穷。最终由正德的先皇，当今圣上陆元丞的兄长陆西风横扫八荒，取得了旧唐王朝绝大多数的繁荣之地建立起了这正德王朝。

说起这先皇，也是个气运不凡的人，他原本只是旧唐九子中三皇子的马前卒，大字不识的屠夫一个，连名字都是三皇子钦赐的，三皇子一生无后便收了那么六人为义子，陆西风便为六人之首，一介屠夫却靠着蛮力扯起了一个王朝，还在二十年间将这个王朝经营的有声有色，这般成就着实不像是屠夫做出来的。

不过这繁华可不是轻而易举得来的，大唐亡于内斗，也亡于外祸。北方耶律氏建立起的北齐王朝对中原始终虎视眈眈，先皇为了喘息的时间，把自己唯一的儿子送去了北齐为质。正德需要消化吸收前朝的遗留，以待一统南方，才能有与北齐对抗之力。

说到这南方，也同样有几个在三十年乱世中建立起的王国，西有后蜀，东有东越，南有荆楚，再南边还有个蛮人建立的岭南政权。

不过较于先皇将自己的儿子送到北齐为质，京都的百姓们当初可没有对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孩子感到可怜或惋惜，他们反倒是拍手叫好，因为这个孩子是出了名的魔头，年仅十三岁就号称京都第一纨绔，人称正德有三害，一害是这北齐叩关，二害是这天灾猛兽，三害就是这正德二皇子。

他是先皇仅有的儿子，更是在年近五十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先皇对其宠爱万分，他是先皇跟北齐公主之后，不过先皇之前和原配刘皇后也有一子，只不过刘皇后在生产之际难产，母子二人均未能保命，所以人们习惯把这北齐公主之后称作二皇子。说到北齐公主，多少人要称赞一句温婉达礼，贤淑美丽，就这么一个仙女一般的人物怎么会生出这么个魔头来，真是令人费解。北齐那边的人听说了二皇子的“英勇事迹”更是说这孩子除了样貌遗传了母亲的精致，其余地方全是先皇的屠夫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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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是隆冬时分，虽然京都大街上行人不少，但比起往常还是差了些，大冷的天没人愿意出去，都窝在青楼酒馆乐呵着呢，外边奔波的人，大多数是生计困难的穷人家，为了一口饭食在这大冷天挨冻罢了。

京都一家叫做杜康阁的酒馆中是座无虚席，店小二迈着轻快的脚步给一桌桌的客人烫着酒，隆冬时节，一口发烫的热酒下肚能暖三天，况且这杜康阁酒好喝戏曲好听，所以在任何时候都是极受欢迎的地方。

平常更是有许多江湖游侠在这里高谈阔论，分享些江湖趣事，故而杜康阁是探听一些小道消息绝妙的地点。

“嘿嘿，我这有一大消息说给诸位兄弟听听。”一个壮汉一粒粒捡着碟子里的花生米吃，笑嘻嘻的说道。

“你王二又听到什么消息了，快快说来，休要拖拉。”

“就是就是，王二，休要拖拉”众人回应到。

“消息自然是有的，但咱这嘴巴干，没劲儿说啊。”被众人唤作王二的壮汉瞟了瞟桌边的酒瓶子。

“你这厮不就贪两口酒喝吗，哪来这么多借口，先说消息，大爷我听得开心了就包了你的酒钱，要是你这消息不新鲜，大爷赏你几口新鲜得童子尿喝喝。”

“哟，您还是童子呢？怎的？您那家伙什没用吗”一个长相有些猥琐得汉子呼喝道

“哈哈哈哈。”众人是一众欢笑。

“刘麻子我看你是讨打，老子这玩意精猛得很。”一时间酒馆内是市井之言盛起。

“行了行了，诸位兄台，还是看王二兄弟有甚消息吧。”一个儒生模样得人显然是受不了他们的污言秽语，赶忙打断了他们的口水交谈。

“行行行，咱这就说。”王二抿了口不知道哪里顺来的酒，颇为神秘的说道：“武当知道吧，人家要来京都找大相国寺的大和尚讨教去了，据说随行的除了几个武当高手外，还有一人”

“这道士怎的要找和尚打架啊？”

“嘿，这你可不知道了吧，当今圣上在位快一年了，那是啥脾气你不知道啊，重佛抑道，这段日子出家的人比比皆是，寺庙是一座座的建，这道观啊，没落许多了。”

“嘿，你们几个别打断，王二你快说还来了谁。”

王二颇为得意的看着众人注视的目光，慢悠悠的说道：“来的这人啊，是那武当掌门的关门弟子，年纪不过三十，是号称正德第一快剑的武当最快——江城子。”

“嘶”众人吸了一口凉气

“这江城子估摸着得有大指化境了吧，这大和尚天天念经，哪里打的过啊。”

“诸位兄台，这大指化是何等境界，真有这么厉害？我听说大相国寺的慧朗大师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按贵人们的话说，那是死后能烧出舍利子的高僧。”一名稍显年少的的人问道。

“小子你是刚入江湖不久吧？今天老哥我可得跟你说道说道，这寻常人家，不练武艺身子只能是下品，我们这些练家子算是中品能力，些许天赋出众的，在名师指点下能入上品境界，而这迈出上品的，真正成为了高手中的高手时，又分为三种境界：壶天、避谷和指化。儒生入壶天，高僧行避谷，道士成指化，不过这也非是定事，并非只有参透圣人之言的儒士能入壶天之境，如现今儿的禁卫统率封道原是个军汉却也是壶天高手，这样的说法只是多数情况都是这样罢了。能入这三境，那在武林之中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了。要说这三境之上啊...”

“行了行了，徐家四郎，你这厮这套说法都不知道说道多少遍了，大伙耳朵都起茧子了。”

“就是就是。”众人之中除了刚刚那位年轻人，其余人尽是不耐烦的样子。

“我还没说完呢”王二挥了挥手打断了众人的嘲讽。

“快说快说，休要废话。”

“还有一人啊，那才是响当当的大人物，江城子与之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你这厮糊弄人吧？还能有谁比这大指化境更出名的？”

“莫非是....”

“不错。”王二神秘兮兮的笑道

“确实有一人更为出名，但那人真会亲自前来吗？”

“诸位兄台，小生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

“我们说的那人正是武当掌门，魏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