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风日下，我是鬼！ 第七章：顾念念

静坐了大半小时，瓶子终于安静下来，不再闪烁闹腾，见此状，十三施法将她弄了出来。

小鬼绝望又凄惨地侧身趴在地上，此时她已经恢复了原先的样子，不再是血淋淋的样子了。

空阔的房间里只剩下了静。

十三和半山不想打破此刻的寂静，而小鬼却率先打破沉寂，开口说话。

她的声音柔弱又无气力，但还是叙叙道来她发生了什么。没错，她就是顾念念，刚做鬼是不记得死因的，只是会茫然地徘徊在死亡地的附近，但一旦处在身死之地，生前记忆便会汹涌而来。

“你们都看到我父母和奶奶的样子了吧！我不希望在我说完这些话之后，你们只说一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看你爸妈也挺好的呀！”顾念念微弱地抬起头看着十三他们。

“当然，我们是有原则的人，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十三看着半山坚定地说道。

半山回望十三坚定的眼神，心想：这也是说给我听的么？

思绪飘荡出窗外，灵魂痛苦在人间！

“我再说一遍，顾念念，你要是下次在和张家那小子玩，别怪我打断你的腿，让你永远出不了门。”一个女人恶狠狠地指着眼前慌乱的小女孩。女人是顾妈妈叶晓菁，而这个慌乱又害怕的小女孩就是小念念。

小念念刚从旁边张家开心地哼着歌儿回来就撞到了妈妈叶晓菁直勾勾的眼神，这才有了刚刚那句恶毒的话。

小念念不知道为什么妈妈那么痛恨张家，但是她确信的是妈妈会打断她的腿。她五岁的时候因为和张家的小孩张思忆玩了一下午，就被关在屋里两天没给一顿饭吃。

不过那两天她也没饿着，张思忆比她大两岁，胆子也大，爬上二楼阳台带了好多零食给她吃；自此每次被妈妈发现她和张思忆玩被关禁闭，张思忆就会爬上二楼带零食和连环画给她。久而久之，禁闭的时间越来越长但是这也变成小念念最欢乐的时刻。

虽然小时候妈妈总是这样对念念，但是在张思忆的陪伴下，童年也不算很黑暗。

小念念一向是活泼又乐呵呵的，只有在妈妈身边的时候才是害怕又紧张，各种局促不安。

以前妈妈只是要关她禁闭这次竟然变了惩罚，而对于念念来说妈妈说一不二，说打断就真的会这样！

念念现在特别想让爸爸回家，只要爸爸回来，妈妈就会非常开心，对自己也特别好，还能容忍自己出去玩。

要是爸爸不回来，奶奶也可以来看自己啊！虽然感觉奶奶不太喜欢妈妈，一见到妈妈就黑着脸，也经常背着自己骂妈妈，但是每次看到妈妈被骂，自己就想个法子拉着奶奶出门玩。

正当念念在想现在谁可以救自己的时候，妈妈有一些凶着说：“过来，我给你买了一件裙子，还有一些练习题。”

“好好学习，这次你考不上利华初中别怪我翻脸无情！天天和那小子玩，你成绩下降多少了！”

念念回想上次月考自己考了全校第二，因为当时有一点发烧，有一些迷糊所以才犯了一个小错误。拿到成绩回来之后就被妈妈关到了房间进行反思。

“回屋吧！别在这站着碍眼！”

这句话如同大赦，念念飞速地跑到房间，又轻轻关上门，生怕这一个小小的动静引来妈妈怒骂。

回到房间的念念大舒了一口气，心脏还砰砰地跳着心有余悸！

她呆呆地看着书桌上一打又一打的文件和满书柜的书，心想：不知道这次又有多少作业和补习！

她慢慢走到床边，趴在床上，手摸索着枕下的手机，深深叹了一口气：不想告诉爸爸和奶奶。爸爸不会相信妈妈会这样对待自己，奶奶要是知道了又会骂妈妈，而我又惨了！

念念从床上爬起，拿着小刀在床底上一点一点划着，一次比一次用力，彷佛每划一次，痛苦和难过就会少一点！

一年以后，得尝所愿，顾念念的名字赫然登上利华中学的录取名单上。爸爸为此很是高兴，大办了升学宴，在升学宴上狠劲地夸赞妈妈，念念躲在阴暗处只想快点逃离，找思忆去！

张家也受邀来参加，他们家的儿子早就在两年前办了升学宴，现在张思忆和顾念念又在一所学校了。

就算是叶晓菁不想和张家有所交集但是利华是最好的初中，不能在这一方面落后张家，让他家看笑话，所以一直逼着念念学习，提高成绩！

“张思忆，我们出去玩吧！我不想呆在这里。”顾念念悄悄走到张思忆背后说到。

张思忆从小便知道念念过得并不好，他不知道为什么顾妈妈会这样对她，但是他疼惜这个女孩，所以只要让她开心，她想干什么都可以。对比于顾妈妈，自己的妈妈对自己和念念玩倒是没多大要求。只说着不要被顾妈妈发现了！

“其实我很累，这一年我都很累。每天都被关在家里做题，学习，好不容易出去也是去补习班！你也知道我妈在这一年都不让我去学校了！我觉得我要脱离这个时代了！我真的好累啊！”念念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疲惫着看着眼前的喷泉肆无忌惮喷涌着说着。

“我知道你很累，但是再忍忍，我已经初三了，再过一年我就高一了，那个时候我就可以从家里搬出来，你也跟着我走，我会照顾好你的！也不会让你妈妈找到你！”看着眼前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爱哭鼻子而是亭亭玉立但是被折磨的毫无生气的念念，张思忆第一次萌动了带她离开让她痛苦的地方。

他十分清楚念念的处境，爸爸不时长在身边，就算是告诉他顾妈妈怎么对待念念，他没看到也不会相信；而念念的奶奶从一开始就对顾妈妈不满意，要是被她知道了，或许，不对，是肯定，念念更难过！

念念听到张思忆有这样的想法，苦涩地笑着：“我一直希望我妈能体贴理解我，可是我等了好长时间啊！你说，所有的妈妈都是这样对待女儿的么！我看张阿姨对你就很好，宠着你，你想做什么都无条件支持你，还，还让你和我玩！”

张思忆不知道如何作答，只能默默拍着念念的肩旁安慰着。

“要不，趁这次你考得不错回家和顾阿姨，顾叔叔说说你的想法，可能看你长大了，他们也会稍微放放手呢？”二人沉默良久之后，张思忆突然说起了这句话。

“这么多年，我感觉你一直没有表达自己的想法，趁着这次所有人都在，你敞开心扉说出你心里话会不会就让大人意识到你的想法了！”

“好吧，我试试看！”看到张思忆苦心为自己想了这个办法，念念摸着上手臂不带希望地回应着，这次真的可以么！

宴会已经举行到晚上了，顾家亮起了大红灯笼，显得格外喜庆！念念站在门口好久终于是颤巍巍进去了。

叶晓菁今天格外开心，招待着来宾，还和顾爸爸喝了一些酒，一直没有在意今天的主角去哪了，念念以为那么长时间离开妈妈的视线回来又会被骂，但是看到妈妈那么开心地招待着宾客，那是她从小到大很少看到的灿烂的笑容。

从小只要自己贪玩一会就会被骂，去张家也会被骂，不是第一名也会被骂，凡是不顺心都会被骂，不光被骂还要受惩罚：关禁闭。这也是为什么念念一直很瘦弱营养不良但因为脸蛋儿天然肉嘟嘟的，所以根本看不出来她好像被虐待的样子。

一直以来看到的都是妈妈凶狠的模样，这次竟然看到妈妈的笑脸，不由自主地念念也跟着笑了起来。好像笑很治愈，只要你的嘴角可以翘起来，什么阴霾都统统消失不见了。

这是一年以来，念念的第一次笑，她想啊要是一直这样多好啊！她一开心就大方地坐在餐桌前开始吃点东西，心情好，胃口也好，吃着吃着，突然感受到那熟悉又狠厉的视线！

顾妈妈回头看见顾念念在开心地吃着东西，还有说有笑地顿时心情不好了起来。

念念感受到视线慢慢地转头，一眼就看到了妈妈面无表情无声地说着：滚回房间！

吱呀——噶——

开门，关门。

顾念念看过一本书，书里说只要你割肉还母，剔骨还父就可以获得父母的宠爱和怜惜。不知为何突然冒出来这行文字，回想刚刚妈妈的眼神，她渴望妈妈的笑，对她的笑，渴望妈妈的疼惜，渴望妈妈对她好！希望父亲能相信她！

念念毫无感情地脱光了衣服，一步一步走向床头，伴随心中的那份渴望，拿起刀，面无表情地割了起来！

害怕自己的血肉弄脏了房间又会被骂，她忍着痛走到空一点的地板上，躺下，开始幻想自己割肉还母以后妈妈对自己的笑！

思绪回还，顾念念苦涩地笑着：这就是我的故事！

“你现在解脱了！”十三半响以后才说这句话。“你现在想做什么！”

“从来没有人问我我想做什么！”念念涩道。

“半山，你把张思忆找过来。”十三说。

听此，顾念念眼神突然亮了起来，但又黯了下去。

半山一出门就看见顾家父母和老太太在伤心流泪，眼睛都哭红了，此刻他的内心只剩下恶心厌恶。虽不知道叶晓菁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但是如果不会做父母，那就不要生孩子来折磨她！

张思忆倒也好找，根据顾念念的话，想必，他现在正在他们的秘密公园。

果如所料，等到半山找到他的时候，张思忆已经在他们以前经常坐的长椅呆坐了一天。半山并没有多说什么，多说无益所以直接带走了他，张思忆正悲痛无力根本没想挣扎，想着自己要是被弄死了自己还可以再见到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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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