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游那些年 第四回 触发的回忆，猴子与黄眉

“真香！”

如果说这世界上最善变的除了天色和女人，能排的上号的一定就是小孩子。

逞一时之快的黄竞泽，刚扔了果子，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自幼家贫的他不像孙悟空一样准备充分。

父母将他送至山下便回家去了，也没留下点吃食盘缠啥的。

一来是他们觉得孩子小用不上，二来就是，他们家穷的根本拿不出这些。

将孩子送来，除了让孩子有个好出路，最大的目的还是省一张吃饭的嘴，减少点家里的负担。

然而...

他们完全没有想过，若孩子拜师不成功，该怎么回去，毕竟他们可不是这山下的居民。

猴子听到小童肚子发出蛙鸣般的响声，加上方才卖力的哭喊，猜他定是饿极，不计前嫌又掏出一果子与他，这下小童没扔，踌躇片刻，还是挡不住诱惑，一把抓过果子，大口吞吃，明明个子小小，却一连吃了猴子三五个拳头大的瓜果，吃到酣时，小童忍不住抬头笑对猴子，说出了那句至理名言。

“真香！”

“唉？唉！你慢点吃，真的是，这本来是我拿来孝敬师父的。”

猴子看着渐空的麻袋，说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本想着带点花果山的原生态水果孝敬孝敬师父，给人留个好印象，这倒好，师父没见着，果子倒是让这孩子吃了大半。

听到“师父”俩字，本来恢复笑颜的小童一愣，“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可能是吃人的嘴短，这次猴子一劝，小童就止住了哭声，稍事问询，便将他的身世，经历以及哭丧的原因一股脑说了出来。

他说他叫黄竞泽，家住十几里外的黄家村，父母老来得子，本是喜事，却因年事渐高无法务农，唯有给人做些手工维持生计，前几日听说这灵台方寸山上的老神仙要开门收徒，家中二老一合计，今天赶了个大早便给他送上山来，左右寻觅，还真就被他们找到了洞门。

祖师收徒讲求一个缘分，能来到洞外便是缘，许多人寻求一生明明方寸山就在眼前却怎么也找不到三星洞，不得不说黄眉运气还算不错。

找到三星洞，黄眉的父母只嘱托黄眉好好学艺勿虚挂念家里，未做停留便径直下山离去，因为今天还要给人做工。

看着蹒跚离去的年迈背影，吃惯穷苦的小童儿下定决心，若要学艺，不求长生，不求强盛，只求生财之道。

下定决心，上前叩门，没一会，一个与他差不多大小的童子开了门，见到黄眉便直呼其名，黄眉见状心中惊奇却无表现，只是连连称是，开门童子自身后取出一炷香，交给黄眉。

“老祖说了，若你能跪满了这一炷香，说明你与他圆满，可收你为徒，若跪不满一炷香，说明你与老祖有缘无分，从哪来回哪去，从此勿来。”

接过燃香，黄眉心喜，若是其他考验他心里真就没底，但若说跪？呵呵！

平日帮家里做工，因为个矮手小力气单薄，时常出错，东家就经常让他罚跪，这一跪何止一炷香的时间，罚跪，他是专业的！

生平第一次满心欢喜认跪的黄竞泽双腿一曲，双手撑地，脑袋抵在手背上，这一跪就是半个时辰，眼看香燃至尾端，大功即将告成，猴子的出现却是打碎了他的梦。

方才一番惊动，香跌落在地，燃芯已然泯灭。

猴子听完前因后果顿时语塞，想不到自己一时孟浪之举却断送了小童的大好前程，倘若换做自己被人耽搁，何止哭闹，愤起伤人也不解恨！

正当他挠首顾盼，左右为难之际，洞门开了。一道袍童子施施然走了出来。

“你就是东胜神州傲来国花果山的猴王？”

见童子准确报出自己的来历，听过黄眉解说的猴子倒也不感惊讶，起身照着山下人的样子对着童子作了一揖，做样道：“正是在下。”

童子本来端着架子，面容严肃，却见猴子那依葫芦画瓢的样子，不禁一笑，语气也活跃起来：“我家老祖说了，你与他有缘，且随我进去，面见老祖。”

竟是丁点考验也没有，直接就让他进门了。

说罢，童子带头先行，瞧都没瞧黄眉儿一眼，仿佛他若空气一般。

猴子见状，起身正要跟上，却见黄眉瘫坐在地，一脸愁苦，忙出声叫住童子。

“小哥儿你且慢些，不知我这朋友能否随我一同前往？”

“香断缘尽，他与老祖终归有缘无分，还是让他回去罢。”童子并无半点停顿，自顾自走进门里，声音不高，带着些许淡漠，端是无情。

听了童子的话，黄眉更是落魄，几番忍耐，还是忍它不住，哭声又作，猴子紧随童子身后，已是半脚临门，却听罢言论，又见黄眉伤心样子，自觉愧疚，为难之间，索性猴性爆发，在洞门口坐下，耍起了无赖。

“今日他不进去，我就不走了！赖我也赖在这里！哼！”

见猴子躺倒在地，小腿一翘，双手做枕，闭着眼睛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童子哪见过此等架势！

往日来此求学之人，无不是恭恭敬敬，哪有敢在此撒泼的，头一次遇见这泼皮行为，小童子也愣住了。

僵持半天，场面一度十分诡异，撒泼的猴子，瘫地痛哭的黄眉小孩，还有一个尽力保持镇定却明显不知所措的童子。

半晌，就在猴子即将放弃的时候，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猴子立刻从地上蹦了起来。

“童儿，且让他们进来吧。”

“是，老祖。你们进来吧。”童子在门内躬身遵旨，起身后，对着门外二人招手，看着猴子麻利的扶起一脸懵批的黄眉儿，小童神色古怪。

哭哭闹闹就能进洞，此等事情，他在这洞门值守三年，可从未遇到过，之前也未曾听师兄弟说过，当真奇事。

且说这猴子和黄眉进了洞，穿过一段曲折的回廊，路过九个岔路口，皆在洞内，直到末了又见一三丈高的鎏金大门，门上挂一牌匾，上书“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高级技修学院”十六个烫金大字。

猴子不认字，拖着黄眉问了个究竟，黄眉儿虽然家穷，但好歹东家有钱，偶尔也会让他给自家孩子当个伴读书童，虽没多大学问，可这十六个字却是认得。

逐字念给猴子听，猴子瞧着最后四个字一脸古怪。

“技修学院？就这？俺们那有个布鲁翔高级技修学院，毕业还包分配呢...”

童子强忍吐槽的冲动，没有言语，只是上前，轻轻一推，三丈多高的大门，光门板就有三四寸厚，又是金属材质，就这么被他轻而易的举推开了一道等人宽的缝隙。

猴子见那童子轻松惬意，好奇心起，也上前有样学样，不曾想便是使了全身力气也未推动分毫。

童子见状，终究安耐不住，笑出了声：“你这顽猴，不曾学习术法，熬练筋骨，怎么可能轻易推动这重达十万八千斤的巨门，要知道此门可不光是我院的门面，更是检验毕业生的第一门槛，若推不开门，休想离开这斜月三星洞！”

说罢这些，童子又是先行进了门内，猴子黄眉紧随其后，一进门里两人却是慌忙捂上眼睛，长时间呆在幽暗的洞里，哪知道门后竟然别有洞天！

稍微适应睁开眼睛，哪还见什么黢黑石壁，九转回廊，有的是一座大殿鹤立中央，殿后是漫山绿树环抱左右，殿前是里长的广场玉砖红墙，一条等门宽的玄石大道自殿下直直铺到猴子等人脚下，与白玉广场相衬，割据阴阳。

大道两侧，零散站几个身影，小童走过，对着众人叫几声师兄，猴子黄眉有样学样，弄得那几人却是嬉笑不止，黄眉有些怯怯，猴子却不以为然喜乐如常。

跟行约莫半刻，终于来到殿前，小童叩门三声，得到里面应允，方才推门躬身进入。

一进门只见偌大殿上，满满当当铺了近百蒲团，每一个蒲团上坐一个学生，殿上，有一白髯老者，手持浮尘，半闭双眼，正在讲经，这卖相，不是菩提还是何人？

小童悄声进门，拉猴子二人在门口找地坐下便不再理会二人认真听讲，不知过了多久，二人听的昏昏欲睡，却听殿上喊道：“灵明石猴。”

正在神游的猴子听到有人呼唤，一个激灵坐直身子举起手高声道：“俺在这！找俺奏绳么？”

哄笑声再次响起，老者见状也未阻止，淡笑一声张嘴问道：“你来我灵台方寸山所谓何事？”

“自然是求学问道。”

“求什么学，问什么道。”

“不死之学，永生之道。”

“嗯，那你呢。”问罢猴子，菩提没说什么只是看向黄眉神色和蔼。

“我...我？我想学，生财之道，谋生之道，我想要很多很多的钱，一辈子都用不完的钱，我不要再挨饿，不要再看别人眼色，我想爹娘也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衣食无忧！”

起初黄眉还有点胆怯，可说到后面声音愈发亢奋，周遭听经的弟子本想笑，可听到最后却无一人能笑的出声。

在座的无不都是求学问道之人，因为菩提老祖是集三家之大成者求佛问道治学修身者无数，但真像黄眉这般赤裸裸将功利钱财摆在面上说的他还是头一个。

率真吗？率真！可笑吗？看看黄眉真挚的样子，再想想他们自己的心思，还真不可笑。

“灵明石猴和黄竞泽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是。”

众人离去，老祖将二人召上前来，挥挥衣袖，虚空中有几本书籍显现。

“我这里有卜卦通神，趋吉避害的神通三千八百七十二册，你们可想学得？”

“能长生吗？”

“能赚钱吗？”

菩提闻言摇摇头：“挂算之术，可通神可避祸，然万物生灵，生死自有定数，卦象不可逆也，且卦象讲求少沾因果，钱财乃身外之物，即是大因果，故不能生财。”

“那我不学。”

二人闻言悻悻，异口同声道。

菩提似早有预料，挥手换了几本书册继续道：“这里有治国齐家，修身养性之道五千七百六十二册，尔等可想习之？”

“能长生吗？”

“能挣钱吗？”

“儒家之道，修身养性，虽能延年益寿，但长生哪有这般容易，至于挣钱，若治国为钱岂不走了邪路，不能。”

“不学！”两人不屑道。

菩提面色淡漠又一挥手换了他册，这次的书明显较之前要多，两人见状来了精神。

“这一边是道家丹鼎符箓之术，那一边是佛家辟易红尘之理，吾诸多学生学此二道居多，你二人可有意向？”

“能...”

话还没说完，菩提老祖终于忍不住了：“不能长生！也不能挣钱！”

“那我不学！”

“朽木！朽木啊！”菩提见二人执着，忽然发怒，两手各抄起一本书册，对着二人的脑袋“乓乓乓”就是三下，随后拂袖而去，徒留两人懵在原地面面相觑。

“啥情况啊？”

回忆里的二人两面懵逼，然而作为穿越者的我自然知道那三下应该就是菩提祖师的暗号，只看他们能不能悟到，虽与原著有所出入，但结果应该...

好吧，结果还是出乎我的意料...

猴子黄眉在各自房间睡了个爽，不说日上三竿，两竿肯定是有了。

昨日祖师愤然离去后，几番折腾，引门的童子最后安排他二人在偏殿住下。

这俩人，一个是住惯了石洞头一回尝试人类的住所，另一个虽是人类，却头一回独自睡在那么大的房间里，新奇，欢喜，又是一番折腾，深夜才疲累睡去，早把白天老祖生气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暗号？那是什么？可以吃么？

想起第二天老祖黑着脸看二人的样子，沉浸在回忆里的我，不自觉笑了起来，呆子见状下意识将手上的瓜皮也给吃了，胳膊轻撞一旁的老沙：“你探！大西兄魔怔了。”

老沙：。。。

没有理会呆子的话，我继续回忆，虽说错过了三更之约，但最后他们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