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传说：最后的蛇妖 她这样，我好害怕

阿九坐在石头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那双美丽的碧绿色眼睛像是盛满了人世间的悲喜，深深看不见底。

石间百年，未曾想还有重见天日的一朝。

闵阳此时已经丧失了语言功能，“你、你”地结巴了一会，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话来。

他觉得这不能全怪他，主要蛇不蛇的先不说了，这、这个蛇女……她她她居然还没穿衣服！

那长长的黑发垂在胸前，微风吹过的时候，重点部位随之若隐若现。

闵阳尴尬地低头转移视线，目光落在那条摇晃的蛇尾上时，那看上去坚硬骇人的鳞片让他汗毛倒立：“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我就是一路人，这就走……马上走！”

阿九看了看闵阳，这个人类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味道，这会儿他肩膀上还趴着只半透明的怨气之灵，此时也正跟着瑟瑟发抖。

阿九长长的蛇尾顺着石头滑落下来，支撑着上半身游走到闵阳身前，伸手将他肩上那只怨气之灵拿了下来。

她的动作太快，闵阳没来得及动，这下双腿彻底像被钉在原地似得。他抱着手里那串祖传的天珠手串试探道：“蛇仙姐姐，别吃我成吗？我真的只是路过……”

“你身上有蛇人的味道。”见他一直低头不肯直视自己，阿九跟着弯下腰歪着脑袋，凑到闵阳脸前：“你也是蛇人的后人吗？”

阿九那双碧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闵阳头皮都要炸开了，僵硬地看着面前这个美艳不似活人的女子凑近了，嘴巴一张一合地说话。

“仔细闻起来又不太像，怎么看都是人类的样子……”

近距离接触如此可怖的蛇妖，虽然那张脸花容月貌，但是粗壮的蛇尾，坚密的鳞片，无一不显露着这妖的骇人。

尤其这蛇女一凑近，浓郁的蛇腥味就立刻将他包围，感觉就像是陷入了一只巨蟒的怀抱里。

此刻的闵阳只想一巴掌把自己扇回一天……不，半天前，半小时前都行，如果上天在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选择动那块石头！

闵阳手背在身后，偷偷捏了道法决，额角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了。

看到人类恐惧的模样，阿九不高兴地哼了声。让人眼花刹那，她粗长的蛇尾就变换成了人类女子秀美的双腿，那双腿白皙笔直，弹性十足……这次，重点部位连头发也遮不到了。

“这样可以了？”她不耐烦地伸手勾住闵阳的下巴，“我再问一次，为什么你身上有蛇人的味道？”

这次效果的确立竿见影。

一直低着头的闵阳脸色肉眼可见地涨红，猛地抬起眼睛看着蛇九，目光保持在脖子以上，脖子以下不让描写的部分他连余光都不敢分过去一点，深怕被晋江锁文。

“您……我、不是，这个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寻思我真就是路过，没想过要挖石头打扰您睡觉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我发誓每年的今天都给您烧香……”

阿九仔细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在石头里沉睡百年，虽然眼前是一片黑暗，但可以听见周遭外界的声音。那场战争中族人惨痛的哭嚎，敌人嚣张的叫喊，为了得到石化之眼让整个蛇人族都死在百年前。

阿九试过很多方法，都没能冲破这道封印。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在石头中沉睡的时间也越来越久，外界声音也越来越模糊。心境也从开始的仇恨，再到绝望，最后都化为对未知的茫然。

却没想到这时几声铲子的敲打声，将她从漫长的黑暗中唤醒，眼前的人类居然解开了封印，身上还有着蛇人族的味道……

所以此时她虽然饿了，但并不想吃这个人类。

至少弄清楚事情之前，不想。

“你放心，我不会吃你。”蛇九道。

“确实…我也不好吃哈……”闵阳试探地往后撤了一步，看蛇九的确没有攻击自己的意思，整个人的情绪也很冷静，他稍微松了口气，问道：“那…咱，我是说，你能变出来衣服吗？别、别再冻着了。”

阿九赤裸着身体打量闵阳，凑上去捏着他外套一角闻了闻。

说实话，这个视觉冲击力跟直面蛇人不相上下。闵阳感觉自己快疯了，他顺着蛇女的力道把牛仔外套脱了，塞进蛇女手里：“你…你先穿上！”

在两人双手接触到的刹那，阿九感觉自己像被对方手腕上的天珠手串蛰了一下。

她看了看对方的神色，顺从地将这件衣服穿在身上。

“仙女姐姐，衣服算我孝敬您的，这，您看…我能走了吗？”闵阳观察着蛇九的表情小心翼翼道。

“你要去哪里？”

“是这样哈，仙女姐姐。”闵阳露出感同身受的表情，步伐慢慢地往后挪动。“您看这大晚上的，我们人呢是该去睡觉了，我这先回家睡一觉，明儿一早来看您，陪您说话，成吗？”

“回家？”阿九一愣，这个很久没有听到词让她心神动摇了片刻，无意识地呢喃道：“我已经没有家了。”

这话让闵阳简直没法接。

所幸他在谈话间已经渐渐挪远，此刻已和那美艳蛇女拉开了安全距离，趁对方好似还沉浸在伤感的情绪里，闵阳伸手丢出道黄符，撒丫子就跑！

那符落地成烟，烟雾飘飘荡荡地横在二人之间。

“谢谢仙女姐姐开恩！我明天再来看您！”

这一回头就不带喘气地一路往山下冲，手里还不忘攥着腕上那串天珠手串，怎么说这也是祖上留下的，说不定危急关头能给自己挡挡灾。

闵阳一路跑，也不敢回头看。脑子里想的是如果那蛇女追上来了，非要留下他，他那点子法决能撑上多久。

下山的路异常顺利，没怎么费劲，闵阳就从那片神秘的山丘上下来了。

直到坐进车里，打火启动，车子一溜烟地窜出去，他才敢真正地回头看看。

车上后座空空如也，再看车窗外那座渡佘山，也是依旧笼罩在一片薄薄的雾里，让人看不清真切。

法决到用时方恨少啊，他后怕地想。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他的车顶上趴着一个人身蛇尾的女妖。她长长的黑发顺着风飞舞，刚为了充饥吃掉了怨气之灵的身体，嘴角还残留着一丝鲜血。为了在车顶保持平衡，那重新变幻出的巨大的蛇尾包裹住了车身。

这样一幕属实恐怖。

深夜时分，半蛇半人的怪物盘在车顶，所到之处妖怪们都仓皇逃窜，深怕沦为这模样可怖的蛇妖的盘中餐。

闵阳一路精神紧绷地把车开回了市区，步履匆匆地往家赶。这破山此生此世是不会再来了，这趟蛇山惊魂唯一的收获就是包破土，回去试试用天火烧一烧，说不定可以提炼出点蛇血，要是能炼化进天珠手串里，这趟也算是没有白来。

今夜的遭遇让他感觉自己在鬼门关前反复横跳了一回，来时的踌躇满志全没了，只庆幸还好自己年轻力壮，跑的够快。

这肾上腺素狂飙的惊魂夜，让闵阳倍感疲惫，简单冲完澡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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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阿九更是莫名，许是那人类身上有什么宝器，她被蛰了一下随后在人类仓皇逃下山时，她便感受到一股轻柔地牵引之力拉着她向前，一路跟随这人类到家。

等人类将房门打开，他手腕上的天珠一闪，便将自己吸入其中。

刚从一方封印出来，又来到一处新的封印里，阿九还没来得及愤怒，就感受到这里和之前的不同之处。

这天珠里的气息处处熟悉，更是能够滋养自己百年来被封印的灵魂力量。最重要的是，这里力量虽然霸道，但禁制却十分简陋，心念电转便能来到外界。

阿九在天珠之界探查了一番，缓缓坐下开始修补自己被封印时损伤的灵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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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阳感觉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死去的父亲、长着蛇尾的漂亮女子、被撕破的古籍…还有一双碧绿的眼睛。那双眼睛清澈又明亮，像一汪寒潭，美丽不可直视。

就和他眼前的这双眼睛一样。

闵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自己是还没睡醒，翻了个身又闭眼接着睡。

好像有点不对。

闵阳闭着眼，此时睡意已经光速褪去，身上所有的瞌睡虫都被倒立的寒毛叫醒。他僵硬地维持着睡姿，悄悄睁开一只眼向天花板看去。

此时他的身旁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多了一道身影。

人类形态的蛇妖坐在床边，倾身探看着闵阳。

她长长的黑色头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花容月貌的脸庞，上半身穿了件熟悉的牛仔外套，长度勉强能遮住臀部，外套里全是中空的，身下更是不着寸缕，修长的双腿重叠在床边，好整以暇地望着闵阳。

说实话，如果忘掉眼前的人类女子是个半人半蛇的妖怪，还是非常具有视觉冲击力的。

？！

闵阳把脑袋缩进被子里，使劲眨了眨眼，再小心地伸头出来，眼前的一切毫无变化。

“你……你怎么找到我的？”他感觉自己头皮发麻：“我真不是故意打扰你的。别缠着我行吗姐姐？”

“不是我找到你的，是你带我来的。”阿九指了指他腕上的天珠道：“这个好像跟我建立了契约，上面有蛇人族的气息，牵引着我来到这里。”

“我被吸入到这串灵珠中，发现它里面的气息可以帮助我修复灵魂。”阿九绿油油的眼睛盯着闵阳问道：“这东西与蛇人族有关，你是怎么得到的？”

闵阳想起自己翻阅的古籍，再想到查阅的其他资料，心说难道是祖上参与了对蛇人的围剿？

莫非这个天珠是用蛇人的身体炼化的，所以需要蛇人之血才能打开……

这也说明为什么自己靠近那个石头就解除了封印，说不定就是蛇人的气息把这妖怪给唤醒了。

根据目前的情况，这个猜测闵阳感觉算是合情合理，只是这么看，自己祖上岂不是人家的灭族仇人？

此时屋里半拉着窗帘，早上的太阳已经升起，照的屋里亮堂堂的，无端给闵阳带来一丝底气，想到以前可能发生过的事，他斟酌着说：“这个是我祖上……捡的，材质看着很特别，就一直当传家宝了。所以你问的问题，我确实不清楚。”

阿九听到这个答案有点失望，她感觉这个灵器很特别，总给自己一种十分温和的感觉。不过对方这样说，她也没有怀疑。

既然同这灵器建立了联系，正好自己也没地方可去，待在这人类身边先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迟。

闵阳看着阿九若有所思的样子，憋了一会还是开口提醒：“人类之间男女有别，这…不穿衣服还坐到陌生男子的床边。你这样，我好害怕啊。”

阿九莫名地看了看自己，指着外套说道：“我穿了，你给我的。”

“这…不是这种。”他无力地比划起来，又觉得一两句说不清。“我给你拿一套吧，你等着。”

闵阳是真搞不明白了，现在妖都很精的啊。那些玩意藏在人群里，除非有点道行的修行者，其他人根本区分不了。怎么眼前这个就这般另类，真是压在五行山下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他把自己新买没拆封的男士内裤和卫衣递给阿九，他家里常年没有什么女性往来，内衣这种东西他是真没辙了，反正也是个不拘小节的妖，凑合穿吧。

阿九挺新鲜的，她之前对人类的观察并不多，也从来没见过这种样式的衣服。

“谢谢。”她接过衣服自然地道了谢，礼节性地对闵阳笑了笑：“你可以叫我阿九。”

这一笑让闵阳眼前如见花开，他默默地从床上爬起来给对方留出换衣服的空间，转身往卧室外走：“我叫闵阳。”

一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妖怪还会跟人道谢，感觉不像些没用人性只知道吃的小妖。他边走边思索，身后屋里紧跟着传来一道声音。

“你这有吃的吗？我饿了。”

阿九其实也不是饿了，就是有点馋。

被封印起来时间，是感觉不到饥饿的，昨夜在灵珠里的修炼也能维持饱腹感，但她太久没品尝过美味了，出来之后就尝过一个怨气之灵，味道又苦又涩，一点都不好吃。

闵阳差点在自己家客厅来了个平地摔，他颤巍巍地回过头去盯着卧室门，不确定地问道：“你…想吃什么？”

如果她说想吃人的话我现在就丢了天珠百米冲刺跑出这里把这妖怪反锁在家里！

阿九穿好了衣服，垫着脚走出卧室，道“听说人类跟我们吃的不一样，我一直都想尝尝呢。”

她走路的姿势很奇特，宽大的卫衣遮住了她修长浑圆的大腿，只露出秀美的长腿来，阿九走起路来垫着脚。虽是人类模样，却像蛇一样摇曳生姿，看起来妖娆又奇异。

闵阳听闻倒是松了口气：“这个好说，你等会，我这就给你做。”

他也算是个独立长大的孩子，会的菜色不少，想到赶紧应付身后的女罗刹，闵阳把之前吃剩的烧排骨微波了一下，又热了两个馒头。

阿九闻到香味也跟去了厨房，这里的一切都让她倍感新奇。

而尝到闵阳超凡脱俗的手艺之后，阿九睁大了眼睛，差点把快乐两个字写在了脸上：“人类的食物，都这么好吃的吗？这比斑锦鼠还好吃。”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用馒头蘸盘底的酱汁。

闵阳看着对面明眸皓齿的绝色女妖吃饭的模样，神色一言难尽：“还行吧……主要看你这吃法，确实挺下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