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霜宇 第八章 工作

换好员工服，熟悉着菜单。老板安排小妮教我怎么接单、调制各种咖啡以及怎么打包。

小妮比我小两岁，圆圆的脸蛋上挂着圆圆的眼镜，个子不高梳着长长辫子，手脚很快做事也麻利，看我谦虚的样子，对我也还算客气。简单的扫了下她，在校大学生出来兼职挣点生活费。

咖啡店的活不是难，流程也很简单，需要熟练，才能在人流高峰期做到有条不紊。下午的人还算多，柜台和桌子基本都坐满了，经常有网络订单。虽然忙碌，但心里还是蛮踏实的。

清脆的门铃又响了，进来一位穿着白西装的男人，目测大约三十出头，脸上洋溢着自信，面容很干净，走姿也稳健，看来这是一位有底的客人。

西装男站在吧台前，看着菜单，很仔细，我也面带微笑地等他点咖啡。

“小兄弟，你这里有没有猫屎咖啡？”

自己不清楚店里都有什么种类的咖啡，于是问了问小妮，小妮直接放下手头的订单，转向西装男，

“您要什么猫的？”

“麝香猫，有吗？”

“没有，有檀香猫。”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好像明白了，是在对暗语，随即小妮让我先看着柜台，她就带白西装男人上楼了。大约做一杯咖啡的功夫，小妮下来了，白西装男人还留着上面，我想小妮应该是给白西装引路了。目前顾客太多，工作量不小，不方便闭眼扫描，应该是密谈吧。

慢慢地人流量稍微小了些，我也趁着上厕所的功夫，喝了口水休息下。

门铃又响一声，进来了一男一女，男人把她扶到一处角落，女人只是专心织毛衣。也正是他们的出现让我离十年之谜更近了一步。

小妮他们是常客，每天下午都会到店里来，简单点一杯卡布奇诺，女人就静静坐在那里织毛衣，男人耐心陪着。据小妮描述，好像是多年前女人在给儿子织毛衣，突如其来的一场意外让女人死了儿子，因为放不下对儿子的执念，无法面对丧子的事实，所以女人疯了，只记得要给儿子织一件毛衣。

母爱啊，世界上最沉重的情感，突然想起一句话“世间所有的爱都指向团聚，只有亲情指向别离。”

不由得想了想我的母亲，脑海里有那么一点记忆，但是很模糊，唯一的印象是母亲喜欢穿红色的毛衣，其它的就记不得了。我曾问过父亲，母亲在哪，父亲没有直接告诉我，只是说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后来父亲消失了，我身边就没有亲人了。

小妮做了一杯卡布奇诺让我送过去，本来想看看这对夫妇的过往，了解了他们事情之后，觉得冒昧的翻阅别的过去很不礼貌，只是简单地把咖啡端过去，对夫妇轻轻笑了笑。男人见我很礼貌，也礼貌示意，从钱包里拿出咖啡钱递给我，女人还是低着头织毛衣。

我转身走回柜台，心里很难受，看着女人躲闪的眼神，还有织毛衣的欢欣，不由得想家了，想我妈妈，想她是什么样子，想她穿着红毛衣的样子，想她做了一桌好菜等我回家的样子……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门铃又响了，玛莎姐来了！我看了眼下班的时间，还有十分钟，我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她是来接我的。玛莎姐没有打扰我的工作，而是跟一个普通客人一样，点了一杯咖啡坐在柜台旁玩手机。

手机收到了一个短信，我趁着不忙，偷偷看了眼，内容如下：

“等你下班了，我们去看演唱会吧，我买了两张票，本来想跟闺蜜去的，不料闺蜜去美国了，不想浪费难得的票子，想让它物尽其用，嘻嘻~你能满足我小小的心愿吧。——小宇”。

可能是叫玛莎姐叫习惯了，要不是她坐在这，光看这个落款，我还真不清楚“小宇”是谁。

我也回复了一句话，

“成全你。”

玛莎姐开心四溢的给我抛了一个媚眼，我好像明白了，她是喜欢上我了。

虽然说有个喜欢你的女孩子不容易，遇到了千万好好珍惜，但是现实并不是短视频说的那么简单。首先我们的家庭就相差很大，观念、习惯、价值观都不同，门不当户不对，其次我还有超感知的能力，最近在我身边发生的一切，证明了我的身世是个谜，经常会有科学难以解释的空间现象发生，就比如揍我的两个人凭空消失，我家突然出现的红衣女子，跟我在一起或许会成为别人要挟我的资本，她也会面临生命危险。仔细一想，后悔刚才答应她了。

看着这个天真的小女孩，真好，我又何尝不想有个家，有个满眼都是我的女孩子，可是不会那么简单的。

楼梯上传了一阵脚步声，穿白西装的人下来了，面色潮红，好像很不开心，走路的脚步重多了，气重重地走了店。小妮斜了一眼。我想，应该是谈崩了。

手机又响了声，传来了一条消息，我看了眼玛莎姐，她冲我眨了眨眼，就知道是她发给我的。

“你穿员工服的样子，蛮帅的嘛。”我也没有回她，而是趁着小妮不注意紧了一下鼻子。其实不会她的根本原因是，花费太贵了，兜里就四百多了，还得撑到周末，要省着点。

不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这玛莎姐呀，没完没了的，我做了一个鬼脸给她，打开信息，是一段歌词，名字是《虫儿飞》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还喜欢儿歌呀，看来玛莎姐心里一直住着一个美丽的梦，她就是那个采蘑菇的小公主。真不舍得戳破她的美好，我该以什么方式跟她说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又不伤害她呢？犯了难。

时间到了，我下班了，脱了员工服，就陪玛莎姐看演唱会了。

咖啡厅内，织毛衣的女人看见走远的我，高兴地指着我跟男人说，“冬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