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距离 第一章，入学

堪堪河旁边的老城区依然还在睡梦中，而新城区的白领们已经开始踏上了工作的道路。

新的一学期开学，路上的人又开始多了起来，老城区的骄傲，而圮市最好的高中而圮十中旁，人山人海，一个个摩肩擦踵，都惦记着小吃摊点上的那些早餐。

包子馒头应有尽有，老城区还保存着多年以来的朴实和厚道，物价也相对并不是很高，肉包一块五一个，都要有人脸大了，菜包一块钱，有时候老板开心，还会送几个小馒头，上面还有一点点豆沙点缀，软软甜甜。

而远处一辆奔驰被人围观着，司机默不作声地擦了擦汗，看了眼在后座的少年，说道：“少爷，这种地方，您确定嘛？”

后座的少年怀里抱着一个黑色的手工制书包，手上带着瑞典进口手表，身上最不值钱的，大概就是脚上那双啊迪了。

少年在黑色的车厢里抬起看手机的头，屏幕上是关于而圮市十中的资料。

少年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却依然不妨碍他长得俊美如斯，唇珠上一点像是痣一样的黑点，平白添了几丝不来自人间的气息。

他看着窗外人挤人的校门口和各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的人们，眼角微垂，将开了一点点的窗户关上，向司机说道：“王叔，去老城区最北边的莫涯中学。”

司机王叔微微邹起眉头，人人皆知的老城区两所高中，两所极端，一所以成绩优异闻名，而一所，听说尽出垃圾，一个个都没有什么能力，混吃等死罢了。少爷怎么会想去那里呢？

不过他还是不敢惹自家身体不好的少爷生气，只得打开导航。

半个小时后，奔驰停在一个狭窄的小巷子里，不知该怎么办。

“少爷，这，这边那么乱，可咋走啊？”王叔本就稀少的头发仿佛又要被愁掉几根头发，车子的旁边是一栋栋低矮的楼房，垃圾桶被装满，黑色的垃圾袋的碎片随处可见，水泥地上满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黑色粘稠物。

王叔打开车门下去，被巷子里的味道熏到，又躲回了车里。

车里的空调驱走了浑浊的空气，“少爷，我找人来带我们出去，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走啦。”

白距把玩着手机，黑色的磨砂手机壳总能打发他无聊的时间。

他对着王叔笑了笑：“没事的，我自己去好了，你就在车里呆着吧。”

王叔就看着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少爷，猛地关上了车门，以一个心脏病患者不能拥有的速度跑了出去。

老城区这片地方七拐八绕的全是巷子，王叔这种熟悉各种几环路车道的老司机怎么可能知道，还好他提前找人画了个简陋的图纸，不然可能得被王叔抓回去了。

这么多年在家里被父母当成了瓷娃娃，被哥哥姐姐当成了手心里易化的糖，他真的就一定要一辈子呆在那个不知道是对他好还是对他不好的地方嘛？

白距好久没有撒开丫子跑那么快了，心脏开始一抽一抽地疼，手机抓着简陋的录取通知书，他跑到了一个铁门前。

学校的外观其实还好，只是白墙都有些发黑，门口的铁门生了一些绣，保安亭里坐着一位老人，老人家懒洋洋的抬头看了眼白距，吸了口烟qiang，笑道：“小少爷，这里可不是您这种养尊处优的人儿来的地方。”

白距正喘着气儿，心脏一抽一抽地疼，老人见他面色发白变青，却仍然是慢悠悠地晃着椅子抽着烟。

烟味顺着风飘过来，兀地和着这个地方特有的锈铁味被吸进肺里，白距忍不住一阵咳嗽，心里抽着疼，颤抖着吃了科急救的药，白距蹲在地上，一股子无措感被涌上心头，他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之前因为生病请假被人乱传谣言，的事情。

一句句，那些画面一次次的在梦里和夜里让他想起来，这也是他想来这里的其中一个原因，想看看成为一个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是种什么体验。

老人停下了动作，按了按开门的按钮，铁门咯吱咯吱地开开，旁边的巷子里陆陆续续的来了挺多人，他们看着白距蹲在地上，满眼冷漠地走进校园，性格活泼些的还会向门口的老人打个招呼。

缓过来了的白距站起来，看着从他身边走过去的学生，有的女生浓妆艳抹，有的男生嘴里还叼着烟，脚上穿着发黄的白鞋子，只有校服穿得端端正正，头发也规规矩矩。

白距将手表摘下来，带上了一个黑色的鸭舌帽，上面的英文标志依然显眼，不过白距只是低头进了校园。

他问了问老人：“您好，请问校长室怎么走？”

老人戴上了老花镜，有一只眼睛萎缩在一起，另一只好的眼睛眯了眯说道：“哎嘿，你是那个小少爷啊，好了？”

白距笑到：“你怎么就确定我是少爷呢？”

老人摩挲着烟qiang，“我啊，我当侦察兵的时候，你可还不知道在那呢？我看人啊，那可是一看一准。哈哈哈哈哈哈哈，校长室就是第一栋第一层的最左边那间，去把钱，刚刚好，新来的王校长也在。”

而此时，校长室里的王校长摸了摸茂盛的头发，他也才三十几岁，想一展抱负，可是去年开始进到这所学校的时候，真的对这所学校的学生和老师无奈了。

老师少，学生多，根本没有好的教学计划，向上面提，上面也碍于那些子虚乌有的传言一次次的拖延。

现在，上面还送来了一个金子，中考满分，白家嫡系小少爷，这……这一个搞不好，别说他了，整个学校都得玩完。

就在王校长抓着这三十多还浓密的头发想着要命还是咋办的时候，校长室的门被敲开了。

他正了正领带，说道：“请进，”白距应声进来，看着眼前带着黑框眼镜，塌鼻梁的校长，长相平平，却有一股子书卷气，怎么说都跟这所学校的气质不太符合。

他把录取通知书放到办公台上说道：“校长你好，我是新生白距，我哥哥告诉我说先来找你。”

王校长放在腿上的手微微颤抖，他脑子一时混乱起来，突然一抽：“是嘛，白同学啊，我们这老师少学生多的，就去学生数量最少的班级吧，行吗？”

白距点头“哪好，是最后一个班还是哪个班级？”

“就最后一个班级，十班，最顶楼，我们学校就两栋楼，有点简陋，不要在意哈。”

白距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走着走着就把脚上的袜子卷了卷，遮住了英文标志。

路过走廊，太阳已经微微升起，今天是开学报道的第一天，这所不大的学校还可以申请住宿，而白距为了逃避回家，就选了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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