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里有时终须是你 第十三章 江城有鬼

“知府大人，王爷突然问起茶叶之事，是否有什么暗指。我们又要作何准备？”陈公远安排好七王爷的住行就急急忙忙跑去知府府上。

“不要自乱阵脚，七王爷又如何，我们上面可是……再说，这满朝官员有几个没有中饱私囊，更何况又不是什么大事。七王爷是去河西督赈，不会在此久留。”赵志驻在案桌上写着什么，短短几行字，折起，“阿福，把这个交给掌柜的。”

“是。”管家进来。

“你啊，我早就说过成大事者，第一件事就是镇定。”

“下官明白。”

“我看你不明白，你这么匆匆忙忙跑来找我，后面有没有尾巴都不知道。”要不是这人听话办事还有些效率，早就禀明主子换人了。

“是下官思虑的不妥，那……难道已经有人跟着下官……”想到这，陈公远只觉脖颈一凉，越发忐忑起来。

“索性也不会明目张胆的跟到这里。”收到七王爷要去河西的消息，他立刻派人请了几位高手驻守府邸。陈公远一进府就有人禀报，有尾巴。“你啊，长点脑子。”

“是是是……”陈公远忙不迭的点头。

“回去吧，时刻注意驿馆那边的动静。先前叫你收拾的你收拾了没。”

“都收拾妥当了，保证他们什么都不会看到，什么都不会找到。”他们从京都一收到消息就着手准备了，只是今天突然被七王爷一问，心里一慌……

“去吧。”

“下官告退。”

赵志驻站起身，双手背后，不知道沉思着什么。

“大人，找到了。”书房进来一人，手里拿着一本账簿一样的东西。

赵志驻冷笑了下，拿过账簿随便翻了翻，“陈公远你想拖本府下水还得看本府愿不愿意。”赵志驻点燃蜡烛，将账簿点燃，看着它烧成灰烬。

“七王爷吗，这一行，可没那么轻松。”

街上有些冷清，三三两两几个人，店铺关了几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次营业。伙计们站在门口，无精打采的，失了生气。看来这水灾对这里有着不小的影响，那河西呢，真不敢细想，出在哪里的灾民过得会是什么日子。

“王妃不喜茶？”沈千皓很少看到宋洁雅饮茶。在辉煌王朝就连小门小户都会备些茶叶在家里，所以茶叶需求量极大，这江城又被称为茶乡，尤其是这万青，是这江城独有的，它的独特在于第一泡的时候会比较苦涩，第二泡呢，会比较干香，第三泡，浓醇；第四泡，有比较清冽；第五泡，还有清甜余味。很少有茶能泡五泡的，所以这万青尤其的珍贵，到了一茶难求的地步，今年尤是。想到这，沈千皓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那倒没有，只是也没有特别喜欢而已。”茶，越是好茶越是有些苦涩，她不喜欢太过苦涩的东西。

“那倒不知大将军喜不喜饮茶。”

“父亲倒是喜欢的。”

“红莲去选购一些茶叶。”

“是。”

这是……宋洁雅疑惑，怎么突然想起送茶叶了？好吧，女婿送岳丈也合乎情理。晃了晃头，不再多想。双眼看着四周，实在是没什么好逛的，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事实上，这一天也是不该留的，不知道沈千皓突然来江城干什么，不过她也不问，估计很快她就会知道的。

“无聊了？”

“嗯，还不如看书来的有趣。不会是知道你要来，把大街都清空了吧。”宋洁雅玩笑道，突然楞了一下，这大街上连一个乞丐都没有看到，就算是在繁华的京都也不能避免，更何况是受灾情影响的江城。抬头看着沈千皓笑嘻嘻的脸庞，又迅速低下头，笑的这么祸国殃民真是罪过。沈千皓的那张脸不笑让人觉得高冷不可侵犯，但一旦他的神情柔和甚至露出笑容那简直是有毒的罂粟花，太难戒掉了。

“王妃在想什么？”

一看他的笑脸，脑子都空了，宋洁雅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一些，“没什么，只是有些奇怪。”

“哦，哪里奇怪了？”

“臣妾奇怪，王爷怎么突然有兴致出来逛街。”

“不是王妃想出来逛逛吗？”沈千皓笑笑反问，看到宋洁雅一瞬间的痴迷，心里愉悦得很。

妖精妖精妖精，真是妖精，她知道沈千皓肯定是有他的目的，他是想让自己问出口，说不定再提一些丧权辱国的要求。想想到现在还酸疼不已的腰，怎么可以轻易让他如意，“街上连个乞丐都没有，有什么好逛的。”

“那么，回去？”沈千皓挑了下眉，没有好奇心啊，真是可惜！

“好。”

知府在家中设席，知府是用上心了的，没有太多的珍馐美味，大多是普普通通的家常小菜，堂内也布置的非常简洁大方。七王爷七王妃坐在主座，其他一干人等依次下座，恭维的话说了一堆，菜倒是没吃上几口。

这知府倒是个有想法的，看着这一桌菜，说得不好听是有些寒酸了，但是对于官员来说却也显得廉洁，至于真实情况……戏还是要唱的，

“各位不用如此迁就本王，都下筷把。”说着沈千皓夹了一些素菜到宋洁雅碗里，“知府倒是别有特色。”

“下官谨遵王爷教诲，体恤百姓疾苦，不敢奢侈浪费，一切从简，还望王爷勿怪。”

“知府做得好。”沈千皓不吝啬嘉奖道，只是脸上处理面对王妃时还有些温度，至于其他人，冷漠的很，让人根本猜不出他是真的满意还是不满意。

“下官等敬慕王爷，王爷乃国之栋梁，下官等钦佩不已。”赵志驻恭敬道。

“说多不如做多，先前说的事，趁着各位都在就一并说了把，也免得本王挂心，夜不能寐。”沈千皓抛出一句，所有人静默不语，王爷这么一说明显是不悦了，底下一对官员，谁还敢拿筷子。唯独宋洁雅吃着她的饭菜，味道确实可以。对于这饭桌上的紧张气氛视而不见，倒是一派悠闲自得。

半晌，赵志驻才带头说道：“王爷，臣等不敢懈怠，回来之后苦思冥想，集思广益之后，倒是有几条可行之策。臣即可命人管控茶叶市场，与几位大茶商商议不可随意提高价格，，万青年末对宫内的供给，臣会加紧筹备保证不会出现纰漏；臣准备拨出一些库银补贴给那些收成不好的茶农，保证他们的生计以避免市场价格混乱。”

“啪啪啪”沈千皓拍手鼓掌，很是赞赏，“说的不错。希望本王离开，你不会忘了执行。”

“不会不会，下官会立刻差办。”

这一顿饭，宋洁雅吃的很满足，王爷吃的尚可，至于其他人，就不在两人的考虑范围了。

回到驿站，沈千皓便去了书房，宋洁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吃的有点饱啊。至于席上的硝烟，她只听不问，官场之事，作为女人作为王妃都不是她可以说话的。今天的月色不错，就不如走走消消食吧。

书房内，右洱已经将调查结果放在案桌上。

“王爷，白天陈公远一出驿馆就去了赵知府那里，有几个高手在，属下被发现了。“贾春有些自责得道。

“无碍。”沈千皓看着调查结果，眸色一暗，“左伊，陈公远不可能只放了一本，再去找。”

“是。”

沈千皓站起身看着窗外，正好看到一抹丽影在院中闲逛，他需要更多的砝码在手上，既然来了，他就不会无功而返。他放任着这么几年，又怎么可能短短几天就把所有抹掉。

“王爷，明天就要启程离开吗？”

“本王此次的目的是督赈。”其他的只是顺带罢了。

“王妃好心情。”

“王爷。”宋洁雅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宋洁雅看到了一个男人的雄心壮志，德王沈千皓从不是无能之辈。

“王妃觉得这景如何？”

“恬静优雅。”

“本王倒觉得暗潮涌动。”既然是本王的妻就要有所觉悟。沈千皓知道宋洁雅对他来说是不同的，就是因为不同，所以可别让他失望。

这是第一次沈千皓在她面前没有掩饰他的野心，从嫁给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选择，“王爷安康，臣妾便安康。愿君还愿此生志，妾守白丝不相离。”

“好，不愧是本王的妻子。”沈千皓上前抱住宋洁雅，“父皇确实是给儿臣找了个好妻子。”

宋洁雅红了脸，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那番话。罢了，说都说了。慢慢伸出双手回抱住沈千皓，命运已经将两人拉在一起，谁都逃不开的。

良久，沈千皓才松开宋洁雅，“王妃不问？”

“王爷只管去做，臣妾看着就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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