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我只是一个扫地僧 第七章 一尊又一尊佛陀

少林寺，藏经阁。

林墨缓缓地推开了门，光线落进昏暗的藏经阁中。

他本是专职打扫后院，还不够资格涉及藏经阁，因为此地囊括了百年少林所有绝学典籍，干系重大。

藏经阁中，林墨好似已经来过无数回，但其实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进入此地。

他缓缓走着，脚步声轻盈，最后站定在一排书架后面。

“前辈，整日待在此处不见阳光，不觉得闷么？”

林墨认真地问道，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书架的那一边，在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站着一位灰衣老僧。

老僧面容苍老，身形孱弱，灰色僧衣打满了补丁。

若是常人在此，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从未有人在进出藏经阁时见过这位老僧。

这灰衣老僧，手持一把蒲叶扫把，认真地扫着地，一下一下地扫着，然而地面却干净得一尘不染。

“闷一闷的，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灰衣老僧轻声说道，眼睛却没有去看林墨。

林墨眼中一亮，缓缓地转过身子，隔着书架和灰衣老僧相对。

这位神秘的扫地僧在林墨心中，一直都是谜一般的存在，然而此刻在林墨看来，扫地老僧就如一个凡人，普普通通。

“请坐吧。”灰衣老僧放下扫帚，对林墨伸手。

此地并无座椅，除了书架还是书架，林墨盘膝弯腰，与灰衣老僧一同席地而坐。

“前辈，你在这里扫了多久的地了？”林墨忍不住好奇。

“老僧也不记得有多久了，自这藏经阁成立之时，或许老僧就已经在扫地了。”

灰衣老僧答道。

林墨吃惊，如此说来，尽管这位扫地神僧的话未必全真，但也必定是存在岁月悠久的一位得道高僧。

“前辈，你可知道方丈大师似乎魔怔了……”林墨苦笑道。

关于玄慈方丈，自那日达摩院事件之后，他就一直缠着林墨，让林墨继位少林寺住持方丈之位。

林墨并无半分担任方丈之意，直言拒绝，令玄慈方丈大为叹息，多次央请林墨的师父慧鸣和尚来劝说，搞的现在林墨都不敢去见这个师父了。

这些事情灰衣老僧并不知情，但他心思通明，微微思忖了一下，道：“你如今既已得道，何不索性做了这方丈之位？”

林墨叹息：“说来也是惭愧，我一直以来都无心担任此高位要职，如今唯一的兴趣，只怕就是想下山去看看这世界。”

“噢？”

灰衣老僧认真地看了林墨一眼，林墨身上气息淡然，但却深深地吸引着灰衣老僧。

这一眼，让灰衣老僧无可自拔地陷入进去了，就这样看着林墨，不知道过了多久。

“佛性显化，返璞归真……佩服，佩服！”

灰衣老僧很诚恳地道，甚至认认真真朝着林墨施了一礼。

林墨内心毫无波动，如今任何话语入得他耳，难扰其心，不论是褒或贬，都不能引起他的情绪变化。

“看来，这世间又要多了一尊佛陀，一尊又一尊，佛陀如此不值钱了么？”

灰衣老僧说着，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墨也跟着笑了，道：“想必前辈也距离佛陀之境不远矣。”

灰衣老僧摇头：“今日一见你，老僧便知佛法到底如何深奥，但求一闻，却难以得其真谛也！”

林墨与这位灰衣老僧又认真地谈论了许多，关于人生，关于天文地理，关于佛法无边，关于这花花世界众生百态……

良久之后，林墨站起身来，脸上带着心满意足之色，这种感觉奇妙无比，不足为外人道。

“玄慈方丈那边，还是希望前辈多照顾一下，毕竟他的状态有些堪忧。”

老僧点点头，好奇道：“这么说来，你还是想要下山？”

“嗯，”林墨背对着老僧，“毕竟来这世上一遭，如此花花世界不去好好瞧一瞧，心里未免有些遗憾！”

老僧又道：“三个月后，天下英雄为针对大辽南院大王萧峰，齐集少林寺召开武林大会，到时候希望你能赶回来。”

林墨笑道：“如此热闹的事情，我当然要回来。”

说完之后，再不回头，走出了藏经阁，扫地老僧拿起蒲叶扫帚，又一下一下地扫起来。

地面很干净，老僧扫的是心里的尘埃，等到何时他不再扫地，那时便是其佛法大成之日。

……

林墨打算下山了，心里有点纠结，师父慧鸣那边去见还是不见？

还有师弟虚空，是这三年来与自己情同手足的人，令林墨心中真正感觉到了人心温暖。

想了很久，林墨决定还是不去了，但有一人，他现在很想去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