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 第三章 育婴

张奇与妻子苏珊在前台简单的登记了一些正常的身份信息后，一位身穿红色旗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性从前台走了出来。

“张先生、苏女士，这边请。”女前台伸出手示意张奇夫妇跟着她走。

张奇与苏珊跟着女前台穿过了大堂，来到了电梯间。女前台输入了指纹，打开了电梯。

“请！”女前台一手扶住电梯门，示意张奇夫妇先乘上电梯。

“噔！”电梯门打开了。眼前的景象让张奇和苏珊有些吃惊。他们一眼望去，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只有灰色，淡淡的灰色。

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不管是墙面，还是地面，又或者是天花板都是同样的颜色，好像都是类似钢化玻璃的材质，而且没有任何装饰物，甚至连灯都没有，只有四周玻璃上发出的光。这很容易让人产生这条走廊没有尽头的错觉。

这奇怪的走廊，让原本就不大愿意来的苏珊觉得更加不安了。苏珊拉了拉张奇的衣袖，低声对张奇说“我们还是走吧。”

“没事的。”张奇拍了拍苏珊的手“既然都来的，就按照昨天说好的，只是先了解了解。”

张奇的安慰并没有让苏珊平静下来“可是.....”

这时女前台打断了张奇夫妇的悄悄话“到了，里面请。”女前台，推开门示意他们进去。

这时张奇与苏珊才明白，这奇怪的走廊两边，都是一间间房间，只是这些房间的门都是灰色的玻璃，做的很隐蔽，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张先生、苏女士请在这里稍等片刻，我们的销售人员马上就会过来给你们介绍的。”说完，女前台关上了门，离开了。

这是个只有十平方左右的小房间，房间的地板、天花板、墙面、也都是淡淡的灰色。与走廊一样材质、一样得风格。也没有其他多余的装饰物、也没有灯，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张奇的注意点从房间回到了妻子苏珊的身上，发现了妻子还是惴惴不安，他握住苏珊的手说道“苏珊，你怎么了？”

“这房间让我感到害怕，感觉冷冰冰的。”苏珊回答道。

“是啊，这地方是有点奇怪，我们先听听介绍，如果还是这么奇怪的话，我们就随便找个借口离开。”张奇说。

过来一会，有个穿着黑色正装的小伙子急冲冲的推开了门，走了进来“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小伙子走到张奇夫妇的对面，伸出手“你们好，我叫许少宏，今天由我为你们介绍。”

许少宏分别和张奇夫妻俩握手后，准备走到对面坐下，慌忙间还不小心撞到了桌子坐在张奇夫妇的对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许少宏连声道歉后坐下。

“张先生，苏女士，请问你们是第一次来我们公司吗？是通过什么途径了解到我们公司的。有我们公司的工作人员跟你联系过吗？”许少宏边从包里掏东西边问

“没有，是我自己在网上看到你们公司的信息，今天第一次过来。”张奇回答。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言行举止慌慌张张，让苏珊觉得有些好笑，这比张奇的安慰有效多了，让苏珊有了稍许的平静。

“咚咚咚！”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许少宏提高嗓门说道“这房间隔音有点好。“许少宏对着张奇夫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再次提高嗓门喊”请进！”

女前台端着茶和一些点心进来“请慢用！”对着张奇夫妇说。

“谢谢！”苏珊说

女前台出去前，走到许少宏身边，对他耳语道“智慧屏修好了，可以用了。”说完便出去了。

“那现在我开始正式为你们介绍了！”许少宏似乎恢复了镇定。

这让苏珊很好奇，为什么前台的一句悄悄话，就能让这个年轻人不再慌张。下一秒，苏珊的疑惑就解开了。

房间的六个面全都亮起来了。“哇！”张奇与苏珊都不自觉的惊叹起来。

“这是智慧屏，离开了这东西，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介绍了。”许少宏尴尬的笑了笑“这东西好是好，就是老是出问题，时常打不开，今天就又出状况了，不过这智慧屏的售后服务是真的到位，一有问题，半小时内到现场，一小时内就搞定了。有时候我搞不懂，领导干嘛不把这些屏幕都换掉，我一直以为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呢，直到看到这服务，可能领导也是看中这个吧。”

“那外面的走廊也是这种智慧屏吗？”苏珊打断了许少宏的自言自语。

“是的。原本的设计就是让客户进电梯起，就能体验到满满的科技感。”许少宏激动的回答道“还是回到我们的正题上吧，差点又跑题了。那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公司吧，放心，我们公司肯定比这个智慧屏靠谱。”许少宏大笑，似乎在掩饰刚才自己的窘迫。

“我们公司，育英生物基因工程，是全球科技公司五百强，是生物基因工程类企业的领头羊。”随着许少宏的介绍，房间内的智慧屏播放着相应的画面。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我们公司成立至今已经有二十五年，注册的专利已经超过十万，合作的国家已经破百。我们所有的人口都是通过每个合作的国家政府直接购买的，所以只要通过我们公司孕育出来的新生儿都是可以保证是真实的人口，可以享受到国家所有的福利和政策。这一点是很多人最在意的一点，在我们这完全不用担心。”

“这人口，也有作假的？”苏珊问

“那当然有啦！只要有高利益，再大的风险也有人愿意冒啊。利用某些国家的政策上的漏洞等一系列的不法手段获得人口，但是这样的人口指标一旦被查出来，都是无效人口的。总有一些人不管伦理道德的公司，什么违法的事都敢做。”

“那这种假的人口，要是被发现了，会怎样？”苏珊问

“这就得看情况了，各国的法律不一样。大部分国家的做法是，需要补交人口指标费用，还有巨额罚款。到法定死亡年纪没有交齐的话，有的国家会强制回收人口。”许少宏回答

“我想应该没有多少人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选择这种不正规的公司吧？”苏珊问

“哎！”许少宏叹了口气“想生孩子，但是付不起购买人口高昂的费用的家庭，多的是。总之，有需求，就会有市场。”

“先给你们看一些数据吧”许少宏在平板上熟练的操作了几下，整个房间的智慧屏上各种各样的数据向雨珠一样落了下来。

“这是去年全球人口普查的数据，截止至去年12月31日0点，全球人口总数为189，8765，3134人，接近一百九十亿人。这个数据不包含黑户。”

“黑户？”苏珊问

“对，黑户就是指在联合国拟定的《全球人口控制法》生效之前，没有符合出生国家规定的方式落户的人，另一种是在“人口法”生效之后，没有得到相应国家承认的人口指标，私自生育的新生儿。总之，就是在全球人口普查的时候，没有被算在内的。”许少宏回答道。

“人口法？”苏珊问

“确实，对没有从事相关行业的人来说，都不大了解。绝大多数人都只知道，要生小孩，需要花钱跟政府买人口指标，才可以合法生育。”

苏珊认同的点了点头。

许少宏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导致人口暴涨的原因很多，比如，健全的社会福利，使得养育成本低，等等。再加上发达的医疗水平使得人类的平均寿命已经突破了150岁。人类暴涨导致了一系列问题，为了控制人口，各国的政府都出台了各种各样的政策，但还是有一些比较落户的国家，不限制人口增长，最后，联合国只能统一了标准，出台了人口法，也就是《全球人口控制法》来控制全球人口增长。适用于所有国家。”

许少宏继续在平板上划了几下，智慧屏上出现了一本书，随着许少宏手指划动，书本也在翻动，张奇夫妇仿佛坐在这本巨大的书上。

“第四章，年龄规定第一条，法定生育年龄，二十岁周岁至六十周岁，夫妻双方必须同时符合生育年纪区间，夫妻双方不仅限于男女，且必须国家承认的有效婚姻。”随着许少宏洪亮的声音，书本上的相应的文字从书上浮起，飘到空中，从平面变成立体。“第二条，法定死亡年龄，一百周岁，达到这个年龄的人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国家有权以安乐死的方式收回人口，例如罪犯年龄超过法定死亡年龄且罪行足够判处死刑，具体罪名以各个国家的法律为准，若该国家刑法无死刑，应增加死刑，达到法定死亡年龄时执行。还有就像我刚才说的情况，有些国家非法的人口，也是要回收的。等等。”

许少宏热情的讲解在加上智慧屏炫酷的特效，让苏珊彻底放松下来。张奇转头看了看苏珊，看见苏珊聚精会神的听着许少宏介绍的样子，在回想之前妻子死活不来的倔强的样子，不由得的偷笑。

“每个国家根据自己的国情，控制人口指标及分配方式。大部分国家的做法都是符合生育条件的夫妻，付钱向国家购买的方式。每个国家的价格不一样，当然越发达的国家，福利越好的国家价格更高。”

“那去那些比较落后的国家购买指标，不是应该很便宜？”苏珊问。

“不，也不便宜，不发达的国家会把人口指标拿来卖钱。人口已经变成了一种资源，甚至是一种投资方式。刚才提到的有些不正规的企业就是通过购买不发达国家的人口指标，到发达国家以比正规人口优惠的价格售卖，并承诺可以移民到发达国家。”许少宏回答

“移民？他们真的能做到吗？”苏珊问

“据我所知，有的真的能做到，但也是通过非法手段，被查到了也是当做无效人口。这就是他们惯用的一种做法。他们还有各种各样的做法，比如....”

“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张奇打断了许少宏的话

许少宏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也是正题啊，既然要了解的话，就方方面面都了解清楚。”苏珊瞪了张奇一眼，继续说道“那你讲讲通过正常的、自然的方式生下来的宝宝跟试管婴儿有什么区别吧。”张奇问。

许少宏激动的摇了摇头“不不不！这个跟试管婴儿有很大的差别，简单来说，试管婴儿只是把授精过程在体外进行，本质上跟体内授精，正常怀孕并分娩的婴儿没有区别。”

许少宏清了清嗓子“张先生、苏女士请问你对我们公司，不对，是对我们这个行业了解多少？”

苏珊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就是可以不用辛辛苦苦怀胎十个月，整个孕期的过程都可以在专门的设备的完成。”苏珊转头瞪了张奇一眼“张奇一直拿这个理由说服我。”

“是啊，如果你自然怀孕的话，你现在算是个大龄产妇了，还是存在一些风险的，还有产后抑郁之类的问题。对胎儿也有好处啊，可以避免婴儿有先天疾病、遗传病、畸形等情况，还可以自带各种人类常见疾病的疫苗。”张奇补充道。

“你是在嫌弃我老吗！”苏珊生气的盯着张奇。

“35岁以上就算高龄产妇啊，我只是再说一个事实。”张奇说

许少宏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对着苏珊说“苏女士，张先生也是说一个概念，他也是再为你着想。”转过头对张奇说“这个标准是很久之前的标准了，以现在的医疗水平，这个标准可以往上在提一提。”

“噗！”苏珊被许少宏逗笑了。

许少宏不明白苏珊因为什么原因发笑，他继续说“那我继续给你们介绍了。”

苏珊点点头，张奇挥挥手“讲吧，讲吧。”

“你们刚才说的优点，都没错。为了让你们更好的了解我们行业，我先给你们讲一个故事。”

”十九世纪有个伟大的物理学家爱因斯坦，拥有165的智商。有一个美女对爱因斯坦说，如果我们生一个孩子，拥有我的相貌，拥有你的智慧，那岂不是很好？爱因斯坦反问她，那如果生出来的孩子拥有我的相貌，拥有你的智慧，那会怎样？”在十九世纪，这是个笑话，但在现在，这完全可以做到。”

“怎样做？”苏珊问。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跟你们介绍的技术，基因筛选。”许少宏显得很得意，用手指划了几下平板，继续说道“首先，我们会先从夫妻双方提起取出完整的DNA系列，建立两套完整的基因库，当然夫妻双方不限男女。”

“不限男女？”苏珊充满了疑惑。

“是的，不限男女。”许少宏坏笑了一下“也就是说不管是男男，还是女女，都可以生一个属于他们的新生儿。从技术上来说，一个人也可以，但是这个是法律不允许的。”

“这也可以做得到？”苏珊有些惊讶。

“这其实很正常，自然界中有很多种繁殖方式，并不局限于两性繁衍。例如，有雌性同株的植物，也有通过自我复制繁衍的生物，先是雌性长大后会变成雄性的黄鳝，还有鳄鱼的卵会根据温度不同....”

“苏珊只是惊讶，不用解释的那么多。你还是继续讲基因的事吧。”张奇打断了许少宏的话。

许少宏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又跑题了，总而言之，在基因层面，已经突破了性别。通过夫妻双方的两套基因库，你们可以从两套基因中挑选并重组出一套完整的基因，在用这套基因培育出你们的孩子。”

“基因？挑选？重组？你能不能解释的清楚一点。”苏珊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先详细的给二位介绍一下我们主要的技术，基因筛选的原理，更方便你们理解。这里的基因指的是遗传因子，也就是有效的DNA片段，一个生物体所有的遗产因子，组成了这个生物体的DNA，里面有完整的该生物的遗产信息。DNA是有四种脱氧核苷酸组成的双双螺旋结构。”

张奇看了看旁边一脸茫然的苏珊，打断了许少宏“不好意思，小许，能不能解释的再清楚点。”

许少宏才意识到张奇夫妇没有听懂，离开座位，站在屏幕面前，边说边比划“简单来说的，你可以把这四种脱氧核苷酸比喻成四个数字1、2、3、4，由无数个数字组成一条长链，而且这四个数字两两对应，1只能对应2，3只能对应4，就这样形成双链。生物体的所有遗产信息都保存在这些数字中，就像是一串很长的密码，里面隐藏着无数有效的密码片段，每个有效的密码片段，都各自对应着某种性状。这些密码，就像一张张设计图，通过细胞内的细胞器，这些细胞器组成了一条完整的生产线，利用设计图，生产出相应的蛋白质，无数的蛋白质组成了生物体的性状。只要我们能破解所有性状对应的密码是什么，就可以直接从源头改变，不用像转基因技术一样，一代一代的培养。”

“所以你们已经知道了所有的密码了？”苏珊问

“当然没有，人类的基因太复杂了，不能跟果蝇、豌豆那种单一基因决定单一性状比，这需要很长的时间，大量的数据，慢慢积累。目前已破解的序列不到一半。”许少宏回答

“这样啊。”苏珊说

许少宏看苏珊没有继续提问的意思，就继续说“我们首选要提取夫妻双方完整的DNA样本，然后做DNA测序，就是把这串长长的密码，翻译成性状，当然只能翻译我们已知的密码，紧接着，我们对着两份DNA序列进行检测，主要检查有没有遗传病等一些问题，可以避免新生儿患有有遗传病，先天疾病，畸形等情况。当然，也不是百分百避免，不排除一些还未发现的疾病，不过概率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接下来，把，各项性状的清单，然后你们就可以在APP上查看，挑选，然后建立一份你们想要的基因清单，而且，APP会时时模拟你选择的基因所带来的改变，比如你选了单眼皮，画面上外形模拟马上也会变成单眼皮，而且还可以调节年纪，小时候的样子，长大后的样子，当然这个长大后的样子是模拟的，一个人的外观，不仅仅是基因决定的，还会受环境影响。”

“这”苏珊打断了许少宏的话“这好像是在设计虚拟人物。”

“不一样的，只能从夫妻双方的基因库里选，跟设计人物不一样。”许少宏说。

苏珊突然站起身，冷冷的说“我们还是走吧。”

许少宏有点不明白，他觉得自己讲的很清楚了，这个APP设计的也很人性化，很容易操作。

张奇拉住苏珊的手“怎么了，这不是很好吗，你不是老是担心孩子像我，眼睛小，又是单眼皮吗。完全可以按照你的喜好来的定啊。”

“我总觉得这样怪怪的，感觉很不好。”苏珊说

“我们只是先了解情况而已，并不是现在就要做决定啊。”张奇说

苏珊看到许少宏一年尴尬的表情，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对许少宏来说有些不尊重，重新坐下。

张奇，拍了拍苏珊的肩膀。然后对着许少宏说“不好意思啊，你继续说吧。”

许少宏急忙安慰道“我知道我们的理念有些超，大部分人都不太容易认可比较新的技术，比较超前的概念。其实，这种技术已经发展很久了，已经很成熟了。根本不用担心的，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从植物的转基因技术....”

“转基因?这跟转基因有什么关系吗？”苏珊问。

“是的，很有关系，这跟转基因技术目的是一样的。转基因技术，简单来说就是通过一些方法筛选保留想要的性状，去除不想要的性状。像无仔西瓜，产量较高的水稻等等。甚至可以把不同物种的性状加上，让农作物具有抗虫性等。”许少宏回答。

“可是，可是那些是植物啊。”苏珊说。

“不，人类的转基因技术并不仅仅用在人类上，人类也很早就把类似的技术用在动物身上了。比如，我们最忠诚的伙伴，狗，人类为了保留所谓的纯种性状，甚至让他们近亲繁殖。等等手法，这些也都是基因筛选，只是不同时期用的筛选方法不同罢了，都是为了达到相同的目的。”

“我的意思是....”苏珊心里想“我们要的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类，并不是植物。”但苏珊没有说出口，而是陷入了沉默。

许少宏安慰道“哎，你们不用担心。新的技术总要给人类一定的时间接受。就拿转基因技术来说，一开始也有很多人反感，说吃转基因食品会有后遗症等诸如此类的话，现在如果没有转基因食品，这么多人早就饿死了。再说，早在转基因这个概念出来之前，人类早就在食用转基因食品了，人类的最早期的嫁接技术，就是一种转基因技术，你们说是不是很可笑。哈哈哈哈。”许少宏试图通过笑话缓解一下气氛。

“是啊，这可是最先进的科技啊。人们很快就会接受的。”张奇也试图安慰苏珊，但是跟许少宏的笑话一样没有用。

“可是”苏珊停顿了片刻“可是，听上去总感觉像是”苏珊再次停顿了“感觉像是，像是在生产机器人。”

“你怎么这么古板呢！就是比较新的技术而已，怎么就”张奇有些生气“怎么就像机器人了呢。况且，况且还可以不用你辛辛苦苦怀胎十月，还可以免疫传染病，还可以，还可以....”张奇气的有些结巴。

“还可以大大降低遗传病，先天疾病，畸形等”许少宏补充道

“对，对，还可以根据你的喜好来选择孩子的外貌。”张奇说

“外貌有那么重要吗？”苏珊说

“当然了，要是生个女孩，跟我像的话那该多丑。再说了，不管男女，有张好看的脸蛋对他们的人生只有好处。”张奇说

“你怎么知道就是个女孩，这也能选择吗？”苏珊说

苏珊和张奇同时看着许少宏，等着他解答。

“这个”张奇夫妇两人突然移过来的目光，让许少宏有些措施不及“这个按照规定是不可以选的，你们在APP上选择孩子的基因时，必须同时挑选两套，一男一女。根据订单的顺序，根据所在国家当天出生的人口比例来定男女。这也是人口发规定的，为了控制男女比例。不过”许少宏双手靠着桌子，身子往前探，压低声音说“不过，如果客户对婴儿的性别有倾向的话，也是可以通过调整订单顺序，也是可以的。不过比正常的时间，周期会长一些，根据情况。”

许少宏直起身子，恢复音量继续说道“关于这项服务，是要收费的，虽然没有成本，但是我们需要承担一定的风险。”许少宏压低声音“毕竟这是违规操作。”

“嗯，嗯”许少宏清了清喉咙，再次恢复了正常的音量继续说道“必须说明的是，这项服务费，会以其他方式收取，不会体现在合同上，后续，如果二位需要的话，我再详细的说明。”

“既然都说到钱了，那你说一下价格吧。”苏珊说

“那我先跟你们说一下费用由那几部分组成的吧。第一是最基本的人口指标费，这个费用跟直接跟国家买的一样，不过多会多一些手续费，税费等，大概百分之一吧。第二部分呢，就是父母双方的基因提取、测序、组建基因库。第三部分，就是刚才说的，婴儿基因筛选组建，在这个环节，我们会加入我们公司基因序列中所有的病毒抗体基因包，目前人类已知的疫苗都有，这个是免费赠送的。因为这一部不需要成本，可以在组建基因时加进去。最后一部分呢，就是从婴儿的基因组建完成植入细胞内，经过十个月的孕育，直到出生，包括后续的一系列费用，这基本上都在社保内，都可以报销，不过前期需要垫资。这是最基础的套餐，这是账单，你们先看一下。”随着许少宏的手指一划，一张账单出现在屏幕上。

苏珊看到总金额后，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贵！”转头抓着张奇的手臂“你说我们辛辛苦苦攒了二十年的钱，好不容易才攒够了人口费，你看这费用，都快两倍的人口费用了。”

“钱不够，我们可以贷款。”张奇小说的说，显得很没有底气。

“贷款！”苏珊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指着张奇说“你还想着贷款，你还想再省吃俭用三十年吗！我已经受够了。要是这样，我情愿不要孩子了。用这笔钱，好好的享受生活。”

“我们，不一直想要个孩子吗？”张奇说

“那我们自己生就好了啊，为什么要多花这些钱。”苏珊说

“难道你想我们的孩子，将来也跟我一样没有价值吗？”张奇也激动的站了起来。

“在这里培养出来的孩子，他将来就会有价值了吗？我们未来二三十年还得拼命挣钱还贷款，哪里还有时间陪孩子，教育孩子。没有时间教育，孩子他自己能成才吗？”苏珊气的张红了脸，停顿了一会继续说“我们自己生，我全职在家教育孩子，我有信心培养出一个有价值的人。”

张奇突然冷静下来了，坐了下来，在嘴边小声的念到“没用的，在怎么努力都弥补不了先天的差距的。”

“你们先冷静冷静。”许少宏打断了张奇夫妇的争吵。

苏珊也坐了下来，双手交叉放在胸口上，并把头转向与张奇的相反方向。

“你们先听我说，根据你们的情况，我推荐你们可以办理我们的贷款。我们的贷款跟普通的银行贷款不一样。三十年内，你们不用还一分钱。”许少宏说

“三十年内？不用还钱。”苏珊惊讶的说

“是的，三十年后，开始还贷款。这样你们就有精力和资金培养你们的孩子了。”许少宏微笑着说

“这样的贷款，利息得多高啊。”苏珊问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许少宏皱了皱眉头“三十年的时间，货币贬值，资金压力，等等因素。公司可是承担着巨大的风险。不过公司为了推广技术，也原因承担这个风险，另一方，也是公司对我们这个技术有信息。相信我们公司培育的婴儿以后产生的价值都能够轻松还这笔贷款。”

“所有费用吗？包括人口费？”张奇问

“这个关于贷款多少的问题，等在二位的基因测序完成之后，根据的二位的基因进行评估，才能决定贷款额度，还有利息也会根据基因评估。”许少宏说

“怎么评估？”苏珊问

“具体的评估过程有些不复杂，大概就是根据父母双方的基因，预估婴儿的各方面的天赋。”

“如果父母智商越高，就能贷很多，利息也会比较低，是吧？”苏珊问

“也可以这么理解吧，这方面我也不是很熟悉，我们有专门的贷款人员，后续有需要他们会跟你们详细解释的。”许少宏说

“这是为了生孩子吗，这是在制造一个挣钱的机器。”苏珊气哄哄的说，双手插在胸前，将头扭到一边。

“怎么又说到机器了，这跟机器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希望我们的孩子有出息一点。”张奇安慰到

“你这是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孩子身上。”苏珊说

“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不对吗？难道还指望我们能有作为了，我倒是希望当年我就是通过改基因培育出来的。”张奇说

“是，基因筛选重组。”许少宏纠正张奇。

“这都是你自己的想法，我们的孩子并不会这样想。”苏珊大喊。

“二位，二位。”许少宏提高了音量“二位先冷静一下，听我说，我们公司培育的不是什么机器，我们公司推崇联合国的少生，优生的理念。我们的目标是全球的新生儿都是通过我们的基因筛选重组培育出来的，让稀缺的人口资源得到充分利用，让人类得到一次提升，使人类的文明更进一部。为了早日实现这个目标，我们公司才会推行这么实惠的贷款服务。我们是有原则的，不像其他黑心的公司，他们是真的很像在培育机器人。”

“培育机器人？”苏珊充满了好奇。

“是的，他们没有底线，只要客户有需求，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他们在培育时，不止会用父母的基因库，他们会想尽各种方法得到一些各行各种顶尖人才的基因，组建了一套天才基因库。他们培育出来的孩子，就是这样从这个基因库里东拼西凑出来的，这不是最过分的，为了让新生儿能成为顶尖人才，为了能让孩子专注于一件事上，他们甚至会去掉一些不重要的东西，培育出一个只会弹琴，只会唱歌，只会游泳的人，其他方面可能就会像个弱智。”许少宏说

张奇发现苏珊垂着头，连忙把苏珊搂在怀里“你不要再说了。”

“如果，以后我们的孩子还不上这比贷款呢。”苏珊抬头看着张奇说。

张奇看着许少宏不说话。

“如果你们的孩子无法偿还这比贷款的话，因为这次贷款是以二位的名誉贷款的，如果你们的孩子无法偿还的话，公司将强制回收二位的人口指标，当然要等你们达到了法定年龄以后。”许少宏说

“回收人口指标？就是要我们拿命抵债！”苏珊瞪大双眼看着许少宏，她回头看了看张奇，发现张奇并没有表现的很吃惊。

苏珊推开张奇，冷冷的说“这些，你是不是都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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