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第五章心魔
尸体的焦臭味。
弥漫整个张家寨上空。
在烧毁的房梁下。
数只野狗死死咬住一具无头尸体疯狂啃食着。
半空中飞窜的黑鸟，如幽灵般叫得异常兴奋。
......
......
借着密道细缝透过的一丝光线。
隐约见有人卧躺在一间封闭的密道之内。
仔细看来确是一红衣小童。
这小童双目紧闭脸色灰白，呼吸之间已缺生气。
可其双手死死抱住的长形木盒，却比她的个头还要高上许多。
......
......
不知在密道躺了多久。
数道急促的脚步声在小童耳边传开。
只见一双巨臂伸入地下暗道。
紧接着一声怒吼。
一处地道封住的暗门被用力拉起。
来人将小童抱出，随后取出木盒，哭道:“此等大仇，我张郃永世不忘，望义父在天有灵助我等复仇。”
那张祢哭成泪人，不断抽泣到：“我张家寨族人，一千零三百六十口就这样被抹了性命，这苍天原来是瞎了眼。”
“大兄，我们在寨里东西地窖，发现了好多黄贼的尸体，定是这帮天杀的畜生屠了寨子。”
随行之人个个掩面哭泣，这出外一趟怎就出了这等大祸。
张郃从木盒中抽出两节铁枪，双手紧紧握到：“从今日起，我等与黄贼誓不两立。”
随行十人纷纷立誓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张郃接着说道:“今贼寇祸乱天下，我等已无安身立命之地，若要报得大仇只得从军。”
说完看向蹲在一旁失魂的张祢，说道:“正德，君子报仇不在一时，我张家一族香火还需有人继承。”
张祢是个聪慧之人，听张郃一说也是知其用意。
如今，黄贼叛乱，朝廷正需勇武之士投生行伍。
可自己与张郃不同，从小就体弱。
对搬弄刀兵实无天赋。
从军对他来说是不可能了。
眼下义父唯一的血脉尚需人照顾，见张郃望向自己。
张祢起身说道:“一切听兄长吩咐......”
张郃伸手搭在其肩上道:“带上紫妍去京师，那里相对安全。又有义父旧人照应，你们可安心求学。等剿灭了贼兵，我再去京师寻你们。”
“正德一切听从兄长，如今族中亲人皆死于黄贼之手。长兄如父，还望兄长日后多加保重。”
张祢说着也是眼眶泛泪。
这来回不过月余，怎就一夜之间换了这般惨境。
寨子里的人个个都成了无头的鬼。
这天大的冤屈向谁讨去......
看着张祢失魂落魄的样子。
张郃裂目冷道：“你们放心，大仇未报，隽义有何面目下九泉之下见张家的列祖列宗。”
说完众人再次抱头，掩面痛哭。
......
......
广宗城——
大贤良师府大堂内。
坐着一身披黄龙道袍，长发垂腰的苍发老人。
这人手持一封加急帛书眉头微皱。
眼下战况对义军十分不利。
仓促起义的后果，已然暴露出缺陷。
各路义军在朝廷左中郎将皇甫嵩，北中郎将卢植，右中郎将朱儁，所率精兵的阻击下，已成溃败之势。
有些州军力太过于分散。
且义军中，无论是将领或者兵卒。
战术水平，比起朝廷训练有数的精锐，确实差了许多。
可要是各路渠帅能相互支援，也不至于现在这般被动。
如今，看似反攻为守，实则败局已现。
义军固守城池。
一无联动，又无外援。
此时，胜利的天枰已开始倾斜。
......
......
大堂内。
那黄龙道袍之人。
伸手打开摆放在右手边的黄皮帛书。
可看到一半，脸色越发难看。
起义军中竟然出现，烧杀劫掠，屠人全族的恶事。
这等肆意妄为，灭绝天良之事。
已经激怒了各地豪侠士族，纷纷组织武装抵抗义军。
“混账东西，此等不仁不义之事，实有背我当初推翻暴政，解民于水火的初衷。若是按此下去，我等必败无疑。”
说着望向堂下一人道:“你等可查实了，此等灭绝人性之事何人所为？”
堂下站着一身掛黄光玄甲之人回道:“我等奉人公将军之命，负责监察各路渠帅，这黄帛内所记之事皆为实情。”
那黄龙道袍之人眼神黯淡。
在看向众人之时，略显哀伤道：“你等八人，自小追随于我。可知，我的初心？”
“仙主之志，我等八人皆铭记于心。”
“那为何此等恶事，你们未加阻拦？”
“仙主，这刀兵一动，邪念就难以压制。”
“一些兵士杀红了眼，神智被邪气所噬，这才一时迷了心智。”
“我等不敢擅自处置，还请仙主赐罪。”
“咳咳...”
堂上之人似有些不适。
左掌伸出。
只见掌心处黑色紫气随着经络不断浮现，好似下一秒就要破裂而出。
他强行压制住体内翻腾的血气。
低声道:“你们八人可还记得，当初我传太平秘术之时，曾让你等立下重誓。”
“我等记得，不得用所学秘术多伤无辜。”
八人一同开口，不知仙主为何提及这事。
“你们，可知为何？”
八人面面相窥，却是摇头不语。
那堂上之人像是在极力回忆着什么？
半响之后，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有些失落道：“我曾于先师面前立誓之时也悟不得。”
“心想，如此非凡人之力，为何不得显露。”
“现今才知，杀戮越多心中怨念越重。”
“怨念越重，必然于体内孕生魔障。”
“这魔障乃是人之心魔。”
“心魔？”八人不解道:“仙主，何为心魔？”
人体内分有阴阳之说。
阳为主，阴为辅。
我等所习太平秘术，属五阴五阳之术。
可当初先师传我之时，只教于我五阴。
若我谨尊师命，一生只行医救世，避免妄动五阴杀戮。
那不仅能固体本源，同时也能增长阳寿。
可要是动了杀戮。
阴损之术，便会使体内精炁附上外邪之炁。
邪炁一旦入体，便会聚于心神。
这心神乃是人体血气运行的命门。
若心神被邪炁吞噬，这便会产生第一道无主心魔。
当体内十二经脉都被邪炁吞噬时。
血气就会出现黑紫色。
说到此。
那黄龙道袍之人停顿片刻，道:“你等是否察觉体内经脉，已有紫炁不时乱走。”
堂下八神使心中骇然：“确实如此......”
“一旦出现黑紫色的血脉，那就是心魔已经产生了意识。”
“它将混入人的元神之中，逐渐控制主神，让人丧失心智而后魔化。”
“魔化！”
“我记得仙主曾经说过，魔化可以提升人体极限，在死斗中是一种决定胜负的秘术。”
“不错，确实有此作用。”
“可它却要消耗体内大量血炁，已燃烧元神的代价，大大缩短人的寿命。”
“魔化的时间越长，人体枯竭速度就越快。”
“体质较弱之人，一个时辰之内便会化做干尸。”
“仙主，我等如何自救。”
八神使心中骇然，本以为习得仙术，没想还有这般祸事。
“呵呵，心魔一成实难斩断。你等也不必惊慌，我已想出解决之法，还需些时日。”
“你八人日后未到不得已之时，须抑制邪念减少杀戮，方可自保。”
八人听说还有解决方法也是松了口气。
于是纷纷跪拜后，退出大堂。
看着众人离去。
那苍发之人心中默念道:“这换心之术有违天道，可若不如此，我元寿将至。”
“我死后，这数十万的义军又如何处置。”
想到此，其面露苦色。
一股邪念蹿入元神。
顿时周身黑紫之炁，犹豫活物般翻腾而起。
若此刻堂下有人。
便会见到一面色阴沉，双目黑化的枯骨老人。
狰狞笑道:“换心，造血才能续命......”
————“换心，造血才能续命......”
————“换心，造血才能续命......”
狂笑声幽幽散开，如同鬼魅般徘徊在这大贤良师府之内。
让本就神秘的大贤良师俯，显得更加的阴森恐怖。
......
......
“咻......”
“咻......”
“咻......”
数道黑影借着夜色，穿梭在广宗城内。
阴暗处——
无数双眼睛，正死死盯住笑声传出的地方。
城内，朝廷残留的力量。
早已暗暗潜伏在广宗城各要害之地。
一场惊天巨变。
正徐徐......
在黑暗中悄然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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