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处 03：嫁衣篇 出征

景元2年，狄国突袭。狄国来势汹汹，势如破竹。

而炎国边关疏于防守，这才叫狄国打个措手不及。守关将士为免渎职之责，擅自压下消息，先行应战。却因内鬼作祟，节节败退，连失三城。

自此，边关再不敢隐藏战情。

八百里加急战报呈至天子案前。

而在镇国将军府，傅楚搂过不安的桃夭，安抚道：“别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只是傅楚话音刚落，新房便被人猛地敲响。

“何事？”

“公子！宫内紧急召令！老爷让小的赶紧来唤您哩！”

“傅楚……”桃夭不免望向傅楚。

“宫中急召，皇命违背不得，你且在家等我，我……去去就回。”

说完，傅楚也不顾桃夭，急匆匆去侧室换了朝服进宫去了。

门被关上了，又只剩桃夭一个人了。

“我就知道……怪不得心里平白不安得很……希望不会有什么事……”桃夭抚上心口，转而双手合十，闭目为傅楚祈祷起来。

巍峨壮观的皇宫之中，年轻的天子正坐于朝堂之上，眉目阴沉。

“狄国来袭，守关的将士玩忽职守。若非连失三城，他们恐怕还要继续隐瞒战情……我们这些人，还在京城花天酒地吧！好！可真是好得很呐！”天子大笑两声，目光冷冷扫过百官，“看来出了个战神，武将便了不得了？”

“陛下息怒。为今之计就是派人尽快赶往边关，控制住颓势，再来反击收复失地。”站在下方首位的白衣男子一步走出，道。

其人风光霁月，看着清清冷冷，紫眸间却是含着几分薄凉。

正是当朝国师。

“诸位爱卿，何人愿往？”天子对国师的话向来不会忤逆，当即问道。

镇国将军上前一步，单膝跪道：“臣愿往。”

“父亲？！”傅楚惊疑地看着镇国将军。

“镇国将军果然心怀家国，不畏强敌。”国师转头看向傅楚，淡淡道，“将军之子骠骑将军也是智谋过人，尚无败绩，不若此番也同去边关，好一举收复三城，灭去狄国志气？”

“傅某甘愿前往，自不必多说。只是小儿今日成婚，怕是不妥。”见国师拉傅楚下水，镇国将军不由皱眉，反驳道。

国师轻笑一声，道：“怎么？莫非你们武将口中的‘天下未平，何以为家’都是大话空话不成？”

“国师你……强词夺理！”

镇国将军还欲再言，傅楚却是直接上前一步，朝着天子跪下。“臣愿往！”

傅楚知道天子对武将忌惮，如今边关因将士渎职失守……容不得半点闪失，否则便是武将的灾难……

因此，纵使再不愿，傅楚依旧得去！

“哦？骠骑将军果然是心怀家国之大将，倒是穆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国师挑了挑眉，道，“既然如此，几位子时三刻便动身如何？边关的将士可等不了多久了……”

“一切依国师所言，子时三刻整军二十万出发。中间的空隙便留给诸位与家中父母兄弟告别。”国师既已做下决定，天子直接下令道。

“臣领旨。”

等朝堂大臣尽皆散去，天子才同国师回到寝宫。看着殿内烛光映映，天子忍不住低低叹了声。

“陛下缘何叹息？”

“狄国这个时候突袭……应当有先生的手笔吧？”天子犹豫半刻，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边关确有臣的人。”国师并不否认。

“只是先生可知——战争一旦打响，会死去多少将士？多少妻离子散？多少生死离别？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如今武将割据，大权在握，百姓心中还有多少文人的位置？重武之风盛行，发生了多少暴力惨案？如今的朝堂，与先帝在位时文人结党有何区别？重武抑文亡国，重文抑武亡天下！这个道理，陛下不懂吗？”知道天子早就会这样问，国师直言道，“利用边关战事减除武将羽翼是最快最好的法子！”

先帝在时朝堂重文，如今重武，隐忧都太多了。

他必须让朝中文武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

“朕如何不懂？只是先生，与从前相比，您变得太多了，变得不像您了……”天子低低笑着，怅然问道，“先生，您……到底想要什么？”

“臣想要肃清朝堂，臣想要炎国一统天下，臣想要百姓安居乐业……臣想要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国师看着天子，正色道，“陛下……能做到吗？”

而在另一边，镇国将军早点好兵马，带着人站在镇国将军府前。“不去和桃夭说几句吗？到底是你累了她。”

傅楚没有说话。

“傅楚……”可桃夭还是追出来了，神色哀伤地看着马上一身战甲的傅楚。

“抱歉了，桃夭。”

“没关系的。我在家等你回来。”桃夭上前一步，目不转睛地看着傅楚，似要将傅楚的容貌牢牢刻于心间。

“好！等我回来，回来让你重新穿上最美的嫁衣，风风光光地嫁我。”

傅楚回过头，许诺道。

“好。”

景元2年3月，炎国镇国将军率兵二十万前往边关。

骠骑将军等将领同行。

景元2年9月，骠骑将军死讯传回京城。

傅楚走得十分干脆。

连带着桃夭的三千相思一起走了。

再没有回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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