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处 11：铁血篇 柔情

秦铮和秦芸相识是很久以前了。

唔，大底有四年了吧。

那时候的秦铮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公子哥，虽说不是什么名流大族，但小康富足还是有的。

说起来，秦铮和秦芸初见的场景并不如何美妙。

总的来说并没有多大新意，就像无数话本中描写的那样，无非是弱女子出来卖.身葬父遇上纨绔子弟。本来秦铮并不想管这档子事，毕竟一个出钱，一个出人，再公平不过的买卖。

只是那个公子哥秦铮也刚好认识，是京都有名的浪荡子，死在他床上的女子不知凡几。

所以秦铮出手了。

姓蔺的纨绔是个酒囊饭袋，带的人也不过尔尔，压根儿不是秦铮的一合之将。

“秦铮！你又坏我好事！”纨绔被下人扶着，虚张声势道。

不过秦铮向来是个形式随心的主，毫不在意这纨绔子弟的威胁。

“秦铮你给我等着！”说完，那纨绔便带着人狼狈地走了。

“姑娘，你没事吧？”秦铮这才看向跌倒在地的麻衣女子。

“多……多谢公子解围……”

女子穿着孝服，脸上虽然灰扑扑的，仍看得出是个美人，怪不得会被蔺家公子盯上。

秦铮给了那姑娘一点银子，本想让她回去好生安葬父亲，没想她却唤道：“公子！”

“还有何事？”秦铮虽未回头，却还是停下了脚步。

“公子出了钱，让奴家可以安葬爹爹，奴家便是公子的人了……”女子咬了咬唇，跪倒在地。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如此。”

而后秦铮忽然想到刚才那个纨绔，知晓对方不会这般善罢甘休……

“你叫什么名字？”

“爹爹是个粗人，不会取名，便唤奴家二丫……”

“我家尚缺个婢女，一月五百钱，你可愿意？”

寻常人家的婢女一月能有三百钱就算主人家大方了，女子一时没想秦铮竟这般阔绰，当即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今后，你便唤作小芸。”

“谢公子赐名！”

如今四年过去，当年那个弱女子已成了秦铮的妻。

“姐姐，你小心些！”傅府，见傅楚氏出了大厅，秦芸连忙上前扶住对方，紧张道。

“姐姐这是高兴啊！今儿下午苍雷军就会回来，咱们得去接风。”傅楚氏笑盈盈道。

“姐姐，你身子重，还是莫要去了，免得伤了孩子。”再过不久，傅楚氏就该临盆了，故而秦芸十分谨慎，再度劝道，“想必傅大哥也不愿看到姐姐这般的，咱们啊，还是安心在家里等着他们回来，也好安了他们的心。”

“芸儿说的也是，咱们便在家里，安安心心等他们回来。”

贞元6年10月，炎军大败黎军，黎军不得以撤回黎国。

炎军抗黎主力苍雷军凯旋而归，京都百姓欢天喜地地去迎接这虎狼之师。百姓们争相向苍雷军抛去鲜花瓜果，以表喜悦感激之情。

“秦铮，打了这么久的仗，你感觉如何？”战马上的傅征扫了眼人山人海，问。

“保家卫国，护百姓安平，乃军人天职。”

“是啊，看见百姓们安居乐业，笑容满面，再如何都值了……”

傅征很快就安顿好了苍雷军，与秦铮等一众将领赶往皇宫复命。

大殿之上，萤妃窝在天子怀里，与天子一起坐在龙椅上，修长的手指正一路划过天子胸膛。群臣不敢细看，纷纷垂首闭目。

“如今苍雷军抗黎有功，陛下应当好生嘉奖才是。”萤妃用手指轻轻推了推天子，笑道。

天子状若无人地摸着萤妃的脸庞，戏谑道：“爱妃，不如你来说说，朕如何褒奖他们？”

“臣妾哪里懂得这些？陛下自己随便封封就是了。”萤妃埋进天子怀里，不再讲话。

“那便提傅爱卿为正二品，赐号武显将军，今后统领苍雷军全军。”

一下子窜升至正二品，傅征并没有半点喜意。

傅征知道，从前那个英明神武的天子，再回不来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妖妃蛊惑君王……

傅征竭力控制着颤抖的双手，默然垂眸，压下那几乎要藏不住的厉芒……

“陛下！此举不可！”

就在此时，一个文臣率先站了出来。

“陛下，傅将军虽说抗黎有功，但功更在这秦铮身上！傅将军之功不至于升至正二品！”

有一人带队，其他文臣也纷纷站出来，指明傅征没有资格升至正二品。

倒不是他们为秦铮求功，只是他们不允许傅征这样一个潜力无限的武将再进一步从而损害到他们的利益。

“朕的朝堂，还需要尔等置喙？”天子冷笑一声，“这炎国上下都是朕的，朕要提一个人还需要尔等同意不成？”

“陛下恕罪！”大殿上密密麻麻地跪倒一片。

眼见天子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冷，诸臣联想到天子最近的行为作风，再不敢出声，生怕成为下一个血溅朝堂之人。

当然，虽然傅征升了职，但这样一来傅征根基不稳，诸臣自然有法子对付他。

“陛下，这群老头子有一点说得没错，这秦铮确实该奖。”萤妃又道。

天子点了点头，下令道：“既然秦参将与傅爱卿配合甚好，那今后便为苍雷军副将吧。”

天子胡乱给苍雷军各路将士册封，却没人敢吭一声出来阻止天子。

除了秦铮。

见秦铮主动站出半跪在地，傅征不免一惊。

这家伙要干什么？！

“陛下，臣从军不过两年，能有今日全靠傅将军提拔。虽说在抗黎之战中确有些拙见，但功不至此，还请陛下收回成命。”秦铮抱拳道。

“君王之言，一言九鼎。”

“请陛下收回成命。”

“有胆识。”天子哈了声，神色转冷，“不过你不是第一个违抗朕的人。”

“前几个都死了呢，尸体叫乱葬岗野狗吃了。”萤妃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不过你很幸运，朕今日饶你不死。册封依旧，朕不可能收回成命。”

“好险。”傅征暗道。

最后，天子的册封依旧。

下朝后，各路朝臣都叹着气出了宫。

所以谁都不会知道，远离了朝臣的天子脸上再没有之前的昏聩。

只有令人琢磨不透的悲哀。

“陛下……”萤妃担忧地看着天子。

“在想我为什么不杀他？”

“陛下发现了什么？”

“曾经我也和他一样……”

高高在上的天子低低笑着，只有萤妃懂他在笑什么。

萤妃从背后搂住天子，也低低笑着。

“尽情地享受吧，我的陛下……”

而在秦府，秦铮刚回来就见到了早早等候在门口的秦芸。

“夫君……”

“小芸，我回来了。”

秦铮将秦芸搂入怀中，喃喃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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