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士的后代就应该安安心心做个乡士。
父亲无二斋经常用这句话来训诫宫本武藏。虽然父亲的话是这个样子,但是武藏很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用武士的戒律来惩罚自己。
自幼别离母亲,他更觉得这个父亲如秋霜一样寒冷严峻。
那年他跑到英田川下游河谷的无人地方独自发呆。流云行走在蔚蓝的天空,春花开的无比浪漫,野草清幽碧眼,武藏第一次跟自己笑了笑,因为三两只蝴蝶围绕自己翩跹飞舞嬉戏。
那年他九岁,在河谷边上他有了离家出走的想法,可是自己要去哪里呢?
播州!
对,一定是播州。听父亲讲过,自己的母亲改嫁给播州佐佣乡的一个武士。
武藏早已经习惯了孤身一身,哪怕是行走在漆黑的林间小道上他内心丝毫没有畏惧,他反而更督促自己要学会坚毅。其实他本就是一个执拗、偏激且孤傲的小小少年。
逃奔到母亲家里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母亲给那个长满络腮胡的袒胸武士生了个孩子。母亲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依然记得很清楚:原来是阿武啊,都长这么大了。
他很羡慕那个看起来粗狂的武士能拥有这么一个温声细语的女人在身边。只是不久,无二斋带着一帮人从作州来到播州寻找自己,那个武士对母亲呵斥说:“送他走吧!我可不想跟那些乡士扯上瓜葛。”
于是在长满了宋树的林间道里,母亲格外平静得跟他说:“回去吧阿武,回到你父亲那里,永远别来找我了。”
武藏只能望着那个穿着宽大和服母亲的背影渐渐消失,而面临无助的唯一办法就是等待,哪里也别去,在原地等待严厉父亲的到来。
后来,武藏被扒光了衣服绑在马鞍上回了作州英田川。沿途的人都在笑话他光着屁股,可他心里想的却是那个女人到底爱不爱自己,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爱”这个答案。
过了两年武藏十一岁,他听闻消息说自己的母亲病逝。从那是开始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村口唯一的伙伴又八见武藏从河谷回来便自豪大声说道:“看啊!丰年童子阿武真是强壮。”其余孩子听闻是宫本武藏来了便纷纷跑开,躲进家里不露头。在同乡人看来,武藏就是一个性格喜怒无常的怪胎,粗暴易怒没人愿意搭理,实在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
又八问武藏:“你又去河谷玩耍怎么不叫上我呢?”
武藏好像没有听到又八在说什么一样,斩钉截铁说:“阿又,我要当一名武士,一名剑术高超卓群的武士!”
又八愣在原地,但是也给武藏泼了一盆冷水:“英田川七乡的武士都跑去打仗了,再说了现在也没有了武士馆,师傅都找不到谁还来教你呢?”
武藏心想也是,就算找到了师傅可谁又愿意来教自己呢?他说:“阿又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又八比武藏还小一岁,过了二月月末也才十岁,十岁的孩子给十一岁的孩子出主意说:“听父亲大人说三四年前山上七宝寺来了个但马国的行脚僧,这事情你肯定不知道!”
武藏摇头。
又八说:“那个行脚僧在寺庙里单挂了几年了,都说他疯疯癫癫的,满嘴胡言乱语说什么百鬼出乱世...”
武藏没好气,说:“阿又,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是个疯子?”
又八还没把话说完,继续说:“谁说他真疯癫了?父亲大人说那个行脚僧的话是真的!他肯定懂很多动东西,说不定以前也是个武士呢!你不如去找他,反正他一人肯定也无趣。”
武藏想了想觉得又八说的也有道理,说不定那个行脚僧就是个奇人,拜入奇人门下自己定能扬眉吐气!
武藏也不管又八后面跟自己说了些什么,他全然没听见,于是便跑到英田川上游的贺白山去了。
贺白山山势陡峭,长满了古木。
通向山顶七宝寺的小道依山而建,扶手是木制的。武藏只觉得这地方风景很美,心里也是很迫切要见到那个僧人。
到了寺庙前,他看见一个跟自己年两相差不大的小女孩蹲在石墩上,手里拿着一朵野花,脚下放着一个白瓷瓶,旁边还有未干的水渍,估摸着在插花玩耍。
武藏直言说:“你见过一个和尚吗?阿又说他是个奇人,我是来拜师的!”
那个十岁的小女孩穿着白红两色的合身和服,抬起头来,容貌清瘦,她好奇说:“阿又是谁啊?你又是谁呢?”
武藏本就性格怪异,他觉得啰里啰唆很是费时费力:“和尚呢?在哪里?”
门口出来了个上身赤裸的四十岁光头和尚,他胸口长满了须黑绒毛,说:“我就是和尚,怎么了,你是哪个村的顽皮孩子,父亲叫什么?”
武藏听到话又见到了和尚心里很高兴,但是看他那个样子和打扮实在不相信又八说的是真的,“我叫宫本武藏,是来拜师的。”
小女孩笑着看着那个叫宫本武藏的男孩子。
和尚觉得很好笑,战乱时代居然还有人来拜师出家,就问:“你要是想好了我就给你剃光头。”
武藏一听也知道和尚弄错了,说:“我想学剑道,我要当武士!不出家。”
和尚直言说:“我是行脚僧,现在落了根基,你要学剑道我教不了你的。”
武藏心里很失落,他沮丧着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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