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无月 第一章九龙壁

蒙元帝国汤山矿场。

此处是蒙元帝国皇家御用矿场，汤山的石料质地细腻坚硬自带纹理，采集下来的石块会被制成多种样式和风格。

如那一块块方形石板，经过精心打磨抛光后与天然大理石相比毫不逊色，甚至要优越与它，其次是汤山石料似玉石细腻，自然是那皇宫王府地板的上佳之选，虽是皇家御用之物，就免不了有人铤而走险行偷盗之举，其石料制成的把玩小件或是灯盏,棋盘,棋子,石盏等物件，那些达官显贵无不推崇至极。仅是一枚棋子就值一两银子，汤山石料制品一度是有价无市。

汤山石场开采历史已有二百多年，没有人知道汤山矿场到底有多大，人们只知道这矿场越往里开采这石料的品质就会越高。

汤山石场的劳工多是刑徒或是奴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枯燥的劳作，相识之人随着光阴流逝一一离去。

看押这些刑徒的兵士也是换了一批又一批，老面孔的消失，新面孔的出现都在诉说着外界战事吃紧。

这些刑徒流民也曾有过数次暴动，但都被血腥镇压，此后也就不再有人反抗。正如那田间老农驯服耕牛相似。

蒙元帝国九十一年春，江南省余州牧和县发生农民起义军，仅仅三个月时间便占下了大半个江南省，紧随这支起义军之后共计有十七路起义军蔓延于各地。

各路群雄仅用了四年将这个横陈九十五年的大帝国成为历史的尘埃。

此后十数年群雄逐鹿，直到一位硃姓起义军头领逐渐吞并其他势力，建立了大明王朝，由东向西有千万里，从南到北有百万里，地域之广，至此结束长达三十年的天下纷争。

用硃再给（ji）的话说：天下真的天平了吗？大概是太平了，我看未必！

在一处影壁前，男人与少年站立于此，影壁长15丈，高三丈。

左边男子鬓角霜白，面色略显苍白，那双眼睛仿佛能够看透人性，锦衣华服，双手负后。

右边是一位儒衫少年，剑眉星目，一只白玉簪子别于头顶，少年看着身前的影壁。

“子兮，一个国家的强盛岂是几本书就能写尽的，即便你读完了所有的书依旧不会给这个国家带来什么实质的利益，反而会让你眼高手低。”

“读书人总是自相矛盾，当了官或是功名在身就开始经营者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要他们做事或者做得差了不是推给别人就是推卸责任，把自己摘得干干净；而那些考不上功命做不了官的就要骂娘，从皇帝开始一路骂到地方县长。”

“子兮！他们骂的对吗？”

少年没有说话。

男人笑了笑道：“在我看来他们骂的很对，可是骂完了，一身的闹骚也发完了，之后呢？还不是在读书考功名？”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人人皆不同，但是他们所求不过是那几样东西罢了，只要你把握好其中分寸，这些人自然都会自觉的发挥自己作用。”

“我知道你恨贪官，捣糨糊的人，以及那些不作为的官员。但是你要知道这个国家没有这些人会如何？”

“贪官不可怕的，在我看来贪官可比那些自语清官要可爱很多，因为我知道他们要什么，那些清官呢？你都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这样反而不好。”

“权利，金钱，女人，试问哪一个人不想要这些东西，你以为那些自以为是的清官不想要吗？他们自然想的，可是想就能得道吗？当然不会，那么该怎么做呢？那些贪官做的就很好吗？趋炎附势或是做好手里的每一件小事大事，有一天回头一看自己何时爬的这么高了。”

“子兮，你要知道那些个对你唱和之人他们要的不过是这三样东西罢了，我不需要你扭着自己的性子一一见过，你不需如此，更不必如此，因为那样你就会给他们一种错觉，在某一天到来时，这些人就会一步一步的把你逼进深渊，贪欲不可怕，可怕的是贪得无厌。”

“你要明白，从你坐上那张椅子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一个孤独的人，不要想着他人与你掏心掏肺，而你更不可以对他们对任何人吐露心声，包括你爹我。”

“你以为你的那些哥哥弟弟谁不想要那张椅子？他们和你说的那句话是真是假，你不需要去考虑，你不必小心翼翼的与我说话，我不需要你这样，你大可以像你二哥那样不用去掩饰自己的欲望。你二哥他掩饰过吗？他想要什么东西从来都是表露无疑，我最不喜的就是你大哥，明明想要，却故作姿态。子兮，既然想要大可以去争去抢。争不过，抢不去，怕什么，人又没死，不过是重新来过嘛。”

硃子兮听到这里已是满头冷汗，后脊发凉，为了不让身体发抖，两只手死死攥着袖子。男人瞥了眼袖口，鲜血已经渗透进衣袖，男人微微一笑。

话锋一转问道：“子兮，你可知这影壁从何而来？”

硃子兮想了想道：“这影壁为九龙壁，产自唐山矿场，…”

两人身前的影壁名为九龙壁，壁如其名，壁上有九条天龙，九种颜色，黑龙居中，名为水龙，前爪作环抱状，后爪分撅海水，龙身环曲，将骊珠托于头下，瞠目张颔，威风凛然。左右两边是白龙和蓝龙，分别是升龙，降龙，左侧两龙龙首相向；右侧两龙背道而弛，四龙各逐火焰宝珠，神动形移，似欲破壁而出。外侧双龙，一黄一紫，左端黄龙挺胸缩颈，上爪分张左右，下肢前突后伸；紫龙左爪下按，右爪上抬，龙尾前甩。

硃再给摇摇头道:“这只是其一，这幅影壁确实是产自那汤山矿场，而这九条龙来自那里呢？”